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在家吃了中饭以后,安蓉准备前往疗养院,去和王胜利汇报。
下楼的时候,成宇问安蓉:
“安蓉姐,这次去和王胜利汇报,他会同意吗?”
“问题不大,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
“什么问题?”
“现在集团是李飞管理具体执行业务,就算王胜利签了字,这个项目的执行,还是要经手李飞的。”
成宇皱起了眉头。
这李飞和自己,一直不对付,别到时候把这事给搞黄了。
成宇之之所以直接来找王胜利,而不是找李飞,也是出于于这个考虑。
“这李飞啊,”成宇忧心忡忡地说,“难道我是真的跳不过去吗?”
安蓉长舒一口气,“没办法,他是王胜利钦点的暂时集团负责人,投融资的事情,肯定要靠他才能真正试行。”
“不过,你要不要气馁,如果这个项目对集团真的有效益,又是王胜利签了字的,相信李飞会站在集团的角度行事。”
成宇听安蓉的语气,也不像多有把握,心中一阵苦笑。
看来,李飞这道关,必须要硬过了。
他本想提出开车送安蓉回疗养院,但是安蓉说有专车来接自己。
就在安蓉上车的一刹那,成宇隐约看见墙角,有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移动着,手里似乎还端着啥东西。
成宇环顾四周,清晨人并不多,稀稀拉拉三五行人,行色匆匆。
他点了一支烟,装作什么也没看到,闲庭信步走着,故意绕开黑影,却有从余光瞥向他。
随着角度的扩大,成宇逐渐看清楚,黑影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上衣,留着淡淡的络腮胡子,手里捧着一个相机,还不时地拍着远去的安蓉的汽车。
当成宇和此人呈垂直角度时,络腮胡子以为成宇没看见,偷偷端起相机,对着成宇一阵狂拍,咔咔咔。
成宇显然有所防备,他突然停下来,头一转,瞪向络腮胡子。
路腮胡子愣了一下,感觉一阵寒气,穿透相机镜头,冲着自己而来,不禁把手放下,故作淡定地扭头就走。
他感到后面有人再跟着走,噔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络腮胡子脑门直冒汗,他是李飞派出来监视安蓉的摄影师,只会拍照,可不会打架啊。
这脚步声,就像系了一根绳子一样,栓在自己的后背上,你慢他慢,你快他也跟着快,根本甩不掉。
胡子越发紧张,开始一路小跑起来,转而甩手狂奔,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左右飞舞着,不时砸到他的脸。
五分钟后,精疲力尽的络腮胡子,靠着一颗大叔瘫坐下,喘着粗气。
他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成宇确实不在了。
“妈的,我早就和姓李的说了,老子只管拍照,不管打架!”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咕咚喝了一大口,又从口袋里掏出烟。
打火机去却怎么也点不着,没油了。
一只手伸过来,带着点着了火苗的打火机。
“兄弟,谢谢啊!”
络腮胡子笑着说道,把烟叼在嘴上凑过去点烟。
“谢谢啊兄弟,累死我了,草。”
刚说完,烟就被人一把夺走,在络腮胡子的脑袋上一摁,熄灭了。
“哎哟!”
“你特么有病啊?”
络腮胡子噌地一下站起来,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成宇,手里还攥着打火机,微笑着看着他。
“大、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络腮胡子想跑,但是之前狂奔了那么久,以为把成宇甩开了,现在身体早就瘫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成宇撸起袖子,长叹一口气。
五分钟后。
“实事就是这样,我也是受人之托啊,兄弟。”
成宇甩甩扇巴掌扇疼了的手,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络腮胡子,蹲下来。
他的眼睛直视着对方,“把你的相机,借我看看,这些日子,都拍了些啥。”
络腮胡子愣了一下,说着好好好,赶紧把相机拿给成宇。
成宇傻眼了,胶片机。
他还以为是在2020年,市面上都用的数码相机,能在显示屏里看到储存的相片呢。
这台佳能胶片机,还用的柯达的胶卷,不在冲印室捣鼓一番,还真不知道里记录了啥。
“这相机给我,你可以滚了。警告一句,再让我看到你,看一次,揍一次!”
络腮胡子抓起书包,抱在胸前,屁滚尿流地跑了。
成宇开车在路上转悠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照片冲刷店。
“老板,这卷胶卷,麻烦帮我冲洗出来。”
……
老板一脸窃笑地从黑房子出来,将照片撞在信封里,递给成宇。
拿出来一看,成宇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里面有安蓉进出公寓的大门的照片,还有自己停车的照片,但数量最多的,是自己和安蓉的亲热的照片!
“草!”成宇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我就说,那天晚上,怎么总觉得阳台外面有声响,五楼啊,这大胡子也不怕摔死!”
成宇利索地付了钱,在老板和伙计的轻声嘀咕中,赶紧开车闪了。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络腮胡子,正坐在一辆出租车上。
他摸了摸渗血的鼻子,发出阵阵呻吟。
“我说这位哥,”出租车司机看着后视镜,“你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转角往右开一百米,有家照相馆,去那里。”
络腮胡子打开书包,掏出一个照相机。
“嘿嘿,还好我还有个备用相机,果然我师傅说得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
看来,大胡子早有准备,这个备用相机里,也有追踪安蓉的照片。
照相馆的老板和伙计,还沉浸在之前成宇拿走的照片的讨论之中,大胡子走进来了。
“老板,洗一卷胶卷。”
一个小时后,当老板从黑屋子里走出来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
这里面的一男一女的不雅照片,不是刚刚才洗过的吗,怎么又来一卷,还不是同一个人带来的?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哎,你是干什么的?”
络腮胡子付了钱,拿走照片,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是搞艺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