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和桑虞从车里下来,看着面前这个高大黝黑,虽然没有扎小小辫子,但是,短发非常卷曲的黑人“花儿小姐”,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吧就知道是这样。
桑虞嘿嘿奸笑两声,想象了一下部队里的那群狼,见到花儿小姐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囧相。
头真是英明,一开始就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拒绝参加那个欢迎会。
这会儿桑虞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要凑热闹,果然看老婆以外的美女可是要遭天谴的。
沈墨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优雅地看着黑色的花儿小姐道:“花儿小姐,幸会。”
据说这位花儿小姐会十几种语言,所以中文她应该没有问题。
“幸会,银鹰先生。”一个十分好听的,但是带着点清冷的声音道。
沈墨猛然抬起头,眼底的震惊无法遏制,这个声音——
面前的黑妞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用粗哑的嗓子嘎嘎笑道:“银鹰?和钻地鼠先生?哈哈哈,我不是花儿,我们的花儿在这里。”
这声音和刚刚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沈墨不由得看向了黑妞的背后,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不是钻地鼠啦,是钻天鼠。”对于这个黑妞竟然喊错他的名字,桑虞还在耿耿于怀,总有人叫错他酷帅狂霸拽的名字,就看到那红裙黑妞忽然让开,露出身后娇小美丽的女人,个子小小但是那种淡然的气度让人不敢小觑。
她一出现,将旁边的黑妞简直比成了渣。
不对,应该说就是那黑妞,更是衬托出了这位姑娘的与众不同。
只是,这位的样子怎么这么眼熟?
阮冰!
桑虞狠狠地吃了一惊,忙转头看自家的老大。
沈墨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眸子猛然一眯,气息变得急促,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对面的女人,甚至没有走上去抱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非常平静的语气问道:“这位才是花儿小姐吧?”
桑虞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头要伪装声音?原本的声音更好听吧?
红裙黑妞点点头道:“没错这是我们的花儿小姐,之前在酒会上有人使用闪光弹,花儿小姐的眼睛受伤了,你看,蒙着纱布呢。”
“你——”沈墨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眼睛有没有事?”
阮冰淡淡地摇头道:“过几天就好,我们上车吧。”
桑虞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想,不是说头的妻子挺软萌的吗?这位看起来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呢,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是不是自己眼睛瞎了,头也没上去相认啊?
他用力地揉了揉双眼。
旁边的黑妞热情地道:“帅哥你眼睛进沙子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桑虞受了惊吓忙摇手道:“不用不用,谢谢谢谢。”
黑妞用粗哑的嗓子嘎嘎笑道:“不用客气,我叫做索菲娜,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也也也很高兴,我想我老婆孩子肯定也很高兴认识你的。”桑虞哭丧着脸说完,先一步上了车。
索菲娜耸耸肩,有妇之夫她没兴趣。
沈墨伸出手想扶着阮冰上车,索菲娜却手脚利索地将阮冰搀入车内,还贴心地给她擦了擦汗,眼底的尊敬做不了假。
沈墨只得一个人孤零零地坐进车内。
过了好一会儿,索菲娜好奇地问道:“不开车吗?”
沈墨这才收回看着后视镜的眼神,心里想,她看起来过得应该还好,比离开的时候瘦了点,但是皮肤光泽带着红润,应该是过得非常好!
他的手微微握紧,眼底挣扎万分,最后,慢慢启动了车子。
这一路,车开得奇慢无比,桑虞都要疯了,索菲娜倒是没有事,一直看着窗外,兴致勃勃地告诉阮冰都有什么好玩的。
阮冰偶尔会回答几句,人一直很安静也很冷,她就好像是一块冰的雕像一样,看起来美好却触手冰冷。
再龟速也总有到达的一天,车最后还是驶入特种部队总部的小院。
阮冰受到了所有单手狗们的热烈欢迎,她的冷淡自矜让单身狗们反而爱得更加狂热,瞬间就增加了一百来名忠实而狂热的粉丝,这里面还包括几名女性队员。
“我觉得以后少爱头一点,我要向花儿小姐献上我的膝盖。”
随着阮冰而来的不仅仅是她美丽冰冷的外在,还有她屡破奇案的可怕手段。
非常会善于剖析罪犯的心理,任何人,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将你的心思看透,很可怕,但是也很吸引人。
听到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她的事迹,阮冰只是莞尔了一下:“没有那么厉害,受过专业训练的就不那么好猜测,只能逮住他偶尔疏忽的一瞬,那个很难把握。”
索菲娜道:“听说你们晚上要找我们狂欢,不过是这样,花儿身体不好,今晚不能玩太久,一会儿吃完欢迎宴本姑娘陪着你们一起嗨翻天,如何?”
