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眼疾手快的接了锦盒,让丫鬟给大爷上了茶水。
王氏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听的吴珅直接摔了刚接到手里的茶碗,“她要做什么?失心疯了不成?”
王氏忙安抚道:“大爷别急,此事万不能让老爷知道”
“不行,我得去告诉老爷。”吴珅急着要出门。
王贵家的从外面进来,笑容满面的在门廊上遇见了掀帘子出来的吴珅。
“给大爷道喜,大爷高升司监可喜可贺,我们奶奶让我来给大爷道喜了。”王贵家的立刻墩身施礼。
王氏听了嗷的一声蹦了起来,“大爷升官了?”
吴珅满脸怒火的点点头,“是,升任都水监司监了。”
王氏合掌笑道:“那是正六品的官职啊!都水监衙门可是肥缺,虽说隶属工部,却不受工部管辖,听说每年户部拨银二十万两呢!大爷怎么突然去了都水监?开始不是说是去外营造司做监事吗?”
吴珅被王氏的欢喜冲散了火气,“是爹进宫了一趟,为我求来司监的官职。”
“老爷真是拳拳爱子之心,大爷快回来,坐下跟我说说。”王氏拉着吴珅往厅里走。
王贵家的顺便跟着进去,把程欣妍准备的礼物送上,说了几句吉利话,便告退回去了。
升官也拦不住吴珅把儿子被害的事情告诉老爹,不过,国公爷这次犯难了,长子刚在官场站稳脚跟,不能因为石氏废了前程。
吴岱山又去荣恩院发了一通脾气,让人锁了荣恩院,黑着脸回了内书房。
从荣恩院出来,吴岱山感觉头晕目眩,眼睛一阵阵发黑,他以为自己是气很了,回去歇两日便能好,没知会管事请太医来瞧。
吴玟当日听两位嫂子说了母亲的事,回去便大哭了一场,她现在真的盼着赶紧出嫁了。
当天夜里,院门被人拍响,吴玟起身查问情况,只见薛嬷嬷一脸丧气的进来,说:“二奶奶院子的秀月来了,说是渚哥儿和源姐儿突然发热,让奴婢过去帮忙。”
薛嬷嬷能帮什么忙?她会的都是宫里的手段。吴玟稍微一想,后背升起一层寒意,不会是母亲又去惹二嫂了吧!
春晖院中,程欣妍照顾着儿女,还顾得上跳脚让王贵家的去查,是不是有人在渚儿,源儿身上动了手脚。
“老爷也是,我上次说要请一位府医供奉,到现在还没请来,这会儿请太医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程欣妍摸了一把女儿,让人换下冷敷的帕子,转身瞧了一眼儿子,让人给儿子灌水。
王太医又一次入夜后被请来,刚进春晖院,齐嬷嬷便找来了。
“二奶奶,涐姐儿吐了奶,起了高热,瞧着不好啊!”过年时开祠堂,国公爷给大房的姐儿上了族谱,取名吴涐。
程欣妍一下就炸了,这是要一窝端了国公府的后辈啊!压住火气请王太医快给儿女诊脉,等王太医写了方子,又催着他快去大房。
“要不二奶奶派人去接了明安来吧!”病倒的不是一个两个,王太医感觉分身乏术。
“对,对,快,王贵家的套车去接明安妹妹来。”程欣妍忙指挥王贵家的去接人,张罗着让青萍出去抓药。
薛嬷嬷默默的排查着渚儿,源儿接触到的东西,准备带着慕风去查下人的屋子了。
过了一个时辰,渚儿已经退了热度睡着了,源儿也开始出汗,程欣妍才送了口气。
请薛嬷嬷过来,问了可查到哪里不对,皱眉想着她哪里疏漏了,让儿女被人算计。
“不曾查到不妥。”薛嬷嬷老实道。
程欣妍还是跳着脚在屋里转圈,“她想干什么?不想活了吧!我哪里又得罪她了?这是算计不成大嫂,想算计我了?”
薛嬷嬷:“”都说了没有查到不妥啊!
程欣妍跳着脚在屋里转,看见病中可怜的儿子,心如刀绞,火气冲到头上怎么都压制不住了。
王贵家的进来,程欣妍才想起王贵家的去接人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人呢?”程欣妍问。
王贵家的苦着脸道:“已经宵禁了,奴婢出了坊子就被拦住了,跟五成兵马司的人解释,人家不听,奴婢被五成兵马司扣住,奴婢塞了几个银子,才让人回来报信,是府里外管事接奴婢回来的。”
五成兵马司不是秦眉寿的夫君管着吗?这是闹什么?我的人也拦住不放,是想大义灭亲不成!
“算了,渚儿,源儿的热度退下来的,你明日一早再接明安不迟。”程欣妍摆摆手,却不放王贵家的去休息,“院子里的事,你再去查一查,万不能有一丝疏漏。”
薛嬷嬷扎着手,二奶奶这会儿晕了头,她说什么,这位大概没听进耳朵了去吧!
王贵家的也觉得事情不寻常,好好的,哥儿,姐儿都病了,她是春晖院的管事娘子,若是被人钻了空子,她只能以死谢罪了。
王太医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把涐姐儿的病情稳住了,可怜王太医还没歇口气儿,濂儿又病了。奶嬷哭着说,不知濂儿什么时候起热,发现的时候已经烧糊涂了。
程欣妍得到消息,刚消下去的火气直接烧了起来,“还说没不妥当?这是要一窝端了,怎么,我们都死了,她就能如意了?是想换儿媳妇,还是想灭了定国公府满门?”
“给我换衣裳,梳头。”程欣妍怒吼着,梳洗一番,嘱咐道:“薛嬷嬷请回吧!王贵家的守好院子,青萍,翠萍随我出去,慕风,惜花守着渚儿,秀月,素雪守着源儿。”
薛嬷嬷知道二奶奶要闹事,可她拦不住这个炮仗啊!
程欣妍怒气汹汹的带人去拍荣恩院的大门,你还有脸睡!我不好过,你就别想舒坦!
守门的婆子一脸莫名的打开角门,大门上着锁,二奶奶没瞧见?只见二奶奶带着几个婆子冲了进去,一脚踹开正房值夜的丫鬟,推开过来拦人的蓝嬷嬷。
程欣妍冲进内室,石氏迷糊的睁眼看她。她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了石氏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冷声问:“你是不是想死?”
不等石氏开口,马上一声接一声的质问,“你打量我好欺负是吧!别以为我像大嫂似的,湖儿差点被你弄死,只会躲在屋里哭鼻子!以为我像大嫂似的只会哭?”
没人这样以为啊!你哪里好欺负了?婆子们心中呐喊。
程欣妍冷声问:“你想做什么?把大房二房的孩子都弄死,你就舒坦了?在国公府唱空城计呢!你挺有本事啊!昨儿大嫂才来问你,晚上就把我们一锅端了?”
吴岱山和吴珅赶来的时候,只见程欣妍揪住石氏的衣领,石氏憋的满脸通红,张嘴说不出话来。
蓝嬷嬷小跑着跟着进来,不敢给国公爷等人上茶,走到景泰蓝鸳鸯香炉前,放了一把熏香进去,看着香气从鸳鸯的鸭嘴里袅袅飘出,蓝嬷嬷扎着手不知该干什么了。
程欣妍才不管谁来了呢!
“老二家的!”吴岱山喊了一声。
程欣妍把握着石氏的手往后重重一推,松开石氏,转身跪在地上大哭,“老爷给媳妇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