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地方,远处的山峦红绿相间,淡雅别致,周围的树,琉璃一般。
香风铺面,温雅、绮丽、宁静。
这是什么地方?
往远处望去,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走来,一高一低。
唯一的黑色。
拉开斗篷,左边那个稍矮的人,露出一张黑白阴阳脸,右边那个高个子站在远处,双臂缓缓举起。
大地摇动起来,远处碧蓝的湖泊,水珠冲天,地平线的浸透,缓缓升起一片蓝色。
放眼望去,这片蓝色向两边延伸至无限远,覆盖了湛蓝的天空。
湖水往那片蓝色汇去,渐渐的,整片天空被蓝色覆盖。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景象,一颗蓝色的星球,大海水都被抽干,汇集到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
阴阳人惨笑起来,伴随着大地的颤动。
远处的黑衣人双臂挥动,整片蓝色向下压来,却原来是整个世界的海水,海水波浪翻滚,大鱼不时跃出水面。
啊!
海水铺面而来,呼吸停滞。
赵云!
采绿从噩梦中醒来,望着天空中的滚滚乌云,惊魂未定。
“做梦啦?”甘夫人在一旁,拿来毛巾,为采绿轻轻擦拭着额头。
“姐姐,赵云回来了吗?”采绿抓住甘夫人的手,此时她们在一处树林的营寨中,刘备正在此处扎寨,等着赵云。
昨天,有谣言说赵云投奔曹操而去,但采绿不相信,刘备也不相信。
刘备坚定的眼神让采绿觉得更加安全,她知道,就算赵云有心投靠曹操,也不会弃她而去的。
只到昨天正午,赵云又杀回长坂坡,谣言方才平息,但私底下,还是有人在议论,赵云会不会投降,因为曹操有收服猛将的癖好。
采绿想起诸葛亮的安排,才明白为什么要将关羽支开,而留张飞保护主公。
方才的梦境如此真实,让采绿过了良久,才回到现实中,对甘夫人,她不愿意告诉她,因为她是毫不相干的人,她盼望赵云早点平安归来,她要将这不祥的梦境告诉他。
可是,天都快亮了,赵云杀回长坂坡,已经快过一天一夜了,为何还不回来?
刘备也在焦急地等待,不时走到营前张望,如果赵云不回来,他也不愿意独自南逃。但他估计,曹操将在天明时开始继续追击,赵云失去了消息,倘若他战死在长坂坡,自己也这样等下去吗?
刘备思索不定,不停踱步,诸葛亮此时又不在身边,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派出斥候,不断打探,打算等曹操追来,再掉头南逃不迟。
子龙啊,你快回来,即使找不到阿斗,也要活着回来。
此时的张飞,已在长坂桥镇守了整整一夜,他想起方才与那个叫疾步的怪物一战,兀自心惊。
上半夜,张飞虽然在桥边打瞌睡,但他的真如依然布在周围,好随时察觉曹军的进攻,因此他睁着双眼、竖起耳朵,边观察边睡。
一阵劲风袭来,张飞立马翻身起来,却见长坂坡远处,一个四臂怪物,正飞速往这边奔来。
“这是什么东西?”张飞抓过丈八蛇矛,飞奔到桥上,举着长矛喝道:“谁到此地,给张爷爷报上名来!”
他休息了一整天,浑身的劲力正没处使,大喊之下,使出了音啸功。
疾步正吃了赵云的亏,浑身受伤,但想到能够吸收采绿,便坚持着四处搜寻,好不容易嗅到了采绿的气息,便急急往长坂桥奔来。
张飞的音啸功如冲击波像疾步攻去,疾步猝不及防桥上奔出个黑脸大汉,被他一喝,胸口中招,大叫一声往后翻去,重重落地。
“这是谁?”疾步喃喃自语,他的铁盔开裂,浑身焦黑渗着血,此时遇到阻碍,心中不免大怒,双手运起尸毒,一掌向张飞推去:“喘!”
张飞虽然鲁莽,但遇到高手时,却从来不敢粗心大意,对于对手的每个细节、动作,他都观察得很仔细,虽然此时夜已深,但他已经清楚地看见疾步射来的一小块黑色的真如。
“想暗算张爷爷,你还嫩呢!”张飞腾身而起,避过了疾步的攻击,疾步见他轻巧地躲过,心里也暗惊:我这真如细如发丝,黑暗之中,他如何看得到?
