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吐国七王爷云暖的到来,给柳莲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烦恼。
这日上午,柳莲从太妃那里接了小馒头小汤圆,然后带着他们去外书房。
小馒小汤圆在前面你追我赶,柳莲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师徒三人刚走到外书房大门口,柳莲就看到外书房大门口的大柳树下放着一张椅子一张小几,椅子后站在两位乌吐侍卫,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离老远就对着他灿烂地笑,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柳莲——”
敢这样大喇喇地坐在此处的人,纵观整个南安王府,怕只有乌吐的七王爷了。
柳莲脸上常带着的微笑马上收敛,满头黑线捂脸而过——老子可是带着小孩子呢,要不然揍你丫的!
看到柳莲仿佛躲避自己一般进了南安王的外书房,云暖很是失落,很想追进去,可是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不合适。于是,他带着两个侍卫,坐在外书房院门外的大树下长吁短叹,很是惆怅。
来来往往的官员和武将们见了,纷纷叹为奇观,八卦一点的忙想办法打听,当得知此人正是看上了王爷和柳统领的乌吐七王爷,大家不由得一凛,一片八卦之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敢八卦王爷,不想活了么?
敢八卦柳统领,想挨揍么?
把小馒头和小包子送到外书房交给陈平之后,柳莲去见了王爷。
赵贞坐在高椅上,右手放在小几上,修长的手指连续敲了好几下,这表明他也难以决断。
大金和乌吐,近来关系紧密,对东枢起了很好的震慑牵制作用,东方大陆三个国家,出现了难得的和平局面。这个云暖,是云寒唯一的同母弟弟,一向很是宠溺。云暖身为邻国王爷,却一直呆在自己府里,还明显地觊觎自己和柳莲,两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被人这么盯着追着看,别说脾气火爆的柳莲了,就连自己也感到当真是憋气。
又不能公然赶走,又不能打死,这个度么……
柳莲站在前面,静静等着王爷的指令。
略一思索,赵贞面无表情道:“略施惩戒,使之知难而退即可!”
柳莲微微一笑,道:“王爷放心,属下省得!”
柳莲心里思索着王爷所谓的“度”,脸上带着甜蜜蜜的笑,磨刀霍霍走了出来。非常文学
云暖呆在树冠浓密的大柳树下,端着一杯清茶,想了一会儿早上看到南安王爷赵贞一身白袍玉树临风大步流星目不斜视走过自己眼前时的飒爽英姿,再想一会儿方才柳莲柳小美男一身黑色罗衣瘦腰纤纤带着两个娃娃捂脸经过自己时的害羞无奈,心里不由美滋滋的,所谓的痛并快乐着着,大概就是自己此时心境的真实写照吧!
秋日的阳光,犹带着夏季的余威,火辣辣地照在人身上。柳莲大步走了过来,阳光照在他眉目如画的脸上,肌肤如玉,柳眉如烟,桃花眼幽深,嫣红的嘴唇向上弯起,笑得很是甜蜜。
云暖怔怔地看着,不知不觉间站了起来。
这个柳莲,真的是个妖孽哎!不是听说他早过了二十岁生日已经二十多岁了么,可是肌肤晶莹剔透,红唇莹洁润泽,怎么看上去还是十六七岁的美少年模样啊?
柳莲脸上带着笑,但是走过云暖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眼波流转,桃花眼微眯,给云暖抛了个眼风。
云暖忙追上了几步。
他隐隐约约听到柳莲低声道:“夜间子时,运河码头,单身赴会,不见不散。”
云暖浑身一颤,喜不自胜,忙退了回去,站在树下看着柳莲昂首阔步而去。
云暖带着侍卫回了自己所住的南安王府客舍,先是吃了午饭,然后美美地睡了一个美容觉,到了傍晚才起身,细细地洗了个澡,头戴白银嵌珠冠,身穿簇新白罗袍,外面还风骚地罩了一层茜纱,腰间围上碧玉带,系上凤罗佩和麝香囊,骑上侍卫准备的不带一丝杂毛的白龙马,不准侍卫跟着自己,风风流流妖妖娆娆地出城去也。
夜幕降临了。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运河码头逐渐沉寂了下来,只有不远处运河边的望江楼还灯火通明。
秋天的特点就是白天热,晚上冷。
云暖为了好看一点,以早日一亲芳泽,穿的真的有点薄了。
一阵夜风拂来,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行人渐绝,声音渐消。
只有他一个人牵着白龙马候在空荡荡的运河码头上,不远处望江楼的歌舞声丝竹声猜拳声隐隐传来,带着诱惑与吸引。云暖很想去,可是,他心里牢牢记着柳莲的那句“夜间子时,运河码头,单身赴会,不见不散”。万一柳莲来了,而自己不在,那可怎么办呢?
