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欧的两只臂膀,依旧被那两个穿着警服的人,给重重的押着,两位警察面不改色,一脸的严肃,而被押着的陈欧,面色难看得很,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他在后悔,更是在诧异那么大的人就在马路前,自己居然没能够看到。
两位警察带着陈欧径直的去了审讯室,钟晨走在最前面,率先到了审讯室,两位警察则跟在身后,带着陈欧去了审讯室,其中的一名警察,将陈欧按在了带有扶手的坐椅上,另一名则守护在陈欧的旁边,踱着手,面容严肃,像是一尊雕像。
房间里只有这张椅子,和椅子前面的那张黑色的桌子,当然,在桌子的身前,也有一把椅子,但相对于陈欧所做的这张,肯定是舒服的多的,他的那张椅子,上面铺了张毛绒绒的垫子,棕色的,还娟绣着鸟的图案。
头顶上的电灯摇摇晃晃的,虽然不是很刺眼,但总觉得扰乱了视线,倒映着的影子也在这个房间里晃动着,两名警察却是默不作声,他们静静的守护在陈欧的身边,一动不动。
房间的门靠着桌子前面的椅子处,门还没有关死,也许是因为钟晨觉得冷了,也许是其他的用意,便站了起来,去将门关上了,这才又回到了自己那温暖的位子上,两只胳膊肘子搁在桌子上,双手抱拳,靠在嘴边,一脸惆怅的样子,他不时的撇着头,打量着陈欧的脸色,神情,忽然之间,灵机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是喝酒了吗?还是说和家人赌气了,所以,才酿下了这样的祸,对吗?”
陈欧故意的向前探了探身子,想看清陈欧脸上的表情,但过了许久之后,陈欧的脸色,还是一尘不变,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的意思,对于陈欧的这样的神情,钟晨似是显得很不乐意,他觉得陈欧肯定是在隐瞒什么,否则,也不会这样的神色诡异,便深吸了口气,又问道。
“那你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啊?家住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钟晨问了陈欧一大堆的跟查户口一样的问题,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掏出来了一个蓝色的笔记本,笔记本上还夹着一只黑色的笔,行将要将眼前的这个人所说的话都记录下来。
这次,陈欧却没有默不作声,他羞愧的低着头,两只眼睛出身的望着人踩过的地板,脸色难看的很,便一字一句的向着钟晨回答道。
“我叫陈欧,家住在c市玄武区奎镇上,家里只有我和我的女儿一同相处,今天早上开车来到青龙区,原本是打算来找一个熟人叙旧的。”
钟晨发现了,眼前的这个叫做陈欧的中年男人明摆着是在故意的跳过自己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他压根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经过钟晨这么多年的办案来看,这便是这个案件的线索。
但愤怒归愤怒,钟晨并没有如此明显的将自己的愤怒展露出来,他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神色迥然,但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案件的突破口,钟晨就变得信心满满起来,方才问道。
“你好像,还没有回答,你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吧?”
钟晨的话,让陈欧的脸色,顿时变的惶恐了起来,在他的心中,认为如果将自己的职业说出来的话,那将是一种莫名的耻辱,那是在侮辱自己,他暗自的悔恨,咬牙切齿,说与不说在他的脑海里碰撞着,缓缓地抬起了头,望向了桌子面前的那个警官,在深吸了口气之后,才缓缓地到来了自己的职业。
“警察……”
如此仓皇无力的两个字,让钟晨暗自诧异,他的神色变得不安了起来,但不安之中,也同样的带着几许的愤怒,他让自己的视线与陈欧的视线对视,在对视之中,发觉到了几分耻辱,这种耻辱,也是让陈欧不自觉的低下了惭愧的头。
声音传到了身边的两名警察的耳朵里,激动是激动,心也在砰砰的跳个不停,但他们的工作,只是为了阻止陈欧这位犯罪嫌疑人所随时会发生的叛乱而已,对于这个案件,也无法做出太大的评价。
钟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两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一脸的愤怒的神色,显露无疑,钟晨可是不会徇私枉法的,只要是犯了罪的,在他的手里,就没有能够逃脱的,即使是认识的人,熟人,家人,而两边押着陈欧的警察,也是了解他的,对于钟晨的性格,可谓是略知一二。
他嘟着嘴巴,撑在桌子上,心里的气的时常的起伏着,对于陈欧的做法,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在这种愤怒达到了一种极点的时候,便发怒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叫做知法犯法,是警察又怎么的了,难道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了?我告诉你,你这事情,是非常严重的,换做是我,就永远的剥夺走你当警察的权力,而且你还把她撞死了,那把大的个活人在那里,你眼瞎了吗?看不到是不是?”
