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叹了口气,气呼呼地说道:“还能怎么了!平安夜那天马明雨来找思捷了,知道人家带了什么礼物吗?苹果!这么大个儿的苹果!”张莉用双手很夸张的比划一下。“整个女生公寓每个宿舍一箱,我们宿舍有十箱!他还用苹果堆成了一个心形,好大好大的一个心形!这件事整栋楼都轰动了,恐怕只有你还不知道。”
陆言少明白了,怪不得女生们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思捷呢?她什么反应?”陆言少急切地问道。
张莉又好气又好笑,“你说呢,你希望思捷什么反应?你当时干什么去了,不要说礼物,人在吗?哦,就你忙,就你有急事!天底下的事那么多,你忙得过来吗?还有比陪思捷过平安夜更重要的吗?”
“我……”陆言少哑口无言。真的是自己理亏,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早知道会这样他绝对不会去看什么宅子。不过一切都晚了,后悔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怎么办?”他问张莉,希望对方出出主意。
“还能怎么办,感化她呗。既然你错了,就要用十倍的付出去挽回来。”张莉说道。
陆言少灰溜溜跟着张莉回到女生公寓,楼道里弥漫着一股苹果的气息,看来这两天女同志们没少吃苹果。走廊里随处可见苹果核和苹果皮。陆言少突然感觉很讨厌苹果,就像讨厌苍蝇一样讨厌它。心说马明雨这小子够阴的,果然对思捷采取了行动,自己还真得小心应战,不然的话很可能会阵地失守。转念一想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自己跟思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彼此之间的感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拆散的,况且她的为人他了解,不是见钱眼开的那种。让马明雨折腾去吧,爷不在乎!
张莉把宿舍的其他人都叫出来,把地方留给陆言少。王思捷依旧头朝里躺着,身上盖着棉被,对陆言少不理不睬。陆言少坐在床边,不急于道歉,现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墙角还堆着几箱没吃完的苹果,不用问肯定是马明雨送来的。看到此陆言少心里直长气,有一种骂人的冲动,马明雨这小子太明目张胆了吧!他努力把情绪控制住,低声下气地跟王思捷道歉。
王思捷好像睡着了,没有一点反应。陆言少并不奇怪,他做好了打攻坚战的准备。
中午时分,女生公寓走出一男一女,女的一脸怒气,眼圈发红,好像哭过,男的在后面低声下气地跟着,一副讨好的架势。正是王思捷和陆言少。几个小时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攻坚成功。当他把翡翠佛像递给她的时候,她脸上总算有了些许喜色,用质问的语气问道:“这佛像真的假的?不会是买的地摊货吧?”
陆言少问题直皱眉,“不要总在门缝里看人好不好,这可是A货,花了一万多块呢!”
佛像的个头儿略小,不过王思捷还是很喜欢。她还是不相信,一万多块,他哪来那么多钱?一年不吃不喝也省不下那么多钱吧。陆言少说这你就甭管了,反正每一毛钱都是合法来的。他要请她吃一顿大餐,弥补这两天的过错。她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两人才从女生公寓出来。
陆言少长出一口气,总算把这位姑奶奶摆平。他没敢提看宅子的事儿,怕把她给吓着。一场风波有惊无险地收场。
期末考试马上要开始,学校的学习气氛一下子浓了,逃课的没了,上课睡觉的也没了。期末考试题一般都是老师在课堂上点到的,要想及格的话得抓住重点,于是乎抄笔记的也多了,此时的大学其实最像大学。
看着身边的同学们忙碌,陆言少略显孤单,他知道自己挂科是肯定的了,不管如何努力,柳门卿那条老色狼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万幸的是师父骆凯带来了好消息,他已经说服了其他任课老师,不会为难陆言少,会用最客观的态度看待他的试卷。于是陆言少也加入了复习的行列,其它科目不能再挂了。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本学期一共有六门课程,除了中国绘画和中国雕塑之外,还有文物修复、书画鉴定实训、陶瓷鉴定实训、钱币鉴定实训。每一科陆言少都感觉差不多,不敢说满分,反正及格没问题。老大和老四也感觉问题不大,倒是老二情况不妙,弄好了估计过一两科,全军覆没也正常,反正他挂很多科了,也不差这点。
考完试之后,学校开始放寒假。离家远的同学开始为火车票奔波。那时候还不实行网上抢票和电话购票,想买票只能去火车站排队,要么买黄牛票。
陆言少老早就去火车站排队,他去的时候购票的人已经排到了广场上,他站好队后不一会儿,身后又排出老长。陆言少暗暗感叹,真是一票难求啊!幸好他早有准备,干粮和水都带着呢,厕所也提前去过了。否则的话万一要尿尿怎么办,排队可就前功尽弃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整夜的排队终于弄到了两张票,一张去北方一张去南方。去北方的自己用,去南方的是给王思捷准备的。可惜两张票都没坐,只能站着。
王思捷看到车票以后直皱眉,站票?两千多里路啊,难道都站着?
陆言少说你知足吧,有票回家已经不错了,很多人连站票都搞不到呢。王思捷撅着嘴没再说什么。
老大、老二、老四先后都走了,陆言少的车票是晚上发车,所以还得等一段时间。王思捷的车票是中午发车,他帮着她收拾好东西,准备送她去车站。两人刚刚走到校门口,陆言少的手机响了,是麦老爷子打来的,说有急事找他。
陆言少对着王思捷一阵道歉,说自己有急事,得去文博城一趟,就不能送她去车站了。王思捷脸色很不好看,刚想张嘴说什么,陆言少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王思捷气呼呼的站在马路边独自等待出租车。由于各个学校都放假,在校门口打车很不容易,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拦下一辆。时间一点点流逝,搞不好会耽误中午的火车,她不由得焦急起来。偏巧这时候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她跟前,车窗落下,露出一个熟悉的脑袋:马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