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似乎摔伤了,踉踉跄跄地试着爬起来,爬到一半,又摔了下去,看来摔都不轻,试了几次无果,干脆趴着不动了。
春娘从怀里摸出了小飞刀,慢慢试探着向前挪了两步:“到底是什么人,你再不出声,我手里的小刀,可不会客气了”。
“别,别,我是……隔壁地的大栓”他今晚喝了一点小酒,现在酒劲有些上头了,走起路来有些发飘,起初一听来人是个女声,准备干脆装晕不理她,吓唬吓唬,等她一走,在爬起来,没想到遇到一个胆大,口中直啷着要动刀子,这下他可不敢继续晕下去了,赶紧出声表明了身份。
“大半夜,你不回家,翻自己的墙头做什么?”春娘看着隔壁地的大栓一脸狼狈,不由得疑惑道。
这天黑下着雪,不想劳烦家里的老母亲帮他开门,准备自己翻墙进去,刚爬到一半就春娘院里有一人站着那里,吓得他顿时脚下一滑,差点滑下来,等他看清楚才发现是一假人,刚准备借力向上爬时就听得春娘的开门声,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有人出来,他怕被别人误当成贼,只好趴在墙头,待人一走,在翻墙进去,这时间一久,手也冻僵了,冷得浑身直打哆嗦,实在是坚持不住就从墙头上掉下来了。
这大栓她是知道的,也就二十出头,人长得挺机灵的,光看外表,你一定不相信这家伙赌龄居然已有三年的光景了。大栓他们家以前也算小康之家了,曾经在乡下有几十亩地,在西市也拥有两个铺面,大栓以前还是一个挺能干的小伙,后来被他家大伯的小儿子带坏了,染了赌博的恶习。前两年他爹在时,还能管得住他,他只是偷偷摸摸地赌几把,他爹一去就再也没人治得住他了。
光去年一年乡下的地就被他输个精光,西市的门面眼看也看保不住了,可怜他老娘每天起早贪黑一个人撑着面点铺子。浑身都是酒气,估计今天又是去赌钱了,不敢明目张胆地回去,所以才出此下策,翻自家院墙。从古至今有多少人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为什么大家还都在那火蛾扑火自取灭亡,她姨夫以前就是一老千,靠赌起家致富,也因赌害得他家破人亡。
春娘了解这大栓翻院墙原尾之后,也不想太理会这种人,收起了小飞刀,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败家子,你走吧”,刚一转身准备往回走。
“你给我站住,你这臭丫头说谁呢?我输得是我家的钱,关你什么事,我乐意”,这大栓一听春娘这句话,羞得满脸通红,虽说是事实,可他一大老爷们,凭什么让一小姑娘说自己呀,看春娘收了刀,顿时痞气就上来了,捋了捋袖子,架式大开,以为找了一个软柿子,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怎么着,说的就是你,你还想动手教训我呀,来来来,我今就陪你好好练练”春娘慢慢转过身,微微眯起了双眼,这家伙还来劲了,今天就替他老娘好好教训他一番,顺便活动一下精骨。
“你,你有本事,别拿刀”看春娘那犀利的眼神,嚣张的气焰好像挺厉害的,只要她不用武器,他就不相信他还打不过一小姑娘。
春娘无所谓地说一句:“成”。
为什么她都答应了他不用刀,他的腿还是有些不听使唤,要是今天不给厉害她瞧瞧,他大栓以后如何在西市立足,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也是家喻户晓的人(主要是臭名招著),不能让这小娘子小瞧了去。大栓虽然有些微醉,被这冷风这么一吹,酒劲醒了一大半,一个人站着那里人神交战了半天。
“你倒底打不打?”春娘看着这臭小子一动不动站着那里半晌了,雪越下越大,她可不想跟他紧耗下去,挑明了道。难道继续磨机下去,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大栓的衣襟,将整个人举了起来,挑眉道:“嗯?”
“你,你快放我下来”大柱一下慌了神,双手使劲地掰着春娘的手,脚在半空中垂着,天哪,这丫头简直是天生神力,一只手就将他举了起来,他好歹也有一百多斤呀。掰了半天仍是稳丝不动,管不得章法了,脚也不能闲着了,正准备踢过去。
‘砰’只听一声大响,一道身影从头顶划过,男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刚才她可没用全力,看上去动静大,手中的力度她还是掌握了分寸的。有了内力就是不一样,一百来斤提着跟玩一样,以前她就觉得自己力大如牛,现在感觉自己力大如熊。
大栓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甩甩了头,顿时火了,迎面就朝春娘面门冲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觉得一个晃身,脑袋一个痛击就感觉到天眩地转,左眼火辣辣地痛有些睁不开,踉跄了几步稳了稳,紧接着面门处又一个痛击,右眼也火辣辣地痛了起来,终于撑不住了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后一屁股做到了雪地上,这些好了变成一只熊猫了,坐在地上半天都没了动静。
“还打不打?”春娘磨拳擦掌了半天对着坐上地上呆傻地大栓说道。
大栓被打得个眼冒金星,骨头架子感觉都快要散架了,无力地将手举个头顶摇了摇:“不打了,不打了”。这那是打架,明明是打我,没事惹她做啥。在外面被追债的打,回个家还被这隔壁的母老虎打,幸亏他皮糙肉厚,这前两天身体刚好利索了,今天又伤得不轻,这不是自己找抽吗,一天生欠揍命。啊,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大栓在心里暗自吐槽道。
春娘缓步向前,轻轻地踢了踢:“怎么这还坐着不动呀,还想赖姑奶奶我的医药费呀”。
“嘶,不敢不敢,你现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我起,我马上起”,春娘这一踢虽然力道不大,可踢到的却是个受伤的地,他现在可是怕这姑奶奶,早走早了,要是继续留着这,还不知道被这姑奶奶如何收拾呢。
看着大栓一瘸一拐往自家院门走了去,瞧这样估计是翻不了院墙,才珊珊地往回走。
第二日一早春娘却是被自家门口炮仗声惊醒,坐起身来一看,天光已是大亮,大娘和陈锋都已经早起床了,急忙穿了衣服出来一看,雪已是停了,阳光却是照得人一阵刺目。陈锋和虎子两个在门口挂了红红爆竹在噼噼啪啪地放,靠在门边李大娘瞧见春娘要出来样子,急忙伸手拦住了道:“初一开门放爆竹,整年财门才会开,你先等等,等放过了才能出去。”
等那挂鞭炮烧完了,鼻子里已是一阵硫磺味,厚厚雪地里也到处是红红鞭炮碎衣了,李大娘每人发了一红包,做为压岁钱,连陈锋的都一并算上了。
从正月初一至初五,一般多为男子出门拜年,春娘一家三口除了虎子都是女人,虎子还小,在城里又没有亲戚可走访,所以就没能出门走动。
初二祭财神,把买来的粗糙印刷品焚化了事。这天中午要吃馄饨,俗称“元宝汤”。祭祀的供品用鱼和羊肉。祈望今年要发大财。
初三烧门神纸,把年节时的松柏枝及节期所挂门神门笺等一并焚化,以示年已过完,又要开始营生。转眼到了初五,初五为财神圣日,人们认为选择这一天开市必将招财进宝。春娘的饭馆也不能落俗,除了外地来西市这边做生意没赶回来,基本上都开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