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火起,室内的温度顿时升高了许多。
“桑哈、木鱼,你们带着麦加先走,快去寻鹿厌,这里由我对付!”赵云邪邪笑着,对眼前的蹋顿,他似乎势在必得。
蹋顿肚内强烈翻滚,终于忍耐不住,“啊”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他倒退了几步,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赵云立正身子,见桑哈等人离去,道:“桑哈!”
桑哈回头,见赵云指着他,立即会意,从背后卸下竹棒、湛卢与赤霄,忙将麦加放入怀内就往外奔去。
赵云将湛卢与赤霄往背后一插,道:“对付你,这根竹棒便绰绰有余!”
蹋顿回过气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口气不小,小子!老子佩服!不过凭你刚才那几下,还不是老子的对手!”蹋顿双眼发红,从盔甲缝隙中喷出蓝色的火焰来,亟张双爪,道:“让你看看凤凰涅槃的样子!”
他手一挥,一条火线切割着地面飞来,赵云忙侧身避过,蹋顿早已挥出第二第三条火线,赵云大吼一声,一脚踏地,那地面顿时裂开,火势顿熄。只见蹋顿蹲下马步,全身火线围绕,缭绕翻滚,他手臂一挥,顿时无数火线飞来,那火线侵入地下,土地送裂,从地底顿时喷出烈焰来,蹋顿笑道:“老子要将你跟戴面具的小子一样,烧个粉碎!”他大吼一声,背后一根粗大的火柱冲天而去。
一片白光。
“将军不好了,敌人来袭!”
“呜,你找死!”黑暗中,露出一双莹绿的眼睛。
“啊,将军,敌人已经逼近,我等也迫不得已!”
“好了,已经被你破坏了,这次就饶了你。敌人是谁?”
“据说是叛党的五万夫长之一雀鹰。”
“呵呵,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也好,赶快整理兵马,待我迎战!”
中军帐内刮出一股旋风,门帘掀开,只见弥加穿着银灰的盔甲,肩上扣狮头甲,全身银灿灿煞是闪眼。
弥加眯缝着一双眼睛,似乎未睡醒,他手托着头盔,跨上银色战马,道:“跟我出营!”
他点起五百骑军,五百弓箭手出营,迎接雀鹰的五千人马。
众军夜晚起兵,早惊动了美幽。她望着躺在榻上动弹不得的浪天,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浪天点点头,美幽出得门去,只见军营之外尘埃湮没,大军早已出发。她问身边的侍女:“发生什么事了?”侍女微微低头,道:“禀公主,是弥加将军去对付偷袭的敌人了!”
美幽点点头,道:“传我命令,各方严加看守,不得有失,如今三位将军均外出未归,我怕还有敌人偷袭!”
那弥加带着一千兵马上了远处一座小土丘,便陈列兵马等候,望着远处的密林,风吹树动,军士们紧紧盯着密林的一举一动,生怕敌人突然从林中杀出。
弥加命弓箭手在前方与密林方向密密围定,前有盾牌手掩护,那五百骑兵分列在两翼,一切准备完毕,弥加翻下战马,慢慢走到前方,望着远处山丘之下,隐隐约约出现了火光。
“将军,他们竟然从正面攻击!”身边的参谋道。
弥加笑道:“此小儿的把戏,他们必有另一只军队从密林中突出,只不过要等我们稍稍乱了阵脚,或者全身心投入对前方的战斗时。”
他手一挥,左排弓箭手顿时准备,他一声令下,弓箭离弦而去,往密林射去,顿时劈劈啪啪一阵响,密林中飞出无数鸟儿。
“将军,敌人在前方,你如何往密林处射?”参谋有些着急了。
弥加道:“不必多言,我自有计较!”他手挥,弓箭手一连射了三通。
射毕,前方火光闪耀,敌人逼近了几百米,似乎看见弥加有弓箭手,一声呼喝,顿时地面传来隆隆声,敌人的骑兵开始奔来。
弥加眯缝着眼,并不着急,手一摊,一边往军队方向走,一边慢慢地将箭搭在弓上,全然不理会身后敌人的逼近。参谋正着急间,只见弥加右手指着剑头,念着什么,突然转身弓步立定,大喝一声“吒!”那箭旋转着离弦而出。说也奇怪,那箭快要射到对方军队,对方才大喝一声,似乎才发现箭袭,可惜躲避不及,那箭刺中为首一位将领的胸口,只见铠甲被旋转的箭钻地粉屑纷飞,那将领甚是强悍,双手去抓,只听惨喝一声,双臂顿时被绞得血肉横飞,模糊一片,他身子一挺,那箭穿体而过,“扑扑扑”几声,一连穿过五个身着重铠的军士,后面几个及时避开,那箭才失去了威力,被人用戟一拨,掉落在地。
五个军士被劲箭射穿,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弥加早已奔回阵里,高举手臂道:“火箭伺候!”对方军阵阵脚一乱,只听一人道:“别管他们,继续前进!”
弥加挥挥手臂,那千万支火箭顿时离弦而出,密密匝匝向对方射去。
人吼马嘶,火箭雨射得敌人人仰马翻,但还是有不少战马突围而出,前赴后继,往山丘斜坡奔来。
“射——!”
几枝火箭平射过去,专射逼近的战马。
“射——!”
又无数高箭射出,在空中弯过桥形的弧度,向对方中军插去。
弥加跨上战马,手接过军士递来锯齿大刀,手里一震,军士让开一条道来,弥加单骑飞出军阵,往敌人最快的几匹战马冲去。
“射——!”
