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千帆回到车上,对高傲说:“消息准头!死者二十五六岁一女的,家属半个小时前来闹事,很快就被保安请进厂区谈判。说‘请’是客气的,据小区保安讲四井公司里的人和家属发生了激烈冲突,家属的手机都被保安收了去,据我分析,厂区想稳住家属,控制舆论。”
“这么严重?我们怎么办?”
骆千帆说:“反正不能硬闯,硬闯的话会被他们控制住,只告诉我们谈判的结果?我有个主意应该能混进去。”
“什么主意?”
“演戏!”
“演什么戏?”
“扮死者亲戚或者朋友,到厂区门口哭,不用往里闯,他们自动就把咱们接进去了。”
高傲先是一喜,又是一忧:“成吗?”
“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装成什么人呢?家人亲戚肯定不行,进去见到死者的家属全得穿帮。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扮成死者的同学吧。
让司机找个没人的地方等着,骆千帆和高傲直奔厂区大门口。临近四五十米,高傲大哭起来,一路哭到大门口:“姐啊,你死不瞑目啊,谁个天杀****的害了你的,你死了我找谁逛街买衣服啊,留下你爸爸妈妈谁养啊……”
骆千帆一路搀着她,一看高傲哭得哇哇的,泪珠子止不住,跟真哭一样。好演员啊!
有这演技,演戏好不好,当什么记者啊!
四个保安都抢了过来,拉扯高傲:“你们干嘛呢?”高傲往地上一堆,继续大哭,指着保安的鼻子臭骂:“你们还问我,老天爷啊,你长长眼吧,好人没好报啊……街坊四邻你们都来看看吧,我姐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被他们害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一哭一闹,原本恢复平静的厂区大门口又聚集起了一群人。
保安一看势头不对,用对讲机跟谁说了几句,然后对高傲和骆千帆说:“别搁这儿哭了,进里边去吧,都在里边呢。”
骆千帆急忙拉起高傲,高傲踉跄着,单手捂着脸,在一个保安的引导下哭哭啼啼往里走。走到半路,在骆千帆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算是对骆千帆鬼主意的认可。
其他保安继续守在大门口,驱散了围观的群众。一个保安还问另外一个保安,“刚才那俩人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见过?刚才在车里见过,骆千帆降下一点玻璃,保安虽然没有完全看清长相,但还是看了一眼。
骆千帆和胡菲菲被请进了行政大楼,刚进去就听里边哭闹声传来,骆千帆悄悄打开了背包里的偷拍机和藏在衬衣上兜里的录音趣÷阁。
随后,骆千帆和高傲被送进接待室。接待室里乱哄哄的,公司行政上的一群人围城了半圆,里边靠墙,两个人堆坐在地上,一男一女,哭得死去活来,一个50岁左右的妇女哭得目光呆滞,应该是死者的妈妈;一个是50岁左右的男人应该是死者的爸爸,哭得近乎痴呆,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让我见见我女儿,让我见见我女儿……”
他们身边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指着一个领头的大骂不止:“你们缺德,杀人偿命,交出凶手!”“我要见见我妹妹!”“你们不得好死,你们无法无天。”
被骂的哪个人50多岁的样子,应该是公司的一个领导:“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谁也不想出这档子事,人肯定要见的,不过真的是误会,不存在什么猥亵,她是失足坠楼,没有人害她。这样好不好,只要不报警,你们开个条件,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要多少赔偿你们说个数……”
“呸,我们不要赔偿,杀人偿命,你们交出凶手,我弄死他。”
“哎呀,这不是气话?他会付出代价的,你放心,我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我说出的话一定做到,我绝对饶不了他,眼下还是要往远处看……”
骆千帆和高傲被带进来,保安找总经理耳语几句,总经理回头,高傲哭着闯进来,上去就撕扯这总经理的衣服:“是不是你害死我姐?是不是你?我跟你拼了……”啪一巴掌打在总经理的脸上。
演得真像,总经理都没敢吭声,“哎哎,你冷静冷静,快坐下来,别别别……”“啪”又一巴掌。
两巴掌过后,高傲和骆千帆理所当然地站在了家属的一边。
可是,家属也不认识他们,死者的弟弟,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擦擦眼泪问骆千帆:“你们谁啊?”
骆千帆说:“我们是她的同学。”一指高傲,“她们俩关系好着呢,一个宿舍住了好几年,最好的姐妹,这不是吗,刚听说这件事情。你是?”
“我是他弟弟。”
“别哭了弟弟。”
“你姐现在……”
“停在后边空房子里,不让我们见,呜呜呜呜……”
“先别哭弟弟,凶手叫什么名字?”
“叫吉祥,是他们董事长的外甥。”
“他人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报警了吗?”
“手机被他们抢走了,没能报成。”
“我报!”骆千帆摸出手机要报警,不等他拨通,四个人一拥而上,硬生生把手机抢走了:“别别别,这不正协调解决的吗?先别报警,有事好商量。”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这是有王法的世界,死了人的大事你们都敢压着?”
那总经理赔笑说:“不是我们压着,这事情有误会,再说了,这不是正协调解决的吗?”
“解决个屁,误会个屁!”
“哎,你们两位是谁啊?”
“我们是他的亲人,把手机还给我,不让报警是犯法的。”
“兄弟你听我解释,真的是误会,朱芳那孩子真是失足坠楼的,他的上司吉祥正巧路过,顺窗户往下看了看,就被其他人看到了,误会他是杀人凶手,怎么可能呢?吉祥那人谁不知道?平时多关心下属?”
“误会也罢,不是误会也罢,你把手机还给我,我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不行吗?”
“话说那么说,你也知道的,我们公司是上市公司,传出去影响不好,事情闹大,影响的是全体股东的利益,所以……”
“所以什么,人命大于天……”
就在骆千帆跟总经理掰扯的时候,高傲问了死者的父亲几个问题,而后突然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了相机:“叔叔,你放心,他们盖不住的,我和他都是报社的记者,我姐姐不能白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