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群上窜下跳，左奔右跑，几近疯狂，没有人在意秦晓兰在角落里的哭声。
秦晓兰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鼻涕水都糊了一脸，想用手里的豹纹睡衣擦，又觉得还没付款的衣服不能被弄脏，只好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她站起来，赌气似地用小皮鞋一脚踢开身前的模特头，寻找着金允熙。
“允熙，你在哪里，允熙！”
没有发现金允熙，秦晓兰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好尽量避开人群，往收银台走。
一路山，他遇到了好几个为了一提卫生纸、一盒洗衣液大打出手的两人，在地上撕扯翻滚着，即使到了最后，商品被路过的人顺走了，也浑然不知。
“真是一帮疯子，疯子！”秦晓兰暗自咒骂。
一个纹身女青年坐在角落里，一边拨弄着自己的鼻环，一边大口地吃着速冻三明治。旁边坐的长发男青年，估计和她是一对，紧挨着纹声女，两人盘坐在地上，腿上放着满满一堆衣服，堆到了胸口。
长发男看到秦晓兰，对她吹了一声口哨。
“你瞧，这东方妹子太正点了！”
纹身女抬起头，眼睛都直了。
“那条范希的豹纹睡裙！亲爱的，抓住那个婊子，别然她跑了！”
秦晓兰也听到这声高呼，看见纹声女指着自己，心中一咯噔，不知所措。
还没等长发男反应过来，纹声女噌地一下跳起来，用粗鲁的语气对秦晓兰喉：
“听得懂英语吗？把你那条睡裙给我！”
秦晓兰自然是听懂了意思，她摸了摸自己损坏的肩带，其实自己并不稀罕这豹纹睡裙，只是这条衣服要是给了别人，自己岂不是要走光了？
她摇了摇头，低着头，加快脚步往收银台走去。
“站住，stop！！！”
纹身女几乎是扯着嗓子的极限在尖叫，估计这条睡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衣服，如今大打折的鸭子就在面前，怎么能让它飞走？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晓兰面前，伸手就去扯睡裙，秦晓兰下意识地一闪，见形势不好撒腿就跑，纹身女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在商场里追逐起来！
“金允熙，救命，你在哪里，救救我允熙！”
整个商场里，秦晓兰就认识金允熙，她一边跑一边喊，泪水呼啦啦地流。
“你喊破嗓子衣服也是我的，给老子停下来！”
纹身女见跑不过秦晓兰，把帆布鞋脱下来一只，顺势甩过去，砸到了秦晓兰的脑袋！
扑通一声，秦晓兰摔倒在地上，翻了一个滚，还是死死用豹纹睡裙护着自己的胸部。
“要你跑，bitch，活该！”
纹身女吐了一口口水，把衬衫的袖子撸起来，坐在秦晓兰身上，刷一把扯住睡裙。
秦晓兰死死护着睡裙，这可是事关自己的尊严，一定不能给她。
“小姐，你为什么总要盯着我，我的衣服被人弄坏了，我要用这件睡裙遮住我的身体，请你放我走吧。”
已经是带着哭腔，梨花落雨了，秦晓兰白皙的脸蛋上遍布泪痕，更加的楚楚可怜。
“啪！”
纹身女挥手就是一巴掌，根本不管秦晓兰说的啥，她已经杀红了眼，心中只有眼前这件豹纹睡裙，其他的疑虑不管不顾！
这一巴掌彻底惹怒了秦晓兰，她奋力抬起头，对着纹身女的小臂就是一咬，虎牙嵌入皮肤，疼得她松开了手。
秦晓兰乘机站起来就跑，刚跑两步，就和人撞了一个满怀，抬头一看，金允熙！
本来止住的泪水，瞬间又开了闸，哗啦哗啦往下流，秦晓兰指着纹身女，三言两语和金允熙说明了情况。
金允熙之前的衬衫早就不见了，她上半身除开束胸的运动内衣，就是几道红红的划抓痕，肯定出是被指甲抠出来的，可以想象，刚才她也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战争。
韩国妹子安抚了一下秦晓兰，将她放在身后，又把一个装着满满衣服的袋子放在地上，自己直面纹身女。
“买衣服就买衣服，你凭什么打人！”
“idon'tcare，我就要你朋友那件衣服，快给我！”
金允熙把修长的手指扳得咔咔响，扭了扭脖子，挑衅道：
“要那件可以，拿你身上穿的这件来还。”
正值加州的夏天，纹身女也只穿着一件短袖，再往里，可就是不可言说的部位了。
“shit！都给我滚开！”
她想绕过金允熙走向秦晓兰，却被金允熙一把拽住领口，使劲一撕，质量一般的短袖，瞬间被撕破了一个大口。
纹身女一惊，看着自己春光外露，之前嚣张的气焰霎时被泼了一盆凉水，赶忙双手护住往后退，一边喊着长发男的名字。
“不好，晓兰，她还有个男的，我们快走！”
金允熙拉着秦晓兰，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收银台，正好有一个收银台前刚刚放下横栏，金允熙眼疾手快，把手里的袋子往收银员脑袋顶一扔，”接住，我们买单！”
……
秦晓兰穿着这场争夺战里赢下来的豹纹睡裙，在卡罗拉的后坐上无力地瘫坐着。
金允熙摸了摸额头的汗，把车窗摇到最低，手肘架在门框上，任凭风吹乱她的长发。
“晓兰，啥时候你也考个驾照啊，不然就能替我开车了，哎，我今天真的累，今年的剁手星期三，太疯狂了，哪里是买衣服吗，简直就是难民抢就粮食啊！”
“我想哭……啥也没买到，这条睡裙还是在地上捡得别人不要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哇。”
秦晓兰想起刚才经历的种种，脸颊还火辣辣的，被纹身女扇得生疼。
“晓兰你受苦了，我的错，你第一次来，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抢衣服，你这么瘦，容易被欺负。哎，要不是那个臭女人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我今天一定让她光着回家！”
秦晓兰苦笑着点点头，她心想，如果成宇在，一定会狠狠教训那个女流氓。可现在，自己和金允熙说到底还是两个小女孩，被欺负了也不能怎么样。
“允熙，你说，为什么我们买东西，总要去店里买呢，可不可以事先选好款式，等他们送上门，我们再付钱呢？”
金允熙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她带上了一副墨镜，大大的黑色镜片遮住了半边脸，显得冷酷而妖娆。
“你做梦吧，不去商场里，你咋知道衣服长得啥样，难道每件都拍个照给你看啊。”
上午九点多，加州公路上，车辆渐多，秦晓兰抚摸着身上柔软的豹纹睡衣，靠在座椅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