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成了你请我了。”
服务员抱着菜单离开之后，姜矜还有些无奈的道：“我比你大一些，按理来说应该是我请你啊。”要不是有服务员在一旁等着，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姐姐还真比我大啊？”
方南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反而扯到了另一面道：“我就是习惯叫女生姐姐，没想到你还真年纪比我大，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多大啊？”
姜矜看出他要转移话题，也只能无奈的跟着他说了起来。
“我年纪不小了，今年是二十七。”
虽然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是年龄这东西刻在**上，她还是不会记错的。
“二十七怎么不小，挺年轻的啊。”方南就道：“不过姐姐这个年龄，应该工作也有好几年了吧……哦，我没打听姐姐你工作的意思，就是挺羡慕的。像我才毕业没多久，还在医院里实习，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转正呢。”
“医生这行业，还是多锻炼锻炼靠谱吧。”姜矜道。
“对对，就是天天都没什么事儿派给我，怪无聊的。”方南点头道：“你下午别怪我啰嗦啊，我还真挺喜欢这一行的，特别是看别人身体哪儿不对，给他治好了病，然后看对方渐渐的痊愈……就特别有成就感。”
姜矜听着，心情就跟着轻松许多，闻言微笑道：“那很好啊，多少人干着自己不想干的工作呢，你的兴趣是羡慕不来的。”
“嗯，其实我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方南点点头，却忽然神色露出点惆怅来，有些迟疑似的道：“就是有时候发现……这工作跟我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
姜矜看他有些低落下去的俊朗眉眼，就连失落也是带着青年朝气的、生机勃勃的失落，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还不能挑大梁、或者只是干一些杂活儿而感到迷茫，知道自己只有那几年牢狱的记忆，也指点不出什么来，只能说道：“还是要多积累经验吧。”
方南却面露与性格不符的苦笑，看了姜矜一眼。
“姐姐，你做的工作是你喜欢的吗？”他问，“会不会也有什么言不由衷……或者是要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姜矜想到自己在夜色的工作，一时间内心苦涩，只能摇头道：“我根本不喜欢我现在的这份工作，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顿了顿，她又道：“但是你不一样，你既然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那无论有什么事，你都要坚持下去呀。”
方南闻言，却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虽然话的内容是许多人从小到大都听腻歪了的，可是搭配上姜矜认真的眼神，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相信。夜色与灯光交织没有了边界，这样的朦胧下，她面孔上那些骇人的伤疤也仿佛渐渐消失了。单看五官，竟然有几分说不出的秀美漂亮。
或者说，是平和的神态带来了的一种莫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些到了嘴边的、想要坦白关于姜矜体检单被人拿去的话语，都在一瞬间仿佛成为了打破这片平静的斧镰，此时却让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
姜矜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搪塞李宁利的话，却好巧不巧的真的应了。
这已经是体检的第二天清晨了，她掀开被子，看到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一点鲜红，神色顿时变得苦恼起来。
本来生理期是可以请假的，只是这两天请假的小姐太多，人手不够，王姐昨天早上刚勒令过，谁也不准再请假。
这可怎么办？
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一身跟夜色裙子差不多颜色，只是裙摆要长许多的裙子，这样遮挡着，姜矜心里才觉得安稳了一些。再拿起柜子里的一包卫生巾换下一片，她才推开门，就见李宁利靠在门口鞋柜那里，眼神眨也不眨的望着这里。
玄关那里虽然有一盏灯，只是灯光昏暗的很，这时候映衬的李宁利脸颊上一片厚重的阴影，这么乍一看起来，竟然让姜矜心里有几分毛骨悚然。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李宁利就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来，亲昵的上前挽住了姜矜的胳膊：“你可算好啦，我们走吧。”
姜矜忍了忍，没有挣脱她。
这数日来，李宁利都是如此，早早的在门口堵着她，硬是要跟她同进同出。而且非但如此，她还仿佛看不出姜矜对自己的排斥一样，无论姜矜是什么表情，都毫不客气的一把挽住她的臂弯，仿佛两个人真的亲密无间。
姜矜起先也抗拒过，知道挣脱了她还会缠上来，也就不再多啰嗦了。
“对了，姜矜，你昨天是说自己来例假了吧？”
李宁利忽然问道。
“对……怎么了。”
姜矜微微皱眉，有些警惕似的问。
“来例假还穿的这么薄，这可不行。”李宁利却自然的捏了捏她的胳膊，就道：“穿长裙子是对的，话说回来，带好卫生巾了吗？不过不带也没关系，我更衣室还有呢，到时候你问我要就行。”
姜矜闻言微微挑眉，有些拿不准似的看着她。
“怎么，干嘛这么看我呀？”
李宁利却神色如常的笑道。
“……没什么。”姜矜闻言就把目光收了回去，只是摇头道：“谢谢你。”
李宁利闻言眼睛一亮，亲亲热热的又挽着她凑近了些，道：“干嘛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嘛。都是室友，应该好好相处呀。”
姜矜看着她热情的面孔，冷淡的笑了。
两人到了夜色，紧接着就被王姐赶去了同一个包厢里。她看了眼姜矜的长裙子，倒是也心知肚明她是特殊情况，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去包厢的时候，李宁利路过卫生间，却忽然捂住腹部，左右看了看，拉着姜矜低声道：“姜矜……我有点儿想上厕所，顺便去补个妆，要不你先去吧？”
姜矜一愣，看着李宁利神色不似作伪，还是点头道：“你去吧。”
说完，就见李宁利很快进了卫生间里，姜矜也没再多看，转头接着离开了。
却没有看到，她刚走没多久，李宁利就从卫生间里慢慢走了出来，循着原路回到了更衣室那边，伴随着嘴角的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