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显安落感觉自己是被饿醒的。
头疼,肺烧,胃酸。
简直就是人间惨剧,动都懒得动一下。
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上的精美雕花,眼睛微微偏移,看着细绢帘子,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有了现代的记忆,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日子还是要照样过,生活还是要继续,弟弟依旧还是生死不知。
这就好比一个现代人,突然有了古代的一段记忆,睁开眼睛,该是单身狗,还是单身狗,没有任何区别。唯一多的,应该就是,毛笔字可能会写的好一些,四书五经,《中庸》,《大学》,《女戒》会比旁人熟悉一些,其她应该也没什么了。
不对。
显安落闭上了眼睛,若是旁人,突然有了一段现代社会的记忆,应该会比她混的好一些,毕竟不是谁都会像她一样,学的是法律。
法律,是古代人治社会,最没用的东西。
在古代,这个东西主要针对的是百姓官员。
贵族,往往是游离余法律之外的,除非针对他的,是另一个贵族。
在这个时代,民告官,本就是错。
她不明白上苍给了她这么力气复杂的经历是想要干什么,但是日子总得往前走。
需要查清楚的事情,她要查清楚。
弟弟若是单纯战死,她二话不说,衣冠冢,为他守灵,他们显家的儿郎,马革裹尸本就是归宿!
但若是他被人害死
她便让所有参与的人,陪葬!
当然,她最希望听到的消息是,显安落是诈死。
“连枝。”显安落开口,声音小的可怜,也沙哑难听。
“小姐,我在!”连枝立马跑到床前,拉开帘子,扶她起来,喂了些温水,润润嗓子。
“可可有消息?”显安落说话艰难。
连枝把一个诏书拿了出来,这里有陛下送来的信和一个诏书。
“谁送来的?”显安落问。
“是陛下身边的许公公。”
许昌,是林涵康身边最得用的太监,让他来送信,想来是想要体这封信的重视。
想到这,显安落亲启薄唇,“念。”
连枝看了眼信,微微一顿,低声念道:“安落,我在朝中并不好过,前有权臣为难,后有太后压制。安城的事,我只查到些许。此事与萧合秦有关,安城恐遭人暗算,不论你信与不信,我句句属实。空白诏书奉上,要如何,自行定夺。”
“哗!”帘子被显安落失控扯下,因为身子虚,差点跌落到床下,还是连枝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
吏部尚书萧合秦,是萧氏的父亲。
害了安城,不仅可以扰乱京中武将的军心,毕竟安城是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更能够帮助萧氏完成毒杀她的计划。
一石二鸟,只成一个,便算是胜利。
现在,他们算是成了一个半。
自己这边,到底还是着了道。
想到这,显安落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她感觉每呼吸一下,自己的肺就跟要炸了一般,难受的要死,微微动了动身子,没忍住,一口血又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