白日听了萧景行的消息,苏灵雨心中烦闷,依着窗棂看外面的黑暗。
“夜里蚊子多,主子还是不要靠近窗。到屋里坐坐吧。”珍珠劝说。
苏灵雨摇着蒲扇,“我讨厌这里。”
有权利的人为所欲为,没有人道,没有公平,没有自由。
有智慧,有灵泉又如何能抵挡军队,能反抗皇权,能不被压迫
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个时代。
“主子莫要担心,终有解决的法子。”
苏灵雨离开窗棂,“让你去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都办好了,皇上今夜怕是不会来了。”
皇宫里有很多美人,而兰轩阁地处偏僻,从御花园到兰轩阁,就不知有多少美人设置关卡。
这个拦不住皇上步伐,那个也能拦下皇上步伐。
一个月里,皇上在兰轩阁留夜的日子不多,总数不超过五天。
“安眠香还有多少”苏灵雨问。
“还有十次的量,够用一个月了。”
“多弄点回来,有备无患。”
“是。”
皇上的身子早被酒色掏空,若不是皇室的补药一直补着,他就支撑不了多久。
每次皇上留夜,她都会点安眠香。大家盖被子早点睡,别做那些有的没的。她是个孕妇,能做些什么呢
宫里的妃嫔,一旦查出有身孕,就不会再侍寝。皇上过去至多聊聊天吃顿饭,坐坐便走。
好在皇上没有睡孕妇的习惯,不然她就逃不过这一劫。
想来好笑,她都觉得自己命好,居然带着种子进宫,还能给自己拖延一段时间。
她还不想睡,歪在床榻上,看着珍珠熄灯。
“留灯不留”珍珠问。
“近前这两盏留下吧,还不想睡。”
“是。”珍珠留下两根粗蜡烛,拿来小笸箩,坐在下首做针线。
苏灵雨摇着蒲扇看她,笑道:“我不会做针线。她们都不逼我学,后来听李盈说,要给夫君做套新衣服。”
“那您做了没有”珍珠抬头问。
“做了,让她们裁的布,我依照样版缝线。也难看不到哪里去,他穿出去走了一圈,换下来就不再穿了。”
“为何”
“他说我给他做衣服的机会不多,得要省着点穿,弄坏了就没得炫耀了。”
珍珠见主子笑了,也跟着笑,垂头缝衣服去。
“珍珠姐姐。”外头有叫声。
珍珠放下笸箩,走了出去。
苏灵雨不去理会她,摇着蒲扇,想着那两个小子。也不知他们现今怎么样了
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珍珠,“拿些梅子过来。”
梅子盒子放置跟前,只是放下的手,是只男人的手。
苏灵雨大惊,一面转身,一面伸手去摸匕首。
一瞬间她被人抱着了,牢牢地被他抱在怀里。
她放了匕首,两手环抱着他,蹭着他,闻着他的气息,很是想念。“你怎么进来了”
萧景行在她边上坐下,仔细打量许久未见的娘子。
这个没良心的,不仅胖了白了,还面若桃花,一脸幸福的样子。
甚至怀疑他身上掉下去的肉,都跑她身上来了。
对上她的眼神,从她眼里看到了心疼,看到了怜惜,看到了往日的爱意。
他放心了。
听说她与皇上同吃,感情甚好,他就害怕,怕她当真不顾他,不要家中的孩子们了。
苏灵雨的手,摸上他的脸,“瘦了,老了。”
萧景行拿下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怕你担心,怕你难过,忍不住进来看看你。”
“你们这些男人,最是无情,一手权利一手女人,少了发妻还能再娶一个。想着你再娶,我就难过得很。
如果你真的只要权势,我便与皇上同枕眠,再设局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负心汉。”
“薛家女子是不会娶的,但薛家女子会进京。韩丞相与太子密谋,意图逼宫,只是时机还没到。
韩丞相最近一直在清扫我的人,意图逼我参与逼宫。逼宫确实是要的,但时机还没到。”
萧景行问她,“你是怎么进宫的”
苏灵雨回忆起当时情景,“有人拿着怀礼的玉佩找我,说怀礼在他手中。我原先是不信,后头他们拿出怀礼身边侍卫的信物,我就信了。
我以为他们抢了怀礼过去,就跟着他们走。走到半路,我一直问他们关于怀礼的消息,关于怀礼的情况。
可他们一问三不知,还有我发现了他们当中,有一人我很熟悉。我就寻了个机会逃走。”
“我的轻功好,他们追不上我,但也是一路追赶。中途我遇上豹子,被它追赶了一段路,掉落了山坡,好不容易摸到了路边,遇上长公主的马车。上了马车,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就进了皇宫。”
醒来那一刻可被她给吓到了,她跟皇上睡一床上,还是衣衫凌乱那种。
“长公主”萧景行带上了恨意。
他一直在外面找,没想到人被长公主带进宫了。
“怀礼的玉佩怎么丢了,不是告诉他谁也不能给的吗”苏灵雨问。
“是我的错,怀礼的启蒙先生是个内贼,怀礼的玉佩被他送给了池侯。”
“池侯要杀我。”也可能是卖。
“是我挡住了,你跟池侯一家,相亲相爱。”苏灵雨撇嘴,不耻池侯。
“这笔账会算的,会找他们清算的。”萧景行就没想过要放过他们。
苏灵雨审视了萧景行,问他说:“你当真会娶薛家姑娘”
“不会,只是借她的名头,将隆州的将士们带入京都。苏重也会进京,他进京的理由是为你奔丧。
我们的人马正从四面八方赶回来,只要我们的人手够了,就能赶在你生之前”
要赶在三儿生孩子之前,将皇上变成太上皇。这样才能保住她母子二人。
“你东大营的人马不能用”苏灵雨问。
“东大营的人,可用的人不多。校尉怂蛋,士兵无能,真正能打斗的,还是自己人。”
这一次不仅要救三儿,还要与韩家抢功劳。
东大营的人马可用的不多,如果想抢这份从龙之功,得要亮一亮他的底牌。
苏灵雨撇嘴,“我成了政治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