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短短两年时间不到,次子竟然强大如斯,是我们小看于他了。”
就在欧阳琴心偎依在吴峥怀里,用如水的温柔化解着吴峥的忧思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清河县城,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一位精神矍铄,年纪六旬开往的老者,凭几而坐,目视着眼前茶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喃喃自语着。
若是吴峥在跟前,一定会误以为眼前的老者是身穿便服的皇上顾舒。因为不论老者的身高、体型,即便是神态都与顾舒十分相似。
“至尊,毕竟只是十二护法与乾坤二尊者的假身,……。”
“假身又如何?你难道没看出来,吴峥也不过只使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
垂手侍立于案几对面,小心翼翼说话的正是号称北林的镇三山林岳。而站在林岳身边的,则是须发花白,年近七旬的崔家家主崔光远。
“怪只怪京西卧云寺一战阚护法过于轻敌,当时若是以真身出战,定然不会让吴峥活到今日。”
抬头看了一眼崔光远,老者随即又低下头继续观看茶杯上升起的袅袅热气,略带自责地说道:“也不能全怪阚护法,当时若是派你去,你会全力以赴吗?”
“我,我,至尊说的是。”
“不说这个了。你们说说看,吴峥前往崆峒山真的是为了要得到郎家先祖留言中所说的财富吗?”
“至尊,吴峥已经得到了宋王顾是埋藏于各地财富中的六七成,手头并不缺银子。以他目前手中的三府一城十二万兵马,那将近万万两银子,足够支持十几年,何必还会为了未必存在的一趣÷阁财富千里迢迢赶往崆峒山?”
“嗯,林岳所言不差。既然刻在金箔上的半部《黄庭经》在欧阳琴心体内,那么二人前往崆峒山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定然是想要弄清楚郎家先祖有关《黄庭经》的说法是否正确。或者,是为了另外半部《黄庭经》也说不定。”
“至尊,先是欧阳琴心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双修功法救吴峥于京西卧云寺后的山谷内,继而醒来后的吴峥修为突飞猛进。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崔家主是说,吴峥修为的突飞猛进与欧阳琴心体内的半部《黄庭经》经文有关?”
“不错。甚至,吴峥在受到阚护法假身重创而昏迷两个多月最终能够醒来,恐怕也与之有关。”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神医鞠隐。你们说说看,他究竟如何了?为何自吴峥在药池醒来后,鞠隐反而销声匿迹,而吴峥却有了一身惊世骇俗的医术?”
“至尊,已经派出不止三波人前去太白峰寻找神医鞠隐消失的蛛丝马迹,可是全部无功而返。若说其还活在世上,总不能这么长时间音讯皆无吧?”
“假如吴峥突然具有的医术是来自神医鞠隐呢?”
“至尊,这如何可能?!”
听到老者的假设之语,林岳和崔光远不由同时惊呼道。
显然凭几而坐的老者也不敢肯定,不然也就不会用“假如”两个字了。只见他皱着眉头,随手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刚要放下,却又送到嘴边再次呷了一口。
林岳见状急忙伸手提起一把浸在案几一侧热水中的铜壶,为老者眼前的茶杯重新续上热水。
从林岳一连串的动作看来,他的双肘何曾受过伤?!
若是吴峥在跟前,定然会被震惊的哑口无言。而且,一定会怀疑当初在清河县城时所捏碎的并非镇三山林岳的双肘。
“对了,你的假身何时能恢复如初?”
“回至尊的话,再有一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了。”
“如此说来是赶不上前往崆峒山的计划了?”
“至尊,与其再派假身前去被吴峥重创,还不如林岳亲去,真的很想掂量掂量吴峥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好是好,只是现在还不是与吴峥死磕的时候。”
“至尊是担心吴峥恼羞成怒之下会提前帅兵进攻京城吗?”
“唉,贾奕不是吴峥的对手,顾舒又躲在临安虎视眈眈。特别是那个宋王顾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处处惹是生非,还自以为自己如何如何。”
听完老者答非所问的一句话,林岳与崔光远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老者突然再次话锋一转,直视着林岳问道:“柳如霜现在何处?”
“回至尊,她还在庐山。”
“还没下定决心吗?”
“……。”
“这一次,顾是杀死了她唯一的记名弟子,你觉得她会有什么反应?”
“定然会找顾是的麻烦。”
“仅仅是找麻烦吗?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吴峥?”
“以她的个性,一定会的。”
“如此,你不妨亲自去一趟庐山。”
“是,至尊。天亮后林岳就启程赶往庐山。”
“如此,这次崆峒山之行,就要仰仗崔家主了。有问题吗?”
“但凭至尊驱使,崔家绝无二话。”
“上次在雁荡山,作为崔家镇门之宝的音功术惜败于吴峥手下,这一次崔家主打算如何对付吴峥?”
“吴峥可以不惧崔家的音功术,欧阳琴心却未必。”
“不错,围魏救赵之计若是用得好,倒是极有可能逼迫吴峥就范。只是以吴峥的聪慧,必定会吸取失去顾柔的教训。真要想从欧阳琴心身上打主意,崔家主需要多动动脑子才行。”
“是,至尊。”
“去吧,时辰不早了。”
林岳与崔光远深深弯腰鞠躬行礼,规规矩矩退出房间后,老者却顶着案几上闪烁的烛光,独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顾舒、贾奕、胡静、吴峥……。”
喃喃叫出这四个名字,继而张嘴吹熄了蜡烛,黑暗之中转头看着什么都看不到的漆黑一片的窗口。许久之后,黑暗之中再次传来老者自言自语的声音。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难道接下来真的要划江而治?顾舒,你甘心吗?把顾家一半江山拱手送人的罪责谁来承担?是你顾舒,还是我顾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