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楚!
此人孔武有力,是西楚名将。蒙白对于此,不敢有丝毫的小觑之心。因为通武候王贲一再告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此刻,摆在蒙白面前的事实是,恒楚,名将,新郑,坚城,楚军五万余,而大秦铁骑只有五万。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蒙白清楚绝不能强攻,必须要智取。以骑兵对步卒,最好的办法不是攻城而是旷野决战。
以骑兵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以及机动性,足以歼灭五万楚军,为这一次的秦楚大决拿下一城。
摆弄着地图,蒙白清楚对于楚军,这新郑只不过是颍川郡的前沿要塞关隘,却不是核心防线,纵大军驻防也必然是战力不济。
至少不会是一如项羽麾下十万精锐一般的虎狼之师,以恒楚一直以来的态势,一直采取守势。
不难看出,楚军部署新郑只守不攻。故而,新郑的楚军,绝对不会是西楚精锐,而是新军。
从各郡县抽调而来的青壮,加以训练,只求守住新郑不失。
心中念头闪烁,蒙白骤然之间,福至心灵有一丝明悟。也许这就是他的机会,一举击破新郑的机会。
“青皮!”
闻言,青皮肃然一躬,道:“将军!”
瞥了一眼青皮,蒙白指着地图,道:“由你率领五千大军,于新郑西北十里之地安营扎寨,化作四千步卒,一千骑兵。”
“开掘洧水河堤,光明正大,但凡有楚军斥候靠近,一律杀无赦!”
“是!”点头答应一声,青皮转身离开了大营。
蒙白目光犀利,在地图上来回扫:“为了扰乱楚军判断,矛胜立即派出一千斥候营飞骑,秘密插入新郑一带,伺机骚扰并截击楚军联络通道。”
“本将要楚军成为一个瞎子,恒楚的五万大军,成为我们兄弟升官发财的筹码!”
听到蒙白的豪言壮语,矛胜心头一阵激动,整个人站的笔直,大喝一声,道:“绝不负将军托付!!”
“子余,由你率领一万铁骑,秘密开进新郑附近!”蒙白眸子大亮,一字一顿,道:“一旦楚军开出新郑,半个时辰之后立即攻城。”
“是!”
点头答应一声,矛胜转头离开了。整个大帐之中只剩下了蒙白与中军司马,望着满天繁星点点,蒙白断然下令,道。
“大军立即开拔,昼伏夜出,立即秘密开进青皮决堤三里之内,本将要灭了这支楚军!”
“是——!”
……
立足于山头,蒙白一身粗衣,只有两三个家丁模样的人跟随。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大秦勇将。
“粮种,耕牛,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春风一到,王上下令启横耕了!”中军司马神色凝重。
“启!”望着对面的洧水,蒙白收回目光,道:“让兄弟们加把劲儿,要不然来年就要饿肚子了——!”
“是!”
随着蒙白一声令下,预先已经在河堤驻扎好的秦军锐士同时出动,悄无声息得开始了决堤。
“真要启?”
瞥了一眼中军司马,蒙白笑了笑,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谁又能知道呢!”
……
新郑。
一城之地,屯兵五万,这是一支庞大的力量。故而,楚军进驻新郑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恒楚仅仅只是下令接管了四门,派出了斥候,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因为斥候传来消息,秦军北方主力远在成皋——荥阳一带,依托敖仓虎视整个颍川郡,其中以新郑首当其冲。
故而,恒楚的精力一直放在林峰的身上。对于已经蛰伏在颍川的蒙白,并没有丝毫的察觉。
“将军,斥候营传来消息,新郑西北方向洧水河岸出现了一支秦军,正在挖河堤——!”
对于斥候营统领传来的消息,恒楚心头大惊。对于成皋一带的秦军,他时刻关注,却不料突然出现了一支秦军。
“何时出现?”情急之下,恒楚,道:“这支秦军有多少?”
恒楚清楚,新郑之所以稳如泰山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霸绝天下的护城河,而一旦决堤。
到时候大水席卷而来,浩浩荡荡大水,绝对不是新郑护城河可以容纳的。大水决堤,必然会城毁人亡。
一时间,恒楚心情有些复杂。这件事,终究是他大意了。
闻言,中军司马肃然一躬,道:“禀将军,我军派出去斥候失去了踪迹,末将后来加大了力度,方才得到的消息。”
“如今秦军已经住扎了一天,具体大军大概有一万多,五千战马,其余皆为步卒。”
“一万大军?”
呢喃一声,恒楚对着中军司马怒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一万秦军入境,居然毫无察觉。”
“倘若是秦军攻城,是否已经城破,你我皆成了阶下之囚!”
“将军赎罪——!”中军司马心头极为的冤枉,这是本来和他无关。
只不过如今恒楚明显在气头上,他这头棒子只怕是不得不挨了。
“传本将将令,由副将项悍率领两万大军守城,其余大军立即集结,随本将全歼秦军!”
“将军……”中军司马欲言又止!
中军司马的迟疑,让恒楚心头大怒:“还不去传令,等什么呢!”一声怒吼,中军司马只好转身离开。
在伍连看来,这支秦军出现的太过于突兀了,搞不好会有埋伏。只是他刚要提醒恒楚,就被粗暴的打断。
以至于伍连心中迟疑,却没有时间说出来。毕竟一万秦军出现了太诡异了,仿佛就这样从天而降。
一切看似荒诞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图谋。伍连不介意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测秦军将士。
毕竟互为敌对,秦军就算是耍诡计,也很正常。
恒楚一声令下,顿时大军一分为二。这个时候恒楚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也能够察觉到这件事的漏洞百出。
一时间,他想要反悔,却被大势推着不断向前。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率领三万楚军前往。
因为恒楚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手中的这支大军,到底有多么脆弱。一群征发而来的青壮,除了血气之勇之外,就是一群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