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纪冉刚刚醒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那么陌生,是纪冉从未接触的世界,纪冉纯洁清澈,是盛夏璀璨的太阳,但此时却是夜,漆黑一片不见任何光亮的夜,是纪冉不曾知晓的夜,“白陵他……”
很快,引擎响起,这一辆与白陵的车几乎一模一样的车影藏在暗夜中,这时候身边的人才放开纪冉,“我是白陵身边的保镖,我们发现车后面有跟踪者,似乎藏着敌意。”
“那,为什么你们不去保护白陵?”
纪冉有些无力地开口,她几乎瞬间便想通了白陵这般做的理由,她能够理解白陵做出这样的决定,却没有办法接受白陵做出这样的决定,这算什么?将她当作需要小心呵护的金丝雀吗?
“先生吩咐,我们必须竭尽全力保护夫人的安全,”那人眉眼淡淡的,看向纪冉很是尊重,纪冉的身份他清楚,纪冉在白陵心中的份量他更加清楚,因此他必须保护好纪冉,“……夫人,请务必配合我们的安排。”
纪冉靠在柔软的坐垫上,若是往常,她肯定会抱紧白陵的手,脸颊红扑扑的扑到白陵地怀中,可此时,空荡荡地后排提醒着纪冉,白陵根本不在这辆车上面。
“他身边,还有什么保镖吗?”
纪冉按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大脑,或许是因为看过了不少剧本的缘故,此时纪冉的脑袋里面基本上都是悲剧,甚至纪冉还想到了第一次遇见白陵的时候,那时候似乎同样是雨夜,纪冉瞧着雨幕下的白陵,只觉得这人脆弱得让她害怕。
“回夫人,先生身边只有一名司机,”起先说话的保镖回答道,“先生很担心夫人,因此,将所有人都留在了夫人的身边,先生叮嘱过,夫人的安全是我们的第一要义。”
“他……”
纪冉根本克制不了自己的冲动,她几乎瞬间便站起来,拉开车门便要冲出去,她没有办法想象白陵在这种天气独自一人去面对未知的风险,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冷静下来,应该接受白陵的安排。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夫人,”那人拦住了纪冉的动作,将纪冉控制在座位上,大概是男女有别的缘故,那人的动作始终保持着些许疏离,“请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先生的命令,我们只能够听从……”
纪冉瞧着自己被控制得不能动弹,有些自嘲地想,这人若不是顾及她的身份,怕是第一时间能拿出绳子把她绑起来。
“你们就这么听从他的命令吗?”纪冉有些崩溃,她的心控制不住担忧,控制不住却脑补那些可怕的场景,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腹部隐隐有些不舒服,“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白陵若是出事,你们将会面临来自白家的责难吗?”
“先生承诺过,”那人似乎没有想到纪冉会问这种问题,他瞧了一眼纪冉,倒是没有想到纪冉并不是仅仅回演戏亦或是唱歌的女生,“……只要您没事,白家便不会责难我们。”
“……先生说话向来算数,他从头到尾只要求我们尽力保护你,”那人不自觉便多说了几句,“我们还从未看见先生那么重视一个人,夫人,先生很爱你。”
纪冉听着保镖的话,眼泪在这一瞬间再一次失控,她一直都知道白陵很喜欢自己,根本不需要在这种情况下验证白陵对自己的感情。
“你先放开我,”纪冉仰起脸,眼泪刷刷落下,“我的妆都花了,总得把眼泪擦干净不是吗?”
长长的睫毛沾染着些许泪珠,似乎在诉说纪冉到底有多无助,保镖瞧着纪冉这脆弱的样子,心里想着纪冉应该是不会耍什么花招的,“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做什么过激动作,这是先生的命令,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违背先生的命令。”
“好,”纪冉点了点头,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锋芒,她咬了咬舌尖,面上更楚楚动人了几分,“我就擦眼泪,绝对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举动,放手吧。”
眼泪,有时候是女人示弱的工具,有时候却是女人的伪装。
那保镖总感觉不太对劲,但瞧着纪冉这柔弱女子模样,实在是想不出纪冉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保镖只得松手,甚至还贴心地询问了一句,“……夫人,需要纸巾吗?”
“我不需要,”纪冉根本没有拭去自己眼角的眼泪,几乎瞬间她便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了修眉刀抵在自己的脖子处,“白陵说过,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我,那么我要是死了,你们说,白家会责怪你们吗?”
纪冉害怕保镖觉得自己柔弱女子根本不敢下手,甚至还将手往前松了松,直接在纪冉白嫩的脖颈处划出一道伤痕,血几乎瞬间便流了出来,鲜红的颜色看得很是刺眼。
“夫人,”保镖瞧着纪冉这决绝模样,只觉得有些头疼,“您明明答应过我的,您……”
“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纪冉笑了笑,眼睫毛上面仍旧挂着晶莹的泪珠,纪冉眨了眨眼睛,莫名灵动,“……所以,保镖先生,给您上一课,不要太相信女人,掉头,我要回去。”
“……没有办法掉头,”保镖瞧着纪冉的手,“……先生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回去的,回去意味着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毫无用处,您难道希望看见先生失望的眼神吗?”
“……比起他失望,我更害怕他永远地离开我,”纪冉瞧着保镖,“如果你们不掉头,我便割下去,修眉刀虽然小,但却并不意味着它没有办法杀死人,你要不要跟我赌一赌?”
“……我是新手,找不准位置,说不定这一局,你还是赢家?”纪冉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捏着修眉刀的手倒是稳得一批,眼神冷冷地盯着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