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当年又没发生什么，你没必要再提。”
姜瑶脸色难看，果断的打断了他。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可惜了没发生什么。”那边嘿嘿笑了两声，又问：“你找我什么事儿？”
谈到正事儿，姜矜脸上的神色愈发沉郁。
她不自觉的将手机贴到耳边，像是要倾诉一个所有故事里几乎都有的、某个巨大的秘密那样。
“姜矜回来了。”她沉声道。
“姜矜？”
那边的男声陡然沉了下来。
虽然过去了五年，但是对面一提姜矜，李间马上就可以将她记起来。甚至时隔五年，那个女人当年居高临下的姿态，她当年提起裙角，站在楼梯上微微侧头，冷眼看着自己的那样一个神态……都仿佛刻在脑海里一样，时光流逝，而记忆却依旧历历在目。
那真是一个见过一次，就终生难以忘记的女人。
“她出狱了又怎么样？”李间沉声说：“一个家财尽失、众叛亲离的女人。她太傲了，当年法庭上还直接跟越云堔撕破了脸皮，把越云堔得罪的狠了。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现在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成？”
电话那边的声音说出了满不在乎似的意思，只是他话里虽然这么说着，声音却依旧是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理由又过于的全面，使得这句话倒好像是自己在说服着自己一样。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听出李间骨子里对姜矜的忌惮甚至惧怕，姜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来，声音却愈发柔和下来，道：“单独一个姜矜的话，现在已经不足为惧了。”
“……什么意思？”
那边顿了顿，问。
“姜矜早就在监狱里被折磨的失忆了。”姜瑶冷声道：“当年她进了监狱，我们就已经找了人来‘特殊关照’她。整整五年在监狱里备受折磨，连孩子都流产死掉了……失忆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她虽然这么说着，那边却似乎还是有些顾虑似的，沉默片刻，才问：“你确定她真的失忆了吗……到底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你确定你判断的没错？”他说着，咬了咬牙，道：“那个女人是真阴啊，绝对不能小看她。”
“我倒觉得你是在小看我呢。”姜瑶闻言，轻笑了两声，“我既然敢下判断，那肯定就是已经事先观察过了，现在的她……呵呵，不提也罢。”
那边还有些迟疑似的，姜瑶的神态却陡然冷了下来，她道：“再说，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又有什么区别呢？当年的事儿你可算实打实的参与了，那些证据相当一部分都是经过了你的手伪造出来的吧？你觉得姜矜如果恢复了元气，调查到这一环，她会放过你吗？”
那边一片沉默，只有浅浅的呼吸声，犹如思考的律动。
“我太了解姜矜了。她如果要报仇，我们这些当年谋划着陷害她的人，一个也跑不掉。”姜瑶冷声道，“就算她是装的又如何呢？她现在一无所有，我们不趁着这时候下手，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恢复羽翼吗？”
“而且……姜矜现在的工作，你如果知道，就不会怀疑她到底失忆没有了。”趁热打铁，姜瑶接着道：“她在做陪酒小姐！”
“这……陪酒小姐？”
李间古怪而诧异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的传递给了姜瑶。
她控制不住，嘴角顿时得意而喜悦的上扬了起来。
是啊，姜矜，陪酒小姐，换成五年前她还没有锒铛入狱的时候，有谁能把这两个名词联系起来？
“行，你说的确实对。”
她说了这番话，那边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道：“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另有阴谋，那娘们儿恢复元气之后，肯定都不会放过我们。只是……”他说道这里，声音陡然狠厉起来：“斩草要除根啊！”
“你太急了。”
姜瑶却道。她暗暗摇了摇头，不明白李间当年跟姜矜接触的也不算多，怎么就对她忌惮到这种地步。
她眼神里透出不悦的神情，这时压低声音，对那头道：“你不明白，现在的问题其实不是姜矜，而是……云堔。”
“什么意思？”那边愕然道：“你不会告诉我，就算经历了法庭上那一遭，后来越家当家也因为这事儿一命呜呼。越云堔这孙子居然还要护着姜矜吧？他怎么想的！”
“闭嘴，你骂谁呢！”
李间脱口而出一句话，姜瑶却不乐意了，她当即嘲讽道：“云堔是什么人物，你又是什么人物，竟然还张口闭口的……”
“行了行了，我不是不小心吗。”那边不耐烦道，只是本来颇有底气的声音，在提及越云堔时，还是透出了几分心虚：“我就是想不明白了，越云堔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他娘的就要在姜矜这棵树上吊死？你这五年到底在干什么？”
“我不想跟你理论这个！”
提及越云堔与姜矜之间，姜瑶的声音顿时也冷了下来，她道：“越云堔肯定是恨着姜矜的，这你放心。当年闹的那么大，连越叔叔当年都因此早早撒手人寰。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姜矜。”
“只是……”姜瑶说着，咬了咬牙，“只是他多少还是忘不掉她……”
纵使再不甘心，经过这些日子实打实的观察，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她这些年一直在身边，对越云堔看得太了解了。如果不是越云堔对姜矜还留有旧情，得罪越云堔到这个地步的人，绝对不只是这么个下场而已。
“我真后悔。”她咬着牙，几乎像是在吞咽血水一样艰难，“我真后悔，当年那么做，本来是想要找人……却亲手把姜矜推给了云堔！”
“行了，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
那边对姜瑶的这种懊悔却有些心不在焉，显然也并不关心他们三个人情感上的纠葛，他只是有些心神不宁似的道：“也就是说，这件事儿竟然还要对上越云堔？那你要怎么下手，我这边虽然能量不小，但是在他的地盘上动手脚，越云堔肯定是能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