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松了一口气,全身冷汗浸透了衣背,孙坚见几员大将战华雄战得如此辛苦,不觉也暗自惭愧,自己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难道连你也缚不住他么?”孙坚一边令人给韩当包扎伤口,一边问道。
“他,他体内有东西,方才我已束缚住他的心念,却勾出了另一个强大的真如,这,这真如似乎不属于他,而是……”
“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但勉强说起来,像是另一个神识暗藏在他神识之内。”
孙坚不再言语,正思索间,却听华雄面前那女子突然喝道:“等等!”
那怪物原本要走,转过身来,狐疑地看着她。
女子盯着华雄,道:“刚才我便发现了,哼哼!”说着,她全身紫黑色真如散发出来,华雄大惊之下,忙退后了一步。
原本以为能一刀将韩当劈为两段,没想到电光火石间,杀出这么个神秘女子,身旁又站着一个怪物虎视眈眈,一时不知这女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才我心念岔了岔,因此被你摄住了,你是从哪里来的!”华雄不敢轻易动手,他吃不定方才为何心念被束缚住,害怕眼前这女子使的手段。
女子不搭理他,只顾催逼体内的真如,一时紫黑色的气体从她每个毛孔中渗透出来,一股尸体的恶臭扑鼻而来,饶是离开千步之远的两军军士,也闻到了臭味,纷纷捏起了鼻子,没有主帅的命令,又不敢后退。
华雄被她的真如唬得心胆俱裂,正要退后躲避,心念中却想起了一个声音:“不要退,把我放出来!”
“你他妈的是谁?”华雄恼怒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其他人。
“不要后退,宣午伤害不了你!”
“什么,这人叫宣午吗?你又是谁?”华雄惊慌起来,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人。
“别找了,傻大个,你体内有一只神兽呢!”被宣午附着的采绿狞笑起来。
宣午的真如越膨胀,华雄感到体内又升起了一股真如,这真如独成体系,与他自身的真如丝毫不相干,相反,他的杀气却不增反减,似乎被那股真如打压了下去。
采绿浑身的紫色尸毒加上绿色腐蚀气体,渐渐覆盖了百米的范围,两军离得远,看不清三人在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怪物丝毫不惧怕采绿的尸毒,傲然站在原地,甚是镇静。
“这个神兽也是我的了!”宣午狞笑起来,采绿渐渐扭曲的脸被宣午真如所占据,他伸出双爪,朝华雄胸口抓去。
华雄却五内如焚,全身似乎要喷出火来,焦躁到了极点,他大叫一声,跪倒在地,黑暗中,他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轮廓,轮廓渐渐清晰,却是一个猴头鸟身的怪物,背后亟张的双翅不停扇动,他刚要说话,那怪物朝他扑来,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华雄缓缓站了起来,脸上长出了一根根金黄色的绒毛,背后“刷”地窜出两条真如幻化的金色翅膀,“砰”一声巨响,宣午被他的真如弹开几步,笑道:“原来是行什呀,难怪如此不友好,哼哼,你还嫩呢!”
宣午一脚横扫过去,华雄轻轻一跃,避过了她凌厉的一扫,却浮在半空,华雄的面容已然被金毛覆盖,看不清什么样子,宣午不肯罢休,飞起一爪抓去,却见华雄也不避让,突然浑身泛起一团光球,那尸毒与绿色腐蚀气体击中光球,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宣午正诧异,那铁盔怪物冷冷道:“宣午,算了吧,行什克你的毒,在此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跟我去办正事!”
华雄也不动手,只是静静浮在半空,宣午听那怪物说的是,不服气地吐了一口痰,道:“没想到你如此成熟了,本想吸收了你呢!哼哼,看来,你在他体内蛰伏很久了!”
华雄笑了笑,道:“我不像你,如此性急,还没成熟就出来炫耀!”
宣午被他说中,哼了一声,嘴上仍不服输:“这次饶了你,下次见着,定要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哼哼,那你趁早换了这个不经打的女人身体。”
宣午正要讥讽他,那怪物怒吼起来:“还走不走?”他脚踏大地,华雄正疑惑间,却见眼前出现了无数真如利箭,想要躲却来不及了,全身被射了个全中,华雄大叫一声,从空中落下,背后的一双真如翅膀已然不见。
毒雾渐渐散去,那怪物背起被他击昏的宣午,看了一眼苏醒的华雄,道:“你体内已有我种下的三种毒,能压制行什的真如,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等华雄说话,双脚一踏,便化为一道白光,划过虎牢关上空,消失在远方。
毒雾密布时,谁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没多时,毒雾散去,却见华雄趴在地上呼呼喘气,孙坚看了看程普,见他摇头示意,心想今日再战不利,却不知此时的华雄体内真如如被抽空一般,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华雄一人趴伏在地,不知他又设了什么陷阱,便传令收军回营。
华雄可不好过,神识渐渐清晰后,全身酸软无力,大口大口地喘气,亦似乎不够,心脏跳得快要从胸腔中飞出,他见孙坚迟迟不动,暗自欣喜,只愿等得一时半刻,待他恢复便好挥军击溃孙坚军,却不料孙坚军突然鸣金收兵,心想这样也好,待恢复体力和真如后,再与他大战。
孙坚“擅自”攻打虎牢关,早有斥候报于袁绍,袁绍大怒,望了一眼曹操和袁术,道:“孙坚小儿,竟然敢冒进争功!”
