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均夏疑惑的看着周围流逝的人群,这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
他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却又想不起到底是忘记了什么。
他也不知这是哪里,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正想着该往何处,一道呼救声由远及近,他本能的上前查看。
只见一名女子正努力的往前跑,追她的是几名家丁。
可一个柔弱女子,又如何跑得过几名强壮的家丁呢。
女子被迅速抓住,压着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此时,却有一名跛脚男子,气喘吁吁一瘸一拐的跑到女子面前。
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女子,气急,一巴掌掴去。
听男子道:“不孝女!不孝女啊!为父为你下半辈子着想,你竟还逃跑,张家有何不好,如此富贵显赫的人家,你……”
文均夏听到围观的人都小声议论,也大概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这张家在当地是一行商的富贵人家,家中的老太爷病重,要女子冲喜。
这男子为了得到聘礼的五贯钱,便将女儿卖去冲喜。
而这名男子因家道中落,文不成,商不行,整日寻欢作乐。
他娶的娘子原是一名寡妇,带有一女,不过三十文,便被婆家休弃,嫁给这名男子。
文均夏摇头,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管这门闲事。
可他还是出手,将家丁与男子打趴在地,将女子带走。
因为,他还听到有几人用更小的声音,说这张家老太爷每年最少都要冲一次喜,同情这女子的遭遇。
“不知姑娘可有去处?”文均夏问。
立五摇头,没有人会收留她,除了那个家,她无处可去。
“那日后可有打算?”
立五依旧摇头,她乞求的看着文均夏说:“还没谢恩公的救命之恩,不知恩公要去何处,能否带我一起?”
文均夏却沉默了。
他很抗拒,也想拒绝,可不知为何,却开不了口。
眼前的女子,让他有一种熟悉感。而这熟悉感让他觉得厌恶。
他开口道:“某四处流浪,居无定所,姑娘跟我怕是不便。”
“恳请公子收留。”立五看到文均夏为难的神色,又道:
“我跟着公子寻一安稳的地方便好,若是回去,我定会被卖进张府,还望公子怜悯立五。”
文均夏转头说:“走吧。”
立五喜极而涕道:“谢谢公子!”
文均夏时不时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立五,心中叹气。
忽然想到,要不带立五去找表哥,让表哥将她安顿妥当?
这般想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极好。
突然他脚步一顿,疑惑的轻声道:“表哥?我有表哥吗?”
“公子怎么了?”立五关心道。
她跟着公子已有五日,不仅不知公子的名讳,就连恩公的姓也不知。
“无事。”文均夏压下心中的不解,道:“你可想好去何处了?”
立五浑身一僵,勉强笑着说:“我从未出过其成县,也不知该去哪里,公子可有想到什么好地方?”
“你若不想离的太远,可选附近的村庄。”
立五若有所思的点头问:“太近了,会不会被找到?”
“那便到下个县城。”
“县城远吗?我可方便回来看望娘和弟弟?”立五小心翼翼的问。
文均夏回想了下从其成县出来后的地形,问:“这附近是不是山多?”
立五点头说:“听说西面的山没人能翻过去,而且两座山相隔甚远,河水很深,河中还有猛兽。”
文均夏听后,心中有了主意。
若是在这西面的山中寻到村庄,还能找到一条不太危险的小路,那这女子便没有理由再跟着他了吧。
“去西面的山看看。”
立五吓的张大双眼,声音颤抖:“公、公、公子,西面的山、山最是危险,猎、猎、猎人都不敢去的,还是别、别去了吧。”
“有我自是无碍。”
立五不能自已的颤抖,脚底像是生了根,一步都迈不出去。
文均夏走了一会儿,感应到立五并未跟上。
于是回头,见立五伫立在原地,说了句“跟上”,便转头继续走。
立五咬了咬牙,亦步亦趋的跟在文均夏的身后。
为了缓解立五的恐惧,文均夏时不时的跟她聊天。
也从中了解到,她因为不是后爹的骨肉,无法跟后爹姓。
而亲爹的家人也嫌弃她是个女娃,将她丢弃,不能跟着亲爹姓。
于是她娘,便用她出生的日子起了名。生于立春时节,初五。
文均夏很可怜立五的身世,暗下决心,定要为她找一安稳的居所,保她一生平安。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让文均夏在山中找到一个村子。
村子只有七八户人家,每户相隔有百米。
从四周的痕迹看,也并未和山外的人接触过。
文均夏暗中观察了一天,心中甚慰。
很快便将立五带到村子里,也在这几户人的帮助下,建好了居住的屋子。
文均夏也趁着立五跟他们熟悉地方的时机,在篱笆墙外布了法阵。
也找了块合适的木头,雕成一只小巧的动物,方便随身携带,施了法,以护她外出时的安全。
还开辟了一条隐秘的小路,同样施了法。
做好了一切,文均夏也准备离开了。
他将屋子外开启法阵的物件,和小路所在的位置告知与立五,便离开了。
他四处游历,认识了很多人,结交了很多朋友,也帮助了许多人。
他也不知道是何原由,总是频繁的想起表哥。
也有想过自己的表哥到底是谁,甚至还回了趟家,发现自己并没有表哥。
反而是堂兄堂姐,堂弟堂妹有一群,表亲倒是有,可都是表弟表妹,独独没有表哥。
文均夏心中不解,既然亲戚里没有表哥,可他为何总是想起这位表哥?
为何有开心、烦闷之事时,都想找这位表哥?
甚至时常出现了幻觉,觉得自己跟这位表哥一起做了很多事。
看到堂兄堂弟一起玩闹,竟想到自己还有一位表哥,同他也是如此。
更让他感到困惑的,便是这群兄弟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