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草在坠落中,惊醒过来。.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她翻身坐起,伸手‘揉’‘乱’自己满头秀发,真叫人崩溃!这是不给人留活路么?
睁开眼有人的‘逼’迫,闭上眼,有梦境折磨!叫她无处可躲?
宁‘春’草郁闷了一阵子,告诉自己,倘若闭上眼,在入梦境,就告诉自己,那是个梦。以前听人说,若是人在梦中,知道是梦,就会醒过来了。
叮嘱自己之后,她才又躺下,可她不敢闭眼。反复在口中念道,“记住是梦,是梦……”
可她仍旧没有提前醒来。
伴着坠落中的恐惧感,大口喘息着睁开眼睛。
她虽身处温暖的被窝里,可身上像是被寒风侵袭了一般,冰冷冰冷的。
宁‘春’草只好爬起来,手中握着簪子,从书架上翻出一本经书来读,只要觉得有困倦之意袭来,立即拿着簪子狠扎一下自己。
她自嘲的笑,她这般用功堪比要考功名的莘莘学子了。
一直捧着经卷捱到天亮。
宁‘春’草让丫鬟打了冷水洗了脸。
从用罢早饭就开始等着世子爷回来,他一向神出鬼没,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出现在眼前了。
“宁姨娘夜里没有睡好么?”和她相熟的丫鬟凑到她身边,关切道。
宁‘春’草嗯了一声。
丫鬟笑道:“姨娘想世子爷都想到这份儿上啦?” 宁‘春’草暗暗翻了个白眼,“是啊,可还是不能将世子爷盼回来。”
“若这般盼着有用,后院那一大群妾室,早就将世子爷盼回来了。”丫鬟干笑两声,见宁‘春’草并不接话,略有些尴尬。
正要退走,宁‘春’草却抬头唤住她,“你夜里做梦么?”
丫鬟一愣,笑道:“谁夜里不做梦?只是有时能记得,有时却记不得罢了。”
“那你做过那种梦么?”宁‘春’草低声问道,“梦中从高处坠落,那种坠落的感觉很真实,就好像,真的摔下来了一样……”
丫鬟一愣,连连点头,“有过!还是被人推下来的呢!”
宁‘春’草瞪眼看她。
丫鬟更靠近她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那还是我没入府时候的事儿,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在山崖上头站着,后头站着我‘奶’‘奶’。不知怎的,我‘奶’‘奶’忽然伸手,一把将我推下山崖!我就在坠落中,突然惊醒。那坠落的感觉,太真了,我都能感觉到风像刀子一样,从我脸上刮过去!可把我吓坏了!”
宁‘春’草听得非常认真。
那丫鬟似乎被她的神态‘激’起了兴趣,绘声绘‘色’道:“我那时年纪小,被吓得不行,一连两三天不吃不喝,还发了热。将我娘也吓坏了。我娘请了人来给我看,说我是被邪气上身了!有人想夺我的命数!那人在我家中做了法,驱走了邪崇。我便再也没做过那个梦,过了不到两个月,推我摔下山崖的我‘奶’‘奶’,就死了。”
宁‘春’草微微一惊。
那丫鬟也左右看了一眼,细声细气道:“后来我娘说,定然是我‘奶’‘奶’没活够,不想死,所以想夺我的命数。都说人老成‘精’,她成‘精’了自然有邪气!不过被请来那人的道法震住了!”
宁‘春’草半晌才长长的哦了一声。
这话,她是不信的。不过是巧合而已,怎么可能就那么邪乎?
“我娘还说,那施法之人说了,许多人都会在梦中梦见自己坠落,有的可能是从楼梯上踩空,有的可能是从高处摔下。但摔下来的时候,人一般都会惊醒。胆儿小的,阳气不足的,可能会受些惊吓。胆儿大的,阳气足足的,醒来也就没事儿了!”丫鬟安慰她道,“这种梦不可怕,可怕的是,梦中摔在地上的!”
她的声音徒然便寒,宁‘春’草被吓了一跳。
丫鬟却是一本正经道:“那人说了,倘若是在梦中坠落,而坠落之中没有惊醒,一直落在地上——那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两人之间的空气好似都徒然冷了,豆蔻年华的两个少‘女’脸‘色’都微微有些泛白。
“宁姨娘——”一声高喊。
吓得宁‘春’草一抖,险些‘弄’翻了面前的砚台。
丫鬟更是吓得惊叫一声,躲在宁‘春’草身后。
“大白天的,一惊一乍做什么?”喊宁‘春’草的丫鬟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晏侧妃请宁姨娘过去。”
宁‘春’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是,这就来。”
她净了手,理了理衣衫罗裙,同那丫鬟一道往晏侧妃院中去。
可心头却有一句话辗转反侧“若是坠落中没有惊醒,一直落在了地上,那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句话,‘弄’得她心头仿佛揣着一块冰似的,凉到心底。
她会不会在梦中再也醒不过来?
倘若下次坠落之时,她不能惊醒呢?是不是逃不过宿命,虽重生,却仍旧要枉死?
一直见到晏侧妃的时候,她还有些心神不宁。
“听闻你想出府?”晏侧妃免了她的礼,语气缓缓问道。
宁‘春’草恭敬答道:“是,可世子爷不在家,婢妾并不敢随意外出。”
晏侧妃轻笑了笑,“世子爷从来不管他后院的一干妾室,更不曾约束她们的自由。谁想要出府,只消报备道我这儿来,‘花’销不超过她一个月份例,我一般也不多干涉。”
宁‘春’草闻言,缓缓抬头,“晏侧妃的意思是?”
晏侧妃笑而不答,意味再明显不过。
“您为什么不许我出府?”宁‘春’草握紧了拳头。旁人出府,可能只是为了逛逛闹市,买些‘精’巧稀奇的小玩意儿。
她出府,可是为了命啊!
“我想,宁姨娘能明白我的一番良苦用心。”晏侧妃抿了一口茶汤,幽幽说道。
宁‘春’草心头无力,“我不明白。”
谦辞都不用了,可见她是有些气急了。
晏侧妃脸上非但没有愠怒,反而更加怡然,“你不明白什么?说出来,我为你解‘惑’。”
“我不过小小商户庶‘女’,晏侧妃究竟看上我哪一点?非要这般‘器重’我?世子爷院中妾室,比我身份高,比我聪慧听话,值得提携的大有人在。为何您就不能放过我?”宁‘春’草有些气愤。
晏侧妃却垂眸长叹一声,“她们再好,却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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