曹操眯着眼睛一直在思量,心中却知孙坚凭一己之力绝难攻破虎牢关,正思索如何合力攻破虎牢关时,却听袁术笑道:“盟主不必气愤,我早知此人有心争功,便只发了他少许粮草,他此次擅自行动,我便不予他粮草,看他如何争功!”
袁绍正要点头,曹操道:“公路怎可如此?我等集聚以此,本宗便是要合力攻打虎牢关,如今文台虽然急了些,但利于激励将士,若此时不发粮草,岂不寒了将士心?依我看,不如表彰他,加倍发放他粮草,暗地却约束他,我军也加紧向虎牢关推进,不可落于文台之后!”
“哼,好个激励将士!”袁术冷笑道,“孟德不是当家人,哪知柴米贵,粮草都给他了,我们吃什么!”
正争论间,军士又来报,孙坚兵败,退回本部。
孙坚虽然未攻下虎牢关,但却也未败,但在斥候口传后却变成了“兵败”,传到袁绍帐下,更激起了袁术的怒意:“好个孙坚,贪功冒进,还损兵折将,挫我锐气!我军何曾有过一败?来人,召回孙文台,军法处置!”
曹操见他越说越离谱,忙站起来道:“公路兄,何存私心?此时正当用人之际,万不可偏激行事!”
这句诛心之论,惹得袁术青筋凸暴,刚要发作,袁绍笑道:“好了好了,两位都是盟军的栋梁和股肱,何必为孙文台之事撕破脸皮呢。这事先放一放,依我之见,广陵太守张超已然暗渡汜水,绕到虎牢关北方,我军当立即起程,与孙文台会合,抓紧时间攻打虎牢关!”
见袁绍劝架,二人不得不给他个面子,便停止争论,拱手答应,一起出帐去了。
当晚,盟军进驻虎牢关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三十余万士兵安营扎寨,搭起了一座绵延几十里的营寨,战马嘶鸣,夹着萧瑟的北风,一派萧杀之气。
赵云将白马寄养在乡下的农家,只身混入了袁绍盟军。
可是,绵延几十里的营寨,鬼才知道袁绍在哪里。
十八路诸侯营寨各自分开,中间用鹿砦搭起的狭长通道连通,以便传达军令,营寨各自都有铁甲卫士全天守卫,营寨外又不时有骑兵来回巡逻,一半士兵轮流在寨外待命,一半则在寨中吃饭睡觉,养精蓄锐。
天色黑下来,第二天,便是盟军攻打虎牢关的日子,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听说孙坚又败了!”
赵云正劈着柴,却听烧水的小屁孩在那边与几个中年士兵闲言闲语。
“小狗子,哪里听来的闲碎话,我们只管做好本分便好,祸从口出,小心被人听到了,治你个怠慢军心之罪!”
“嗨,这里不就哥哥们几个吗?我们也不是什么正规军,还不是附近乡间被征来干粗活的么!还有一个生面孔,还是个哑巴,怕个鸟!”说到“哑巴”的时候,他指了指赵云,赵云忙点点头,摇摇手,再指指耳朵,表示听不见,接着自顾劈柴。
“那你说吧,听到什么了?”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
小屁孩神秘地道:“那华雄真是了得,虎牢关前打败了孙坚手下的吴县三雄,刚刚又偷袭孙坚营寨,竟然得手,孙坚与他对打了没几个回合,便落败而逃,连营寨也被华雄烧了个精光!我看,华雄明日必定会先来攻打盟军,孙坚那家伙都干不过他,还有谁能干过他!”
“嘘,你越说越响了,好了不要再说了,这种事,我们还是少谈论为妙,现在盟军各自为政,表面一心,其实是一盘散沙,你看,给我们的伙食这么少,给他们的这么多,如此,不打,我看都要散伙了!”
赵云暗叹,这几个小子虽然是乡下农夫,见地却实在不凡,从他们口中得知孙坚又败,不禁心中也暗自感慨,当年在吴县遇见孙坚时,他的功力有目共睹,当世能与他匹敌的确实不多,不知为何在虎牢关下,一连败个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华雄两回!
他暗暗拿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找到袁绍,把神兽器的事情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