弥加翻过刀背,手臂一震,刀身被一道黑气贯穿,弥加一手策马,一手将刀背翻过,朝着冲来的骑兵荡去。
那些骑兵见弥加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幽魂,大惊失色,顿时全身哆嗦,那弥加大刀荡来,忙用兵器挡格,弥加一荡,锯齿大刀在接触的一瞬间钩住对方兵器,势大力猛,那第一件兵器立折,大刀挡在第一个军士脸颊,顿时将他的脑袋似西瓜一般打得稀八烂。他这一荡,敌人无不筋断骨折,战马人立起来,但身处斜坡,它们站立不稳,纷纷翻了下去。后面几个骑兵大惊,座下战马跳过前面翻滚而下的马匹,道:“对方只有一个人,杀了他!”
弥加翻过刀口,双手举刀,绿眼一闪,敌人只见上空被幽魂笼罩,大惊之下心灵巨震,却见眼前寒光一闪,双手挥着兵器仍然向弥加砍去,可手到中途突然腰部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只见上半身已与下半身分离,鲜血狂喷,他们大叫一声,纷纷跌落战马。弥加双臂运刀,连那战马亦不放过,顿时切成碎块。
火箭仍然密密射出,弥加望着左边密林,思忖刚才那一通箭果然让对方不敢轻易妄动,放眼往前方瞧去,对方已有不少战马密密杀来,数量远比第一批的要多。
弥加手一挥,军队分开两部分,中间骑兵突出,弥加高声道:“弓箭掩护,众将随我来!”
一声呼啸,五百骑兵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借着高地优势,万马奔腾往对方敌阵冲击而去。
雀鹰先头部队受挫,后面冲来的军士便没了前面的士气,被弥加当头一突,顿时几十个士兵连同战马抛上半空。弥加单骑突杀而入,眼见中军处有一人穿戴甚是与众不同,料定便是雀鹰,他身子一震,身周放出无数幽魂,那幽魂从敌人七窍中钻入,士兵七窍顿时流血,被幽魂夺取了身体。雀鹰见士兵出现异样,敌人骑兵凶悍无比,冲击得自己完全如退潮的江水,却不知密林中埋伏的一彪兵马为何迟迟不动。
弥加运起锯齿大刀,道:“小心了!”雀鹰心头一震,一股恐慌袭来,弥加一刀劈来,雀鹰纵身飞起,弥加一刀将雀鹰战马劈为两半,却立即变招上挑,雀鹰大惊,没想到对方运用大刀这类重兵器,变招竟然能够如此迅捷,抽出腰间长剑挡格,他一挡便闪开,大口一张,一股绿色气体向弥加喷去。
弥加不知这绿气是什么东西,也大口一张,一股劲气吹去,将绿气吹散。雀鹰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破解么?呵呵,你中计了!”
弥加大叫一声,闭起双眼,眼泪不停往外流下,绿气多少还是渗透到了他眼睛里。雀鹰命重军士,道:“给我上,一起杀了他,上上上!”
骑兵蜂拥围上,弥加大吼一声,大刀抡圆,“劈劈啪啪”扫开一个圆圈,顿时血肉横飞,金属碎片四处飞散,少说也死了十多个骑兵。雀鹰大惊,没想到这弥加竟然如此彪悍,只见弥加的骑兵渐渐冲击过来,身边的士兵一个个慢慢都被幽魂附体,雀鹰大叫一声,拨马便回。
弥加睁开被熏得血红的眼睛,道:“别想跑!”策马追去。
雀鹰骑上战马,全然不顾其他骑兵的死活,此时他只想一逃了之,不敢再与弥加交战。只见远处蹄声隆隆,雀鹰大惊,只听前方一个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逆党,猛雕已经被我消灭,你又来踏营,不知死活么!”
对方正是檀石槐的军队,只见火把照亮处,中间檀石槐,右边轲比能,大军堵在前方,后边沙尘起处,弥加快马赶来,雀鹰背后闪过一丝凉意,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大将军,饶了我吧,我愿意投降!”
他刚说完,背后一凉,回头瞧去,只见一柄巨大的钢刀落下,斜斜从面门劈下,连头带肩,将雀鹰瞬间劈为两段。
血洒尘埃。
檀石槐道:“想不到你亲自出马,不怕污了你的刀吗?”
弥加没好气地白了檀石槐一眼,道:“我没有心思继续留在此处,赤山要出事了!”
檀石槐大惊,道:“叛党这一路已经被我们消灭干净,但楼乾一路向国都去了,一路去攻赤山,不如我去救国都,你去救赤山如何?”
弥加道:“那当然,这次的叛党不止楼乾一人,还有蹋顿!”
檀石槐略微动容,道:“蹋顿终究不是自己人,也难怪了!”
檀石槐迅速将两军合为一处,连夜拔寨而起,兵分两路,带着轲比能往楼乾背后杀去,要在他到达国都前截杀他。弥加自带一军,连夜往赤山奔去。
远处的赤山突然地动山摇,一根火柱冲天而去。楼乾望了一会,才知道不是火山爆发,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功力,楼乾望着身边的剑隼,道:“看样子,那是蹋顿那小子跟什么人在作战,不知谁有如此功力。”剑隼道:“大王尽管放心,剑隼应付得了!”
楼乾道:“接下来便是一场硬仗,他们窝里斗,岂不是天助我?我们要尽快赶在檀石槐回军前,先攻下赤山,控制尸兵,才有可能与丘力居的虎蛟部队抗衡!”剑隼拱手道:“大王说的正是!”
风飒飒,蓬草漫天飞舞,楼乾突然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但事到如今,他要后悔也没有任何退路,因为他连自己是否会后悔都不敢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