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薄钧野没有等到回答，终于将枪收了起来，没有再开口，转过身，往外走。
他可以为了颜珈披荆斩棘，却不能让她将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颜珈愣愣的蹲在地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想要追上去，抱住他的腰，求他不要走，告诉他，她是真的很爱他。
可她多么害怕。
因为这一幕，和当年火车站的那一幕，反复重叠。
突然之间，她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在晨光还是在火车站。
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年，她一遍遍的追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哭着喊着：“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会很乖很听话，求求你别丢下我。”
她的呐喊声淹没在火车站嘈杂的噪音里，太微弱。
所以那个女人听不到。
颜珈伸手捂住眼，眼泪从指缝中流下来。
可她没有时间伤风悲秋，她还要将唐璟言送去医院。
颜珈掏出手机，模糊着眼睛打120.
电话还没拨出去，闻讯赶来的易辰一看到这场景，就是一愣。
“怎么会闹成这样？”易辰皱着眉：“薄钧野呢？他不是上来了吗？”
“小易总。”颜珈擦了擦眼睛，没有回他的话：“你能不能帮我先把他送去医院？”
易辰是带着人上来的，包间里神志不清的人在他上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的人控制住。
他吩咐人将唐璟言送上车。
手术室外，颜珈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术室的灯。
易辰站在一旁打电话。
电话那头，薛海嘉说：“那些人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暂时不能全动，动了很麻烦，不过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弄这些，不给点苦头吃吃，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你自己注意点，我真是烦死给你天天擦药了，要是再受伤你就别回来了。”
电话那头，薛海嘉闷笑一声，道：“知道了，我先挂了。”
“嗯。”
易辰挂了电话，想了想又将电话打给了薄钧野。
“喂？”薄钧野接得倒是很快，不过声音紧绷。
“我还以为你上来是处理事情的呢，你这是玩的哪一出？我听说那小子是你弄进医院的？”
薄钧野“嗯。”了一声。
“你真厉害，断了两根肋骨！”
薄钧野没接他的话，听这话大概也猜到几人已经到了医院，问：“颜珈是不是也在医院？”
“是啊，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这么多年，都没见她哭过，你下手可真狠！”
薄钧野沉默片刻。
“你们就这样算了？这可不像你，我看小珈珈的样子，好像还没怎么回过神来。”
薄钧野坐在车里，车子还在晨光，他没有开走，他是看着颜珈他们几个上的救护车。
“我以前觉得，她还小，不懂事，有些事我可以慢慢教，可感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薄钧野一只手伸出窗外，指尖夹着一根烟，他抽了一口，自嘲的笑了笑：“她聪明着呢，维护他的时候，可真是一点也不含糊，知道怎么最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