便运起双手真如,齐齐向空中的张飞射去。
张飞大怒,想你果然不怀好意,运起蛇矛,对着射来的真如乱劈起来,杀气爆发,张飞杀得兴起,索性使出了“杀无间”,无数长矛幻影中,张飞的真身突然从幻影中钻出,一矛直刺疾步胸口。
疾步大惊失色,忙运起“四维抽离”,将张飞身子制住,张飞微微一愕,笑道:“怪物,你倒有些本事,不过这种伎俩,对张爷爷来说,太,小、儿、科了!”他杀气爆发,左手一扯,将四维抽离的扭曲空间扯了个粉碎,疾步大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被张飞一拳轰中胸部,他同时背后双手握拳,重重砸在张飞头顶。
本想自己吃亏,也让张飞吃亏,没想到这重拳轰在张飞顶门,却像鸡蛋碰石头般,痛得他手骨都要折断,疾步往后倒去,口中喷血,心想若不是与赵云大战受伤,还不至于反应如此迟钝,双手运起太平青领功,身子往后倒,双爪却往前抓去,张飞本想挺矛跟进一刺,结果了他,却没想到这疾步变招甚快,竟然在败退之时伸出两只绿爪,对于诡异的武功,张飞向来是先抵挡看看再说,不轻易用身体接触,忙将长矛横过,挡住了他的双爪。
疾步本来是往后退的,这双爪便没什么力道,被张飞一格,双臂一推,疾步大叫一声,往后翻滚着跌去。
张飞看看矛柄,竟然被他抓出两道手印来,不觉大怒:“敢伤俺的神兵,饶不了你!”他纵身而上,在空中张嘴爆喝一声,如晴天霹雳的音啸真如正好轰中疾步,他身子一弹,从地上弹了起来,身下的地面咔嚓凹陷下去,往四面八方裂开。
张飞一矛当头重击下去,道:“妖怪,受死吧!”
疾步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他被音啸功轰到,浑身血管都像要被震裂了一般,但此时灵台甚是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张飞对手,待音啸功一过,见张飞纵身而上,忙收起太平青领功,运起所有真如,刷的以极速往旁纵去,消失不见。
张飞在空中见他消失,知道他速度奇快,放眼望去,疾步划过一条直线,往西北方向窜去。
张飞扛起长矛,擦擦鼻子道:“溜得倒挺快,张爷爷正好手痒,过几招解解馋也好,哎呀,忘了问他是谁了?只顾得打了,老张真是糊涂!”他拍拍脸,大摇大摆地往长坂桥走去,望了一眼天上的乌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子龙怎么样了,今夜无明,他认得清方向么?”
“赵云,看招!”刁麟翔双手持棍飞步向前,手中棍舞得密不透风,赵云一见心中便好笑,又是一个来送死的。
“你快退下,赵云只想与枪王争斗!”赵云挺起水戮,指着兀自耍宝的刁麟翔。
“放屁!你这个二货,用得着枪王出战吗?”刁麟翔舞得风声四起,渐渐逼近赵云,他翻身而起,大吼一声:“赵云,去吧!”当头一棍劈来。
赵云冷哼一声,探出左手一爪,将他下劈的铁棍一把抓在手中,白马脚下风沙飞扬,赵云却丝毫无恙。
他将长棍往后一拉,刁麟翔啊呀一声,身子往赵云撞来,赵云撤开左手,一拳击在刁麟翔胸口。刁麟翔大叫一声,摔跌出去,口中兀自骂骂咧咧:“畜生,畜生啊,打得我好痛!”
他一个翻身,用铁棍驻地,眼前寒光一闪,赵云早策马赶上,手起一枪,刁麟翔大叫一声,赵云的枪头却定在咽喉前一个手指的距离,兀自微微晃动,寒光逼人。
刁麟翔却仍然不收手,大叫着又杀上去。
“刁麟翔,你不是他对手,快给我回来!”张绣见他出丑,大喝道。
刁麟翔却不听,扫起铁棍,往赵云白马腿扫去。
“哼,执迷不悟!”赵云见他不知好歹,使出卑劣的手段,抓起水戮往下刺去,正好刺中他扫来的铁棍上,刁麟翔惊得魂飞魄散,铁棍还未扫到白马前腿,已经被赵云长枪钉在地上,他不知该怎么应对,赵云一枪挑起,将他铁棍抛到空中,刁麟翔傻眼了,呆呆望着空中的铁棍,只听后面张绣怒喝道:“看天做什么!?”
赵云一枪戳来,正好刺中刁麟翔扬起的脖子,从咽喉刺入,脖子后透出,他枪头抖动,刁麟翔一颗头颅顿时飞了起来,正好落在一旁营帐的顶上,挂在上面,直淌鲜血。
“白痴!”张绣心中恼怒,挺起金枪,道:“赵云,本侯听说你冲入曹营,望风披靡,特来领教你的枪法!”
