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颍川,许昌就在眼前了。
“将军,刘备领军攻许昌,你如何一路都放过了他?”于禁是曹操起兵最早的跟随者,收到斥候最新的通报,他按捺不住,连夜赶到曹仁府。
“主公将许昌和天子交给了你,现如今,刘备已经过了颍川了,明日一早便可攻城,你如何坐视不理?”于禁生得一双鹰眼,长长的鹰钩鼻拉长了整张脸,让人觉得他甚是冷峻,自曹操起兵以来,于禁就一直跟随着他,立下不少功劳。
他冷冷盯着身长八尺五寸、壮如水牛的曹仁,此时他正闭目养神,身边放着一卷兵法书,他挥了挥手,左右伺候的人退了下去。
幽幽烛光下,只有于禁与曹仁两人。
于禁见曹仁一言不吭,真不知这曹氏大将是怎么想的。
“你是我家主公的良将,你说的话,很对。”曹仁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方额阔口,骸下一把方正的胡须,更增添了他的威严。
“难道要明日等刘备那厮,攻到城下,你才应战吗?”于禁见他阴阳怪气,不觉恼怒起来。
曹仁缓缓站了起来,道:“主公临走之时,将许昌托付给我和程昱,一旦有战事我俩商量,再报于主公,按理来说,我根本不必来对你作出回答……不过,我们也是战场上厮杀相知的自己人,因此我便与你说了,此乃丞相之意——与其出兵讨伐,与他兜圈子,还不如我来固守城池,现今,丞相已经带轻骑回来,去抄他的后路!”
被曹仁一说,于禁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忙道:“原来是丞相妙计,只是,丞相要奔袭汝南,没有十天八天,怎么能赶到呢?”
“你太小看丞相了。也太小看我了,明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固若金汤!”曹仁道,“于禁,令你明日听我号令,从东门出,跨过颍川,去堵住刘备退路!”
于禁心底不得不服曹仁,领命而去。
许昌城外,第二天要攻城的刘备却有些心绪不宁,他召集众将,久久不说话。
“大哥,恁般好形势,你闷闷不乐干嘛?”张飞心急,第一个说话。
“三弟,难道你不觉得,一路上没有曹军阻拦,是不是太顺了?”关羽说出了刘备想说的话,刘备看了一眼他。
“你们书读得越多,心眼也越多。那就是曹操将兵全带到河北去了,此地当然没有曹军了!”张飞大声道。
“曹操老谋深算,不会如此。”赵云插嘴道,“主公,明日我先率军攻城,你在后方压阵,最好派人在颍川南岸来回巡逻,以防被曹军截住后路。”
“子龙之见正合我意!”刘备道,“明日就让翼德去颍川南岸吧。”
张飞不喜,圆睁双眼道:“大哥,厮杀的事如何不带上我?让子龙去岂不是好?俺手都痒死了!”
“翼德,后方也是重要的地方,非你莫属。”关羽拉了拉张飞袖子。
张飞见刘备不容再辩的模样,只好答应。
“子龙、云长,你二人明日分击许昌两门,我在中间接应。”刘备简单下了命令。
第二日,天蒙蒙亮,赵云便与关羽出发了,看着天边一抹红,赵云心中感慨万分,看着身边的关羽,道:“大哥,想不到我们还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关羽笑道:“子龙,看今日我们谁先攻破许昌,如何?”
赵云亦笑道:“甚好,我不会输给你的!”
关羽点点头,抓起青龙偃月刀,策马向本阵奔去。
赵云心中澎湃,抓紧水戮,指挥五千兵马,便向许昌攻去。
许昌城处于平原之中,四周更无山川险阻,甚是难守易攻,若没有一等一的守城大将,很容易失守。
赵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守城者乃曹仁,此人非有勇无谋之辈,而是曹营中少有的勇谋双全的名将,因此曹操派他驻守,赵云心中不敢大意,远远望去,东方的太阳正斜斜罩住整座城市,鼓声响起,号角过了一遍后,却见曹仁身着重铠,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看来,曹仁并不打算亲自出战。
这是赵云第一次攻城战,不免有些小心谨慎,他将城楼看了个仔细,再转头望去,关羽已经列阵完毕,全军齐整如一,寒光闪闪。
赵云也指挥军队,很快列阵完毕,只见城楼上碟碓间,立满了弓箭手。
“刘备,何故犯我许昌?”曹仁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像云朵一样层层铺开,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曹操欺压天子,挟天子而自重,曹仁,速速投降,否则我便不客气了!”刘备的声音也远远传了出去。
时值隆冬,赵云仔细打量着城里的动作,心里思索着退路。
曹仁不再言语,在城楼正中安坐下来,竟闭起了双目。
猛然间,赵云发现整座许昌城外,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粉红色的真如。
南门吱呀一声开了,两员曹将带军出城迎战。
“李典、于禁,来陪你们玩玩!”曹仁冷冷道。
赵云回头对指挥官道:“无我将令,不准出战!”他高举水戮,道:“将士们,为我擂鼓助威!”
