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驾车返回骆家庄,路上,骆千帆通了几个电话,赶去乡里接上骆大头的三儿子和四儿子回村。骆老三和骆老四脸上有伤,看来都挨了一顿揍。
没想到是老凯和骆千帆来接他们,骆老三和骆老四俩人都十分意外。老凯和骆千帆配合默契,老凯把人情往骆千帆身上推,说为了捞他们出来,骆千帆都请动了公安局长,作了老大的难。
骆千帆就把“功劳”往老凯身上推,说作难事小,多亏了老凯花了一大趣÷阁钱,要不然不定要在里面待多少天呢,“归根结底,千不该万不该你俩不该打警察”。
骆老三和骆老四“吭哧吭哧”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谢字。要知道,昨天这个时候他们还在牌场里叫嚣着要把老赵家父子好打一顿。
回到村里,骆大头夫妇和他们三儿媳妇、四儿媳妇都在老凯家等着呢,见他们回来,总算放心。
老赵在家摆一大桌,把骆大头夫妇留下来吃饭。饭桌上,老凯和骆千帆继续配合,硬生生编造出一个艰难的营救故事来,花钱、托人,简直像是把地下党从魔窟里救出来一样,骆大头光感谢的酒喝的就有一斤。
喝到最后,骆千帆给老凯使了个颜色,老凯心领神会,端起酒杯对骆大头说:“大爷,人是回来了,但不管怎么说,大年节的出了这档子破事,财运破了,路上我就寻思,一年不开个好头不行,所以回来路上我就买了5000块钱烟花,人家明天给送来。这么着,明天晚上,我打算就在村委会前面空地上燃放,热闹热闹,到时候请您老也来,咱们把财运好运都给炸回来,你说成不成?”
骆大头喝得晕头转向,连连说好。
转天下午,烟花送来了,骆千帆、老凯让直接送到村委会,老凯的妈妈想不通,说:“你们真作,花那么多钱放烟花干什么?就算燃放,在咱家门口放多好,还跑去村委会,那么老远!”
骆千帆微笑不语,马玲解释说:“妈,你根本不懂,这叫立威,是骆驼的主意!前天我爸撵村长,今儿个还要燃放烟花庆祝,我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咱家。”
烟花卸下来,在村委会前面的空地上堆放得像小山一样。不大会儿就引来了一大群小孩,没半个小时,村里都传扬开了,老赵家今天晚上要在村委会前面大放焰火。
吃过晚饭,老赵、老凯、骆千帆陪着骆大头来到村委会,老赵对骆大头说:“哥,开始放吧,你来点,讨个好彩头。”
骆大头也不客气,点燃了第一筒大礼花,后面的陆续跟上,等各种各样的烟花漫天炸开的时候,许多过去看不起老赵家的村民慢慢地、情不自禁地心里发酸,又眼馋又妒忌。他们把这几天的事情连起来一琢磨就看出玄机来了——
“看看!老赵家起势了!他儿子挣了大钱,腰杆子硬了!”
“可不是吗,前天老赵拿着半拉酒瓶子追了骆大头满村跑,都以为骆大头非把老赵整个半死不可,可你瞅瞅,啥事没有!骆大头还跟孙子一样去求老赵家帮忙‘捞’儿子,谁能想到的事?”
“嗐,你们不了解情况,骆大头哪是求老赵,他是去求骆千帆去了,骆千帆那才厉害!据说一个电话就找到公安局长,把事儿给摆平了,要不是骆千帆,骆大头那俩儿子得在里边住半年。反正啊,老骆家跟老赵家这俩孩子不得了,不是过去了……”
漫天烟花之下,骆千帆挤出兴奋围观的人群,给乐天打了个电话,把这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说这两天爸爸妈妈在村里扬眉吐气,赵叔和老凯也志得意满。唯一的遗憾是,假期快结束了,牛郎赶不去柳城与织女团聚了……
……
记者的假期比普通上班族提前两天结束,外地的记者可适当延后上班,虹城市区的记者编辑初五要全部到岗。虹城乡下的记者编辑可以初六上班。
骆千帆初六一大早打算搭乘第一班车赶去虹城。赶去村口等车的时候,正碰上骆大头的大儿子开车去县城。
一见骆千帆,不由分说请骆千帆上车,汽车拐了个弯,不去县城,绕道虹城,愣是直接把骆千帆送到青花公寓的大门口,而且茶也不喝一口,原路返回了。
骆千帆心说成了,这两天没白折腾。
进青花公寓就见胡菲菲的车停在10号楼楼下,抬头看看楼上,胡菲菲的住处窗帘拉着,不知道她在不在上边。
骆千帆没敢“惊动”她,“悄悄”上9号楼。掏钥匙开门,进门吓一跳,里边人影一闪进了厨房。那人一瞬间听到了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一看,一脸疑惑:“嘿,我琢磨着你不能来这么早!”
是胡菲菲。胡菲菲有这套公寓的钥匙,不请自来。
“你怎么在这儿?”
“懂不懂礼貌,大过年的你不该先问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
“不好!无聊死了!姐家里的好东西吃不完,给你送来一些,都放冰箱了,万一你病得出不了门,也够你吃几天的。”
“无事献殷勤!”
“不用谢!还有,卧室里还给你放了一台加湿器,冬天空调太干,对身体不好……还是不用谢!废话也不要说!!”
骆千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太热情真不是什么好事。
……
社会部上班第一天,鲁鸣又恢复了本来面目,邋里邋遢的,不过雷锋帽没戴,头发也稍稍打理了一下,比以前稍强点儿。
鲁鸣破例召开一次晨会,算是扫年气的收心会。开会到最后,鲁鸣掏出十几个信封来,信封上写着每个人的名字,让胡菲菲按名字发给大家,说是新年红包。
钱不多,一人200,大家都以为是总编室发的,散会以后一打听根本不是,别的部门都没有,只有社会新闻部有。
不大会儿,胡菲菲打听到了,说这些钱是去年结余的部门经费。她这么一说,老记者们都很意外。
每个部门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活动经费,用于日常组织活动、部门聚餐,或者支付难以报销的采访支出。经费来源一部分是报社给的固定活动经费,一部分是广告客户赞助的。
虽然数额不大,但却是一趣÷阁糊涂账,使用权掌握在部门主任的手里。以前邬有礼当主任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部门经费的事情,更别提把结余的部门经费发给大家当福利。
胡菲菲特别感慨,滴水映世界,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鲁鸣比其他部门主任强多了。骆千帆也特别认同,想起上次五百块线索费的“白条”来。那钱是鲁鸣自掏腰包,还是从部门经费里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