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傅丞熙,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原地等着你?”冷笑了声,她看着他的眼神陌生而凉薄。
不等他开口,她戏谑的看着他,一语戳破他的悲情伪装,“江家的荣华富贵,你的高远志向青云直上的梦想和渴望已久的权势地位,你能放弃吗?为了一个女人,你能放弃这么多东西么?不,你不能,因为在你眼里,这些东西才是你这些年最想要的,和这些东西比起来,我不过是附属品。”
“不!不是这样的!颜颜你听我说……”乍一听到她这么说,傅丞熙突然慌了起来,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瞒了她这么多年的事情,如今被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突然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甚至觉得打心底的鄙视自己,可是这么多年却从来由不得他选择。
“说什么?说你做这一切都不是为了那些东西,还是自欺欺人的骗自己骗我说,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有意思吗?你为了那些东西放弃我,为了江清璃放弃我,我不怨你,你为了你的目的隐忍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你也没必要再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相比较起来,我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远不及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来得重要!”
这么多年,即便再多的爱,再多的恨,也在时间里消磨殆尽,一场一个人的马拉松追逐,已经到达终点站了,她也不想再坚持下去,不是不能,而是再没有那个必要。
年少时期的一个梦,一梦那么多年,如今清醒了,大彻大悟后的淡然,才是她该有的心态。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这么多年我隐忍蛰伏,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回到你身边,可以无所顾忌的和你在一起,江清璃如何对我,江家如何利用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我承认,我做这一切确实有我的目的,但是如果没有你,你让我如何坚持下去?”
这么多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一个人在异乡孤独奋战,努力的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为的不是荣归故里,而是她。
她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坚持,唯一的希望嫡谋。
如果连她都不要他了,那么他这么多年的付出,又还有什么意义?
他是傅丞熙,从来就不曾希翼过温家人的一切,这般努力,这般卑微,为的也不过是妈妈的一个遗言和他的一个承诺。
只是,为了这个承诺,他放弃了太多的东西,甚至连她都放弃了,而如今,胜利在望,他又怎么能放弃?
只要这一次回京的这笔生意做成了,他就能把妈妈的坟迁入温家,能得到老爷子的认可,甚至还可以等江清璃站起来,解除婚约,只要给他一点时间,等他把一切都办妥了,他就可以放弃一切的回道她身边。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苦笑了声,她抬眸看着他,璀璨的琉璃眸底一片荒凉,“是你把我想得太天真,还是你把感情想得太伟大?当年你一声不吭的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凭什么你认为这么多年我还能站在原地等你?凭什么认为我非得爱你一个不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丫头,再也不是,我不会回到你身边,也不会和你重头开始。你做任何事都与我无关,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终于,她可以坦然的面对过去,可以如此坦然的放下一个人。
时过境迁,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天长地久。
深吸了口气,她别开头不再看他一眼,转过身正要打开楼梯通道的门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倏地伸手把她拽了回去,后背砰一声摔到了墙上,刚一抬头的时候,傅丞熙已经不轻不重的吻了上来——
凉薄的唇带着男人灼热的气息和急促的慌乱,顿时让她一颤,凌厉的琉璃眸子倏地一沉,她不客气的抬脚就朝他小腹上顶了过去,没来得及防备,某个重点部位重重的挨了她一脚。
闷痛传来,他拧着眉隐忍着,却不想就此松手,扣着她的手腕和搂在她腰上的手徒然加重了力量,整张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间,痛苦而悲凉。
咬咬牙,颜情猛地用力推开他,反手一掰利落的从他禁锢的怀里挣脱,鼻息间是那陌生的气息,陌生到让她害怕而厌恶。
抬手,她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擦着被他吻过的唇,仿佛是带着细菌病毒一般,厌恶而凉薄的眸子看得傅丞熙一阵抽痛!
“傅丞熙,不要让我把对你最后的一丝情分都亲手抹去,好好当你的江家女婿,我祝你前途无量!”轻哼了声,她冷冷的转身,头也不会的把通道口的门甩上。
仿佛甩上的还有那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的情分,和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念想。
走在长长的走道上,鼻息间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迷蒙的视线里,她仿佛看到走道的尽头,那道身影,正安静的等着她过来。
眨了眨酸涩的眼,最终还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也让她看清楚了尽头站着的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加快了脚步朝他走去,飞的似地扑进了他怀里。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熟悉得让她无法陌生甚至无法忽略的霸道,仿佛这才是她想要的那一份温暖。
似乎是感觉到了怀里人的颤抖,公子微微收紧了手,凉薄的眸光落在通道门口站着的那道身影上,妖冶的桃花眸暗沉而凛冽,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把怀里的人搂紧了几分,柔柔的低下头,“我们回去吧!”
“嗯……”她在他怀里,淡淡的点了点头,任由着他带着她离开。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傅丞熙无力的靠在墙上,胸口蔓延而来的疼,一阵一阵的抽搐着,疼得他呼吸困难无良王爷赖皮妃。
他抬手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奋力的抓紧了几分,再松手,却是什么都没有抓着,什么都没有。
——《第一首长夫人》——
准备上车的时候,颜情拦在了驾驶座门口,一脸固执的看着他,水亮的眸子似乎是被水洗了一般,澄澈透明得带着几分蛊惑。
“我来开车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吃饭。”仰着头,她直直的看着他,没有了刚才的冷漠和凉薄,固执的模样看起来像个赌气的孩子。
“你确定你的车技不会开上路就撞上的话,我就让你开。”他不是心疼车,心疼的是人。
“应该不会的吧……”她的车技虽然不太好,但最起码也不至于有多烂。
“是最好不会!”说着,他拿过她的手,把车钥匙拍在她手心,转身往副驾驶座走去,打开门利落的上车。
车子缓慢的上路,副驾驶座上的人警惕的往外头看着,不时提醒她哪个方向的车子注意小心,颜情很是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这样搞得我多紧张,闭嘴!”
“行,我闭嘴!”其实想去什么地方说一声,他开车带她过去就是了,费事这么折腾么?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怎么就纵容她了。
刚刚她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不否认确实有那么一刻清晰的感觉到,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去。
他真怕傅丞熙说了什么,让她不顾一起的抛弃他和他离开,还好她没有,没有离开。
车子缓缓驶入一所大学,而在看到那所大学的门牌的时候,他似乎是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带他来这种地方,沉默着没有开口。
从车里下来,他锁好车站在她身边,习惯性的牵过她的手,环顾了下四周,淡淡的开口问:“现在去哪里?”
“去吃饭啊!”说着,她拉着他往另一边走去,目的地,学校食堂。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回来这个地方,这些年虽然也在北京,可她却不愿意踏进这里一步,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带他来。
走在校道上,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扬唇轻笑着,“我虽然在这所大学待过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给了我很深刻的记忆。那边是教学楼,那边是实验楼,从那边的岔路过去,是图书馆,我们刚刚停车的地方距离食堂最近,整个校区很大,平常我们偷懒的时候都会坐车过来,后来买了自行车,踩自行车的感觉特别舒服。”
这里,绽放过她最美好的青春,还有她的梦想和初恋。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他身边,听着她说起自己的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愿意开口和他说,他知道,这也会是最后一次。
她带着他过来,是想要和她和傅丞熙的过去,做最后的告别,从此以后,再不会对过往念念不忘。
她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丫头,只是心性成熟了,也长大了。
这所大学他曾经来过,在那一年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他来过这里找她,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她就是当年在西藏遇到的那个女孩,直到后来再见到,才恍然明白,两个人之间,冥冥之中似乎早就已经有了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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