鼓声隆隆响起,赵云抓紧水戮,策马向左方的李典狂奔而去。
对方还未列好阵,没想到赵云当先出战,曹军中无人认得赵云,那李典见赵云单骑杀来,心中恼怒,也挺枪策马而去。
两马相近,赵云运起真如,一枪扎扎实实刺去,待到枪头刺出,使出百鸟朝凤枪,那枪头抖了抖,顿时化作千万枪头,向李典射去。
李典没料到赵云枪法如此了得,忙抡圆枪杆抵挡。
赵云却是虚晃一枪,见李典换了守势,忙收回长枪,左掌在马鞍上拍了拍,飞起一脚,向李典面门踢去。
李典反应也甚快,忙挺枪挡格,两马相交,赵云踢中他的枪杆,那枪杆弯曲起来,李典本想让枪杆的反弹力把赵云弹开,没想到赵云这一脚使出了波动真如,那真如越来越强盛,“咔”的一声,竟将铜质的枪杆冲断。
李典大惊,两马分开,两人各自勒住马头,拨转马,复又杀来。
李典操起枪头,待得近了,一枪掷来。
“杀呀!”他将真如灌入枪头,那枪头如闪电般射来,赵云大吼一声,祭起霸气,探手凌空抓住了枪头。
霸气真如环绕在方圆百丈之内,那枪头被霸气真如轰了个粉碎,李典没想到赵云如此强横,被霸气真如波及,浑身铁甲“噼噼啵啵”爆裂开来,忙拨转马头便向本阵逃去。赵云忙赶上,一枪朝他后背心刺去,李典也甚是了得,身子一侧,竟避过了这一枪,但他肋下一声猛爆,被霸气炸得血肉模糊,李典狂叫一声,一把夹住水戮,怎料赵云这一枪使出了螺旋尽力,他大叫一声,手臂弹开,身子也如风中残叶般旋转着往本阵跌去。
李典军救过李典,齐声高喝,一起挺枪来刺,赵云不愿与他们缠斗,拨转马头,沿着护城河往南门奔去。
箭矢齐发,却又哪里近得了他的霸气,还未射到,便一一化为粉末。
那边于禁出城后,直奔关羽,道:“丞相待你不薄,如何忘恩负义?”
关羽坐着嘶风赤兔马从本阵走出,道:“我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危机,已然报答丞相了,今日便是来讨伐汉贼的!”
于禁大怒,当先挺枪向关羽刺去。
关羽策马前奔,一刀将于禁的枪拨开,复单手一刀当头劈去,于禁大吼一声,左臂铠甲爆裂,那手臂爆粗了两倍,皮肤上隐隐出现了虎豹纹,他竟单手去接青龙偃月刀。
关羽大惊,这刀他用的是钝刀,于禁竟然在瞬间看破,并单手接住了他一刀,两人的真如在手与刀之间比拼劲力,于禁亦大感吃不消,怒道:“果然威猛,不过,老子可不是卞喜、韩福之流!”