云暖继续苦苦地等候着。
码头上值事房里传来子时的梆子声。
原来,已经到子时了。
云暖牵着马,走遍了整个码头,想寻找柳莲,可是没有找到。他安慰自己:柳莲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之后,码头上依旧空荡荡的。
云暖安慰自己:“许是我听错了?难道柳莲说的不是今日子时,而是明日子时?”
他打算去望江楼歇一宿,明日再做打算,可是一看,发现子时还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的望江楼,如今陷入了黑暗与寂静,孤零零地屹立在运河河畔。
云暖骑着马往城门而去。
城门当然早就关闭了。
城外的驿站也早就关门闭户一片静寂了。
云暖又回到了码头,继续等柳莲。
此时的柳莲,确实已经来到了运河码头。
他本来不准备来的,可是转念一想,万一这个云暖遇到什么歹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事情就闹大了,所以,他先命自己手下的精卫悄悄跟着云七王爷。
傍晚的时候,柳莲把小馒头和小汤圆送到延禧居内院朱紫那里,用了晚饭,这才骑着马施施然出了王府,正好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此时的柳莲,正坐在望江楼三楼临河的窗子边,啃着酥香的烧鸡,饮着清甜的美酒,眼睛盯着不远处徘徊的云暖——虽然他派有精卫暗中跟着保护,却依旧不敢放松——柳莲脾气虽爆,却也是精细之人。
云暖等了整整一夜,可是一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黎明来到人间,一轮红日从运河尽头升起,柳莲也没有过来。
云暖失魂落魄骑着马回了南安王府。
冻了一夜再加上水土不服再加上伤心失望神马的,回了南安王府之后,云暖大病了一场。
南安王爷赵贞派了身边的亲信白子夏过来亲切探问,还派了王府的大夫许文举和侯林生过来给他诊病,自己却始终没有过来探病。
他病了十余日,柳莲更是绝无踪迹。
云暖实在忍不住了,吩咐身边的贴身侍卫出去打探柳莲柳统领的下落。
侍卫出去探问,发现一向口风甚紧的南安王府之人都变得有点热情起来,也敢收受贿赂了,还有问必答。
侍卫细细探问一番之后,回来禀报云暖:“禀王爷,明日乃南安王妃生日,柳莲柳大人和白子夏白大人等到望江楼预先喝酒庆祝去了!”
病恹恹的云暖蹙眉问道:“明日是南安王妃的生辰?”
侍卫低首回道:“是。明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也是南安王妃的生辰。”
云暖嗒然若失。
第二日,云暖又命这个侍卫去探问柳莲柳大人踪迹。
侍卫依旧遇到了不少热情的南安王府下人,回来禀报道:“南安王爷带着朱王妃到云泽别院去庆祝生日去了,柳大人、大白大人、小白大人、樊大人、韩大人都随着去了,王府里现在是大管家赵雄在管事。”
云暖伤心失望到了极点,英俊的脸上满是伤痛,低声道:“收拾行李吧,咱们该回去了……”
柳莲回到王府之后,发现云暖已经离开了,欢喜异常,立刻去见王爷请赏去了。
赵贞一听说云暖离开了,如释重负,先是一喜,接着问道:“府里谁去随扈?”
柳莲笑道:“赵壮。”
原来是赵壮。想到赵壮那双似乎永远都在瞌睡着的眯眯眼,赵贞放下心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柳莲,道:“这次你功勋卓著,送你一套宅子如何?”
宅子?柳莲沉思。他是爱财没错,可是宅子么……万一他要了宅子,醋桶王爷逼他搬出去住,那自己该多孤单啊!
赵贞扫了纠结的柳莲一眼,淡定道:“宅子是王妃准备给你娶亲用的,是王妃的私产,她提出要送给你的。”
柳莲这才放下心来,笑道:“那属下就笑纳了!”
第二日,柳莲约了韩秀川,带着小包子三兄弟去了王妃送给他的宅子。
这次出去,柳莲有了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