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的雪地上数百名手举标枪的投手全部愣了。那高高举过头顶的标枪无论如何都投不出去,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无尽的骇然之色。
不仅仅是因为一道细微的寒光闪过就夺去了数十名同伴的性命,更要命的是,在他们眼睛里根本找不到要投掷的目标。
朔风中,阳光下,被吹起的雪花纷纷扬扬本就十分耀眼,让数十位刹那间被开膛破肚的同伴喷溅出的殷红鲜血更加刺眼。而更让他们心惊胆颤的是,包围圈中只有一兰一黄两道细长,不停在距离地面两三尺的虚空中盘旋飞绕,宛若游龙的影子,哪里还有什么攻击目标?!
而且,那两条宛若游龙的影子所过之处,要么是自己的同伴无声无息倒地不起,要么是被开膛破肚喷溅出刺目的鲜血,饶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早已胆寒。
何况,一兰一黄两道细长影子的速度之快,即便想要投出手中的标枪也休想触及分毫!
于是,在犹疑中不停后退,再后退,终于有人忍受不了心头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首先扔掉手中标枪转身就跑。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尽管其中有一个声嘶力竭地声音试图阻止这不战而逃的士兵,可又如何能够做得到?
当吴峥带着欧阳琴心一步跨出那个奇妙的虚无空间之后,雪地上留下的,只有最初被吴峥点倒的一百多名弓弩手,以及后来的一百多名投掷手,还有被欧阳琴心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开膛破肚的近百名早已气息皆无的士兵的尸体了。
“公子,我,我没想过要杀死他们。”
吴峥也看出来了,每当欧阳琴心手中的短剑脱手后,便不再受主人的控制,只是按照一定的飞行轨迹,绕行大半圈之后便会重新回到欧阳琴心手中。
“琴心不用自责,他们本是要来杀死我们的。非我即彼,这是他们该当付出的代价。”
随手解开一位被点中穴位的弓弩手询问了几句,果然是柳史青派来的。并非经凉州而来,而是半夜悄悄通过雁门关事先埋伏于此的。
“公子,他们如何能够深夜通过关隘?”
“虽说雁门关名义上在贾奕伪朝廷的控制之中,其实贾奕并没有得到天下大多数百姓与官兵的拥护。柳史青的人马想要通过关隘,想必只需付出一些银两就足以达到目的了。”
吴峥最关心的,还是柳史青与大皇子秦王顾凡,以及柳皇后自从离开顺天府后的落脚之地,只是眼前这些普通士兵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不想为难他们的吴峥迅速解开众人被封的穴道,任由其四散而去。
“琴心,我们走吧。”
“公子,昨夜是暗神组织的人,现在是柳史青的人,会不会接下来还有宋王的人呢?”
“我也一直在想,再有两天的路程我们就要到达崆峒山了,为何宋王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现的原因。”
“宋王的人会不会提前赶到了崆峒山?”
“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宋王前往巴中不是仓促而行,而是应该提前就从郎清江那里得知了郎家先祖留在小册子上那段话。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布置一切,比如巴中城外的米仓山上。”
“那他们会不会又在崆峒山上设下了陷阱?”
“难说。”
“为何?”
“崆峒派的实力在当今武林无人敢小觑,除非整个崆峒派都归顺了宋王。”
两人边议论边踏雪而行,经过刚才一战,已是打扰到了欧阳琴心对眼前雪景的兴致。探讨了一会宋王顾是会如何阻止他们,话题逐渐转到了她手中的短剑那奇异的招式上。
“琴心除了《凌霄九式》外,还学过其他剑法吗?”
“只是跟在爹爹身边时,曾经传授过我一套近身搏击之术,总共只有了了的七式剑招。除此之外,因我本无心于武功,就在于没有接触过其他功法。公子是想问我手中短剑何以会脱手而出吗?”
见吴峥点点头,欧阳琴心接着说道:“昨天傍晚面对暗神组织的人时,我也是无心之举,因见十一个人一起围了上来,心中难免慌乱。想用爹爹传授的搏击术显然不足以应付那么多人,而公子教授的《凌霄九式》用这柄短剑又发挥不到极致。现在想来,我当时应该是把短剑当暗器掷了出去,而准备取出木锏以施展《凌霄九式》的。结果却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一幕。”
“今天呢,施展时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有,也许昨天傍晚没怎么在意,今天再次施展时,总感觉短剑掷出之后会带着我体内的部分真气。嗯,也可以这样说,体内的真气更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绳子在操控着短剑的运行轨迹。可是,并非由我的意念在引导。”
这话听起来十分矛盾,既然没有主人的意念引导,而真气却可以自行控制兵器,这怎么可能?
可是吴峥仔细想想不知怎么就学会的类似缩骨功的功法,施展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觉。也同样不需要自己的意念引导,身体会根据所处环境而自动产生相应的反应。
即便是躲在那神秘而奇妙的虚无空间之内,想要伸手去抓外面的人或物时,身体会根据距离的远近自动伸展到所需的长度,根本无需自己的意念引导。
“难道又是隐含在金箔上《黄庭经》经文中的神秘功法?”
“公子,除此之外怕是没有其他解释了吧?”
虽然两人对此都迷惑不解,可是多一门功法,而且是如此霸道,如此不可思议的功法,对于内力高深,招式却平常的欧阳琴心来说总归是好事。所以,很快也就弃之一边不再理会了。
“公子,一直都在听人说塞外风光如何如何,可是,若没有眼前这场大雪,岂不是甚是荒凉吗?”
“是啊,塞外风光最美的时候是每年的六七月间。那是牧草丰美,野花遍地。等到了这个季节,所能看到的就只能是这无尽的荒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