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蕙敏跑到凉亭里,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端起一边早已倒好的茶一饮而尽。
“累死我了。”
“小敏,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是丞相府千金。在外要注意仪态,你怎么每次都不听?”温蕙仪说着拿出一块帕子,仔细给温蕙敏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温蕙敏自顾自的拿心吃起来。
“姐姐,这里又没有外人。对了,程昕,你走快点,慢慢吞吞的。”
程昕漫不经心的步入凉亭,对着温蕙仪做礼:“还没恭贺温二小姐大喜。”
温蕙仪娇羞一笑:“多谢昕妹妹,来,坐这里。”
一旁的玉露给程昕倒上了一杯茶。
“这是江南来的雨前龙井,昕妹妹应该喝的惯才是。”温蕙仪示意她喝茶。
程昕端起茶杯来,拨了拨茶盖,轻嗅:“的确,茶香四溢。”
温蕙仪也端起茶杯轻饮,只是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紧接着给程昕介绍了桌面上的几样点心。
莫了才道:“听说今日小公爷也与昕妹妹一道来的?”
“是啊,也是来给太子和温二小姐道喜的。”
温蕙仪欣然一笑:“昕妹妹可要替我多谢小公爷,小公爷这样谪仙般的人物,没想到也愿意来这样的场合。”
程昕正剥着一颗枇杷,闻言笑道:“温二小姐说笑了,他是谪仙,那我可不就是小仙女?”
‘噗……’温蕙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而后哈哈大笑起来:“程昕,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温蕙仪也忍俊不禁的用帕子掩了嘴角:“昕妹妹,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活脱的一面。”
“开个玩笑,呵呵……”说着一口吃下了枇杷,顿时满意的点头。
这枇杷真甜。
小书道:‘我看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
‘那可不,我可是来自现代的小仙女。’
‘小仙女,呕……’
小书表示这人的自恋属性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与温家两姐妹随意寒暄了几句,她们就开始谈论起哪家的小姐穿的什么绫罗,配的什么首饰,程昕顿失兴趣。
她拿了一块点心,就来到凉亭的另一头喂鱼。
这人工湖里养了许多的锦鲤,一看到食物就蜂拥而至,争抢着跃出水面。
“小姐,这些鱼抢起吃的来可真是太凶了。”玟棋觉得挤成一团的鱼群有些恐怖。
程昕递了半块点心给她,道:“这别苑里往日无人,那些下人怕是懒得给它们喂吃的。”
“难怪这些鱼看着都有些瘦小。”
“比起咱们家后院的鱼来说,是瘦小了。一条煮了怕是都不够吃。”
玟棋掩嘴轻笑:“小姐,你怎么还惦记着后院里的鱼?小公爷可是吩咐了,以后不许你到后院里去捞鱼。”
“他就是小气。回头我们也去捞些鱼来自己养着,到时候连鱼汤都不分给他喝。”
程昕咬牙切齿,手一紧,握着的点心就碎成了渣渣。
见她如此,玟棋轻笑出声,就连身后默默站着的梅染眼里也有了笑意。
一盏茶之后,有个侍女匆匆而来:“二小姐,殿下他们已经从文曲苑那边来了,请您到正厅里去。”
“好,这就过去。你先下去吧。”
“是。”
待侍女离开,温蕙仪起身,一旁的玉露连忙帮着查看了妆容,收拾她微皱的衣摆。
“小敏,昕妹妹。诗会就要开始了,你们也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去吧。”
程昕碾碎手里剩下的点心,随手抛下湖,拍了拍手道:“温大小姐人呢,怎么这么墨迹?”
“你还要等她不成?”温蕙敏蹙眉,很是不悦。
程昕一脸意外:“啊?我还以为我们一起过去,还怕她这么慢耽误了二小姐时间。这么说,你们是没打算等她一起去?”
不待温蕙敏说什么,温蕙仪就笑着说:“怎么会?玉露,你快去瞧瞧,看看大姐她好了没有。”
玉露应声,快步离了凉亭。
“啊,你们还真等她啊!”程昕一脸失望的样子。
“你既不想等,那还提她做什么?”温蕙敏没好气道:“下回,她的事,你就别提了。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待见她。”
“小敏,怎可如此说话?大姐再有什么不好,她也是你我至亲姐妹,你我都得敬着才——”
温蕙敏不耐烦的摆摆手:“姐姐你快别说了。这些话你说给我听有什么用?你待她那么好,她还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见温蕙仪还要再说,温蕙敏当下朝外走去。
“程昕,走啊,还愣着做什么?”
程昕乖乖的快步跟上。
……
在游廊里走了没多久,就遇上了跟着玉露行来的温芸娴和月芽。
“母亲果然说的没错,姐姐穿这身衣服最是好看。”温蕙仪上前,亲昵的挽过温芸娴的手臂。
程昕看了一眼,觉得这身衣服用料色泽极是考究,可就是太考究了,就好似应该是丞相府夫人这般身份穿的,给温芸娴穿显得过于庄重了。
温芸娴神色如常:“她有心了。”
“姐姐,这段时间你在庄子上还好吗?我本来是想去看你的,可是没想到承蒙圣恩,下旨赐婚与太子。父亲母亲也忙着为我准备婚事,无暇脱身去看望姐姐,还望姐姐不要怪罪才好。”
温蕙仪眼里的愧疚不似作伪,温芸娴淡淡道:“我从来没怪过你,你成了太子妃,我由衷祝福你。”
“真的?”温蕙仪颇为激动。
温芸娴点点头,她这话是真心的。
前世的时候,温蕙仪总是阻止温蕙敏对她的无礼行为。在丞相府里,也只有温蕙仪一人会惦记她,对她嘘寒问暖。她成了太子妃之后也是一样,还时常请自己入宫谈心。
在她困难的时候,是温蕙仪送了许多的金银首饰,让她不至于落魄街头。
这些事她都是记得的。
“姐姐,有你这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往后即便我是何身份,你我都是姐妹,你可千万莫与我生疏了才好。”
“嗯。”
后头的温蕙敏听了这些话直翻白眼,拉过程昕小声道:“我姐姐就是心善,从小不管她做什么过分的事,都不会生她的气。可你看她,哪回给过姐姐好脸色?
就向现在,生生的板着一张脸,好像我姐姐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
程昕弱弱的点点头,不想过多的讨论她们豪门姐妹间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