单身狗们嗷嗷地欢呼,只要是雌性,欢迎欢迎!
沈墨用力收回黏糊在阮冰身上的视线,四处寻找念念,小孩一直没给他发短信,他有些担心。
他的目光转了一圈,才发现念念趴在他们平时用的攀登架上,小家伙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阮冰,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
小孩一直很傲娇,沈墨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喜欢看美女,不由得满头黑线。
心里还莫名有些不爽。
“念念下来。”他走到攀登架上,朝着念念伸出手。
念念低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目光看向阮冰,好像一眼都舍不得放过,不过阮冰已经被索菲娜保护着,从单身狗群安全退到了给她准备的房间里。
念念收回目光,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沈墨,那个姐姐是谁?”
“她叫做花儿,念念喜欢她?”
沈墨跟着爬到攀登架上,和念念坐在一起,从这里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阮冰屋子里面的情形,沈墨看着里面阮冰安静地坐在床上的情形,表情有些像要吃人。
“喔——”念念害羞的声音让沈墨醒过神来,不过小家伙还不懂事,他——可以放过这只小的,不和他计较,至于其他的单身狗嘛——
再次看过去,发现窗帘被放下,魂牵梦萦的身影不再,沈墨深吸一口气。
他从攀登架上跳下来,厉声命令道:“全体都有,集合!”
我去,不是吧?!
所有单身狗,心里都大写加黑地跳出这几个字。
而接下来沈墨命令:“伏地挺身五百个,全部人都有!”
所有单身狗一片哀嚎,哎,老婆跑了的男人伤不起,老婆跑了五年还不回来的老男人肯定已经憋出内伤,难怪看不得别人好。
单身狗们一边苦逼地做伏地挺身一边在心里低声咒骂。
最后,单身狗们出现在欢迎宴上的时候,已经由精力充沛的思春狗,变成了气息奄奄的死狗。
不过,他们还是强撑到阮冰过来吃饭,看着冷美人下了好几碗饭,将所有菜席卷一空后,意犹未尽地离开。
索菲娜不可思议地叫道:“这就算完了?诶,我们不去开轰趴了吗?”
沈墨皱了下眉头,随即对桑虞道:“你不是有个轰趴俱乐部的会员吗?借给人家用用。”
桑虞一脸我懂你,会将这个电灯泡引开的表情:“索菲娜,想开轰趴还不容易,跟着哥哥走,哥哥带你去啊。”
很好,这两个已经认了兄妹。
索菲娜于是高兴地哼起了歌,她对阮冰道:“我先陪你洗漱,一会儿出门去嗨。”
说到嗨她的声音都是上扬的。
阮冰道:“不要太晚,我不会等你的。”
索菲娜哈哈笑:“偶尔一次,花儿你是懂我的,我这次来华国就是为了钓到金龟婿。”
阮冰淡然地站起来和索菲娜回房间,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扑过去,一下子撞在阮冰的腿上。
沈墨不由得一惊:“沈念!”
沈念?
阮冰的脚步猛然一顿,但是随即她很快恢复了平静,慢慢地朝着小孩伸出了手,沈念苦恼地看着自己满手的布丁,他最喜欢的布丁,舍不得所以留给这个姐姐吃的,但是烂了。
“对不起,我想请你吃布丁,可是——”沈念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小脑袋。
阮冰的手轻轻颤了一下,继续摸索了一下,终于摸到了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包里也有布丁,要吃?”
“呀!”沈念有些激动地仰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完全不见平日的傲娇,简直和一只摇着尾巴的小奶狗一般。
沈墨趁机走过来:“抱歉,沈念吓到你了,这,会不会太打扰?”
