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进宁安平的卧室,宋秀峰就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不仅仅是家具,还有摆设的方位。
作为港岛有名的女首富,宁安平卧室里的摆设意外简朴。
红木家具,半新不旧。
比起傅家全部都是紫檀家具的奢华,红酸枝木打造的家具显然逊色了不止三五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也不符合宁安平的财富地位。
宋秀峰本能知道床头左右各有一个小几,右边几上应该有一个玻璃花瓶,瓶里应该插着一束海棠花,而不是现在的玫瑰花束。
随着感觉走,宋秀峰恍恍惚惚地坐到梳妆台前,打开其中一个抽屉,这里应该有一块他戴的手表。
宁安平坐在床边,脸上变色,“你进来干什么?”
“手表呢?”宋秀峰问道。
抽屉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手表?宁安平嘴角掠过一丝嘲讽,“不是你戴走了吗?”
宋秀峰有些失望,没有作声。
此时此刻,与失去的记忆仿佛隔着一层薄纱,他觉得自己就差临门一脚了,踏进去,就能寻回。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宋秀峰以拐杖慢慢地撑起自身,就在宁安平以为他出去时,他突然转到雕刻玉堂富贵花样的红木衣柜前,打开左边一扇门。
挂在里面的衣物很旧了,而且都是男性所有,看款式,至少是三十年前流行的,或是褪色,或是发黄发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看到其中一条围巾,宋秀峰的眼前顿时模糊一片,脑海里被锁住的记忆像打开了闸门,汹涌而出。
海棠花树下的少女语笑嫣然,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宋秀峰,我叫林殊,树林的林,特殊的殊,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少女热情而奔放,身上总有一股英气勃勃的冲劲儿。
有目标,就勇往直前。
面对她的追求,容貌俊美没有遭受毁容的宋秀峰很快就沦陷了。
虽然出身截然不同,但是有着共同的思想和理想,由年纪稍长早毕业的宋秀峰出面,共同创立秀林饭店,在林殊毕业时已颇具规模。
恋爱、同居,水到渠成。
刚到林殊的结婚年龄,年少气盛的两人就准备结婚。
恰在此时,林殊怀孕了。
宋秀峰自然是欣喜若狂,特地买了一对进口的劳力士手表,其中的女表用来向林殊求婚。
那时不流行钻戒,流行手表。
宋秀峰不仅把自己在秀林饭店所有的份额都转给林殊,还特地准备了两人的婚房,不大不小的一进四合院,满屋鲜艳的红木家具,镂刻两人的定情花卉,海棠。
玉堂富贵的堂,就是海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们打算先领证后办婚礼,林殊的户口在学校,宋秀峰的户口却在鹏城,他回家拿到户口本,匆匆赶回首都,沉浸在即将见到妻儿的喜悦时,轰然一声巨响,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直接把他撞飞了!
想起来了!
宋秀峰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转头看向宁安平,并且走向她,轻声道:“阿殊,你问我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我说我喜欢女孩,像你一样勇敢的女孩。”
————准备进手术室啦,小害怕,求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