关羽恼怒道:“于禁,吾杀你,易如反掌,你比颜良如何!”他右手也抓住刀柄,刀锋一转,变作了利刀,双手加劲,于禁忙大叫一声,将刀头往边上推过,关羽一刀砍向大地,于禁忙策马狂逃,以免被波及。
虎牢关关羽战吕布、关羽斩华雄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当日他心中还有不服,到了白马坡之时,张辽也战胜不过的颜良,竟然被关羽轻易杀了,他才知道,自己与关羽之间,相差何止一个等级!他虽领禁军虎豹骑,在曹营中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战将,但他自忖,像关羽这样的人,简直与神一般,高不可攀。
即使没有曹仁的密令,他也要溜了。
身后大地龟裂开来,关羽这一刀,又在破坏大地了。
幸亏自己本抱着逃跑的心思,若没有做好准备,刚才不被他劈死,也陷在地缝中动弹不得了。
于禁往后望去,关羽却没有追赶,心下大喜,忙领军往城外逃去,他要迂回到颍川南岸,截住刘备退路。
“丞相已派许褚领一万五千人马,昨夜赶过颍川,直取汝南了,黄巾余党,又如何是许褚对手?”于禁想起早晨曹仁对他说的话。
赵云、关羽击退了李典和于禁,便开始攻城,曹仁紧闭城门,似乎不再派出战将。
城上弓箭手纷纷射下火箭,赵云与关羽急令攻城。
可是,当刘备军的箭矢射向许昌之时,那箭矢在半途便落了下来,似乎遇到了什么障碍。
只有赵云和关羽看出了蹊跷——那层罩住城池的粉色真如。
赵云沿着护城河奔驰,抬头仔细看着这层真如。
城门洞开,又杀来如潮水的曹军,赵云拨转马头,大喝一声,向曹军冲去,他一枪刺去,无数曹军被击飞上天,波动真如的劲力下,曹军一波一波地往上空弹射,那边关羽冲阵,曹军千军万马被抛上了天空。
曹仁双眼猛地一睁,伸出双掌,那弹飞到半空的兵马突然停了下来,顺着那层保护真如缓缓落地。
赵云识破了曹仁的守城之法,忙催动真如,清喝一声,波动真如夹着无匹的霸气,一拳向那层保护真如轰去。
白光爆闪,整座许昌城摇晃了几下,城头的军士纷纷掉落下来。
护城河水浪滔天,赵云这一拳的余波未了,若没有曹仁的保护真如,许昌城至少被赵云轰塌半座城。
城楼上的曹仁似被重重轰了一拳,肚腹上的盔甲全然碎裂,肚腹深深凹陷了下去,冒出缕缕白烟。
曹仁痛苦地捂住肚子,嘴角已经流下一丝鲜血。
“曹将军,不要紧吧!”
曹仁一手推开军士,刚才赵云这一拳,差点将他的保护膜击破,攻击的位置,则正好对应在他的腹部,若直接被赵云打中,曹仁不相信自己还活得了。
“呼呼,可恶,这人究竟是谁?是我太大意了吗?”曹仁睁着血红的双眼,盯着在护城河边左右徘徊的赵云,怒道:“刘备军中,除了关羽、张飞,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角色!”
曹仁不服,忙祭起浑身真如,那保护真如忽的又增厚了几层。
他举起双拳,看着赵云疑惑万分,笑道:“让你尝尝我真正的实力!”
话音刚落,他竟双拳猛然击向自己的腹部!
赵云只觉背后一股强大的真如袭来,忙转身抵抗,却见两只如山般大小的真如巨拳轰来,大喝一声,运起波动真如抵抗。
“轰!”他被轰在保护罩上,真如巨拳从正面轰中了他。
赵云五内翻腾,曹仁这突然袭击,让他猝不及防,如山般巨大的真如压迫得他透不过气,好在波动防御真如渐渐增大,抵挡住了曹仁这两拳绵绵不绝的巨大真如。
霸气!
赵云双眼一闪,祭起强大无比的霸气,他双臂灌注无比强大的波动真如,龙臂猛然间清啸一声,终于将如山般大的巨拳真如推开了。
城楼之上的曹仁被唬得魂飞天外:“你究竟是谁?竟然能在我这招之下存活!”
“曹仁匹夫,我乃常山赵子龙!!!”
曹仁的信心有些崩溃,他催逼浑身真如,与赵云拼起了劲力,真如拔河一般艰难。
“曹仁,看我破你!”
曹仁转头一瞧,见关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来增援,他那张脸已经变得赤红,青龙偃月刀上无匹的真如如浪涛般澎湃不已,曹仁大惊:“若被他这一刀劈到,许昌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