阮冰听到沈墨伪装的声音,表情有些冷,她淡淡地道:“无妨。”
“那就打扰了。”说完,沈墨毫不客气地牵起沈念的手,抢先一步走进了阮冰的房间。
阮冰和索菲娜:“……”
这个人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阮冰挑眉,对索菲娜道:“你去玩吧,有这位银鹰先生照顾我,我没事的。”
“男女授受不亲。”索菲娜还拽了一句这么深奥的句子。
“他敢。”阮冰冷冷一笑,样子有点吓人,索菲娜都有些怕怕,想来这位花儿姑娘强悍的战斗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于是,索菲娜耸耸肩道:“别靠他太近,这男人为了妻子,整整五年不近女色,爱上他可是会受伤的,你看,虽然我也被他吸引,但是我就不会去撩这样的男人。”
阮冰淡淡地道:“也许他只是没人要。”
索菲娜震惊地看着阮冰淡定地走进去,低声道:“你是没看到他的长相。”
然后做了一个花痴的表情:“迷死人了,我赌一百万,他肯定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所以脸就被忽略了吗?不懂非洲人,桑虞在旁边闷骚地偷听,简直替头默哀。
对了,刚刚老大的前妻还说他也许不是守身如玉,而是没人要,好吧,他想给老大送花圈。
沈墨带着沈念坐在沙发上,看到阮冰进来,他站起来牵住了她的手。
“你弄痛我了。”阮冰皱了下眉,将脸转向他。
沈墨松了下手里的力道:“抱歉。”
沈念滴滴答答地跑过来道:“我来带你,姐姐。”
于是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地将阮冰牵到沙发旁坐下,阮冰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墨假装绅士地道:“我帮你拿。”
“谢谢。”阮冰的表情很平静。
阮冰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沈墨扫了眼手机来电老公一,脸瞬间黑了一大半,什么鬼东西。
忍着将电话切掉,彻底删除的冲动,沈墨将电话送到阮冰面前:“老公一?你有很多老公吗?”
阮冰谦虚地道:“非洲那边可以娶七个,我只娶了四个。”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还一直响个不停,阮冰用力扯了扯道:“队长,你抓得太紧了吧?”
沈墨松开手,脸上风雨欲来,一双黑眸深深地凝注阮冰的面容,阮冰却不知道有人在看着她,而是接通了电话,这通电话是瑾年打开的。
“到了吗?”赵瑾年的一只手打着吊针,一只手在给阮冰打电话。
“嗯,刚到,这边的天气太干了。”阮冰抱怨了一下,然后柔声道,“你好点没?”
“还好,你知道,我到春天会有花粉症,没事的。”赵瑾年轻描淡写地道,如果阮冰此时能站在他面前的话,就会发现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这是试用了实验室新开发出的一套治疗方案失败的后遗症。当时,他明明应该先打电话呼救,却看到阮冰的来电,所以,他想也不想先接了阮冰的电话,知道阮冰没事后,他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阮冰忙打了瑾年的助理。如果不是阮冰打给赵瑾年的助理,他已经完了。
“真的只是花粉症?我记得当时你咳得很厉害。”阮冰狐疑地道。
赵瑾年笑道:“不然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不过,子渊可能下个月就能平反出狱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他出来吧,他能平反是件喜事,都怪我,一直没能帮他洗刷冤屈,我太没用了。”
阮冰忙道:“不是你的错,子渊也不会怪你的,我也很想他,我等你,一起去接他,为他接风。”
“好,我们一起。”赵瑾年深深地笑道,手指无意识地亲昵地抚上手机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阮冰穿着非洲的裙子和他举行仪式的照片,他被阮冰“娶”了,虽然是没有任何效力的,只是用来避免某些麻烦,但他觉得再也没有遗憾。
是赵瑾年,沈墨敏锐地从阮冰的只字片语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和赵瑾年结婚了?用非洲的仪式?
初见的喜悦,却陡然遭遇噩耗,这不是真的!
他想过她回来还不原谅他,或者恨他入骨,与他针锋相对,但是,做梦也没想到,是她已经嫁做他人妇!
沈墨猛然站起来,有太多的质问,太多的难过,但是,看着她有些憔悴的样子,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彼此伤害得还不够吗?
深吸一口气,他看眼乖巧在旁边甩着小脚的沈念:“沈念照顾下花儿小姐,我还有事。”
“可以呀。”沈念激动地跳起来站定,大眼睛里写满我愿意的喜悦。
沈墨走出去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壁,想留却太伤,想走却又不愿意,于是,他只是站在门外,凝视着远处不断落下的樱花,极美却极其决绝的景色。他的计划全部不打乱了。
唯一能做到就是他不要再伤她。
屋内传来阮冰温和的声音:“念念你叫沈念?”
“是啊,好听吗?”沈念问,如果姐姐说不好听,他一定要去改名字!
“是哪个念啊?”阮冰问。
“念念不忘的念,好听吗?”小孩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阮冰顿了顿,伸手摩挲到沈念胖嘟嘟的小脸:“真好听。”
她就感觉小孩开心地笑了,还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玩,那么稚嫩的小手,软软的,是她的骨肉。
阮冰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幸好被纱布蒙着是,所以不怕有人看见。
她忍着激动道:“要不要,姐姐抱?”