钟晨的话里,每一个字眼,仿佛都是带着讽刺,带着嘲笑,他的那张苍老的脸上,血脉喷张,就差走到他的面前,将陈欧一脚揣在墙上了。
发完了怒,钟晨的神色这才缓了过来,他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想要长叹一口气,也是无可奈何,在这个嫌疑人的面前,他必须装的高冷一些。
“那你的警证呢?你说你是警察,那就把警证亮出来吧。”钟晨思虑了片刻,这才问道,便伸了伸手,装作一副要拿到警证的样子。
“在我上衣的口袋里。”
陈欧刚说完,站在他右边的那位年轻的警察便将手伸进了陈欧的上衣里,在他的口袋里随意的摸索着,直到他的神情一动,钟晨这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有警证的,便让那个年轻的警察,速速的将警证拿过来。
警证外表,是一个纯黑色的皮夹子,上面明确的写着——人名警察证这几个字样,看起来,实在是千真万确的,于是,钟晨又将警证打了开来,上面的照片,也确实是陈欧的照片,署名也却是叫陈欧,玄武区公安局的人。
当这张千真万确的警证被钟晨握在手里的时候,他的心不由得为之一酸,酸在鼻尖,酸在了心头上,他将警证轻轻地地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这才又又坐在了座位上,在心里思量着陈欧的这起车祸,眼睛也不住的瞟向了身边的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警证。
“致一人死亡负事故主要以上责任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但是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能够主动认错,也许能够少判几个月。”钟晨的神色恍惚,极不情愿的将话讲了出来,毕竟同为一职,虽不是同事,但还是压制不住内心里的酸涩。
而对于钟晨所说的话,陈欧又何尝不知道,这他比谁都要熟悉,但他能怎么办,也只好逆来顺受,就此等待着法院的判决书下来。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寂静,钟晨的手撑在桌子上,拖着那劳累不堪的身体,不时的撇着眼睛,打量着微低着头的陈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咚咚咚……”双手敲打铁门的声音,在走廊里轰然响起,见此,押着陈欧的一名警察连忙的走上了门前去,仓惶的打开了门,这才又回到了他的岗位上。
原来敲门的正是之前审问尹雪的那位女警,她气喘吁吁的,很明显是一路跑过来的,脸憋得通红,急躁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之前记录谈话的那个蓝色的记事本,她将记事本摊在了钟晨的面前,轻声细语着。
“警监,大事不好了,你看看这个。”
听着女警的口气,钟晨的脸色立马就慌张了起来,便将女警手里的记事本拿了过来,认真的,一行一句的仔细的琢磨着,而当他看到那个叫做尹雪的女孩,想要索取比该有更高的赔偿金,而要免罪于陈欧的时候,便气的将手里的记事本,摔在了女警的手上,怒道。
“当这什么了?过家家啊?还想要免罪,痴心做梦,你就告诉他,200万是有可能得到的,但是免罪,想都别想。”
钟晨刚把话说完,女警便就接下了钟晨接下来的话,急躁的神情跃然于脸上,不安和震惊,险些让她胡言乱语,说着。
“我也想这样说啊,可警司你不知道,这女孩,她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呢,整整180万呢。”
180万,话音刚落,钟晨便就怀疑是不是自己耳背听错了,要么就是女警听错了,兴许是18万,毕竟,能够欠下180万,想来会是怎样的人,居然会欠下这么多的债,于是,钟晨便又问道。
“那她说了这180万都是欠了什么债么?”
女警的神色显得不安了起来,双手在底下打转着,想说却又不不打算说,脸色像是想到了什么,竟红的害羞了起来,她缓缓的抬起了头,这才向着钟晨说着。
“她想要创业,此前向银行贷了200万的款,可是,最后因为亏了本,而欠下了一屁股的债,粗略估计,180万,是应该差不多了,但银行给她的期限,就在这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