“嗯!”沈念害羞地低下大脑袋,下一刻他惊呼一声就被阮冰抱在里怀里。
妈妈的怀抱肯定是这样的!沈念贪婪地嗅了嗅阮冰身上的馨香,好软的怀抱,好香啊。
沈闵文的怀抱硬邦邦的,苏琴太喜欢念叨还喜欢摸他,她的手太粗。那个叫做小小的阿姨总是看着他的样子怪怪的,让他毛骨悚然,幸好他只见过那个阿姨几次,那阿姨的香水让念念闻了好难受每次闻了都会生病呢。
还是这个花儿姐姐好,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味道,非常温暖,是壮壮说的那种妈妈的感觉吧,沈念想妈妈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姐姐,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沈念有些困了,他还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宝宝,容易犯困,生物钟很固定。
阮冰道:“你去问问爸爸,如果他同意,就回来找我,好吗?”
沈念道:“我没有爸爸。”
阮冰的唇猛然咬住,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你说——你没有爸爸?”
于是沈念很严肃地将他们家的家庭关系和阮冰非常详细地说了一遍,本来他们家的人都很不喜欢提这个的,甚至苏琴觉得丢人,竟然和他说不能对不认识的人说自己是和沈闵文同辈。
阮冰听了,僵硬的身体才微微放松,原来是这样,她记得瑾年将念念是交给了沈闵文,并且将念念的身世也告诉了沈闵文啊,最后他竟然是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吗?当初自己只是说让沈闵文告诉沈墨这孩子是他保养的,不要将念念的身世告诉沈墨,但是,沈闵文竟然直接让念念升级成了沈墨的叔叔,这——
阮冰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果然是老小老小,越老就越像小孩子,爸爸这是变相地想替她出气吗?
“那你去问问沈墨,如果他同意,我们就一起睡。”阮冰温柔地摸了摸沈念的头,决定不想那么多,只要念念和自己在一起就好。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
沈念很开心地去找沈墨,却发现沈墨在喝酒,沈墨一般也喜欢小酌,不够,不会像现在这样喝这么多,他看着那三瓶空空的威士忌瓶子,不甘心地叉着小腰:“臭酒鬼,我要告诉沈闵文喔。”
沈墨有些好笑,这么大点小孩,总是想个小大人一样:“你来做什么?我以为你会和花儿一起睡。”
“喔,”沈念犹豫了一下,然后改变了主意道,“我不和她一起睡,今晚没人照顾你,你这个臭酒鬼万一发酒疯摔倒在厕所里怎么办?”
沈墨忽然就明白了小家伙的意思,壮壮的爷爷就是这样过世的,摔在厕所里起不来,呼救也叫不出声,当时桑虞在看球赛,声音开得震天响,根本没注意到,结果老人家就这么没了。
桑虞现在说起来,还会悔恨地大哭。
沈墨有一丝不爽,自己又没有七老八十,哪里这么不中用。
只是,不知道怎么,心里莫名地暖了一下。
他刚刚想拒绝,小家伙已经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沈念低着头,心情有些抑郁地走到阮冰面前道:“姐姐,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睡了,沈墨喝醉了,我得照顾他,哎——”
说完,他小大人一般地叹了口气:“沈闵文说让我照顾他,因为他是个可怜鬼。”
老气横秋的口气,有这超脱于这个年纪的敏感,让人止不住阵阵心疼。
阮冰疼得动不了,手抖得提不起来。
沈念还以为阮冰也觉得很失望,忽然,他又更为烦恼地道:“啊,还是不行啊,我要是去照顾沈墨,姐姐你怎么办呢?你眼睛看不到,那个索菲娜也没有回来。”
阮冰不忍让这孩子为难,于是道:“我只是睡觉而已,我有手机,如果我有事,会打电话叫你,行么?”
“好吧,你也不能和沈墨一起睡,不然我就可以一起照顾你们两个了。”沈念像模像样地摇头,叹气。
阮冰唇角抽了抽,无话可说。
沈念帮她将沈墨的号码输入手机,还将它调成了第一个。
他的小手握住阮冰的手指教她:“手机上的第一个键喔,知道吗?”
他一定强迫阮冰按了一次,发现她操作没问题了,这才牵着阮冰的手让她上床,贴心地给阮冰盖上被子,还似模似样地拍了拍,道:“宝宝乖,一觉睡到大天亮。”
显然是有人哄他的时候,经常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