赵云见张绣身高八尺余,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然威风凛凛,不愧为纵横天下的枪王,当即抱拳道:“赵云只是为了救出主母,因此冲营,此时想回去护送主公,请君侯放了在下吧!”
对于枪王的称号,赵云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心里记挂的是早些回去,但张绣却不这样想,赵云一条银枪杀入曹营,如入无人之境,这怎能不刺痛他呢?
他外号北地枪王,在这汉王朝,更无人能在枪法上胜过他,今日平白无故杀出个无名小卒,竟然一杆银枪使得天昏地暗,多少曹将败在他手上,方才刁麟翔一个回合就被赵云刺死,他也瞧出了赵云的枪法非同一般,隐隐还有些熟悉,听赵云这么一说,他冷笑一声,道:“赵云,本侯确实不能放你走,今日定要痛快地切磋一翻,赵云,你师承何处?”
赵云心想告诉你也不妨,当即大声道:“我师童渊,这枪法,便是他传授于我的!”
其实当日童渊只是为他演示了一套百鸟朝凤枪,从此再没有教导过他,赵云也是凭着当年的记忆,在随后的战斗中逐步完善起来的。
张绣大惊,自己童年时所拜的师父,竟然还有一个徒弟,难怪枪法如此熟悉,但又觉得赵云的运枪手势,不全是童渊教的,因为童渊曾一招一式教导过他,他对于童渊的枪法风格,熟悉之极。
“哼,童渊一生不收徒,你竟敢冒名顶替!”张绣大怒,操起鸦乌金枪,策马向赵云先杀来。
赵云一看他的架势,便知他果然有两把刷子,当即持起水戮,挺枪迎上,道:“童渊还收了两个徒弟,便是我与美幽姐姐!”
“看枪!”张绣浑身真如勃发,金甲一闪,金枪一晃,那金枪晃着枪头笔直朝赵云刺来,赵云知道这枪头甚难对付,若硬将他拍开,这枪头一弹,立时刺中他的左肩,但若是不拍,这枪头便要刺中胸口,摇晃的枪头最是厉害,能将伤口瞬间扩大,造成无法弥补的创伤。
若是寻常武将,这一招便败了,但放在赵云眼前,却不难对付,他深吸一口气,脚在马鞍上一蹬,竟趴着飞了起来,张绣这一枪从他底下刺过,嗡嗡有声,枪尖剧烈颤动,强大的真如从枪头透出,赵云不敢怠慢,水戮往金枪杆拍去,张绣嘤的一声,金枪被荡开,赵云重新落马,一枪刺去,如法炮制,枪头微颤,张绣果然经验丰富,荡开的金枪一撬,枪头正好撬中赵云的水戮枪杠,枪头偏离了方向,从他上空刺了过去。
二人同时收手,这一瞬间,两马相交,二人拨转马头,大喝一声,重新迎上。
封、逼、提、扭、吞、吐,赵云瞬间将水戮舞开,向张绣攻去,张绣大喝一声,也使出六种基本枪法,二人叮叮当当斗了几个回合,两马分开,二人枪头冒着火星,却还是不分胜负。
赵云心中也暗暗吃惊,这北地枪王果然不是吹出来的,这枪法是他平生见过的最为老辣的,几乎无懈可击,忙运起真如,希望能用真如和枪法融合在一起,击败他。
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这张绣似乎还没使出真本事,他的真如也甚是强大,手中那杆枪几乎与他心念融为了一体。
张绣大喝一声,又策马冲上,赵云挺枪攻去,张绣腾挪自如,一条金枪似他的手臂一般,与他的心念一处,赵云一刺,顺势将水戮荡开,以枪柄钻他后背,张绣看也不看,一条金枪往后随便一刺,正好挡住赵云这一枪。
没想到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真如和精湛的枪法!
二马又分开,张绣心中暗暗惊叹,这赵云果然有一套,似乎还没使出全力。
二人交战没多时,就已经斗了二十多回合,自从冲长坂坡以来,还没有曹将能与他斗二十回合以上。
赵云不想与他争名夺利,想快些结束战斗,身体已经非常疲累,只以真如苦苦支撑,他浑身衣甲早被汗水浸透,此时太阳升起,白天又到了。
厮杀了两天两夜,只吃过一顿饭,是铁人,光坐着就吃不消了,何况赵云来回厮杀,消耗了大半的真如。
赵云本想以枪法取胜,但此时见枪法无法取胜,只好使出仅剩的真如来击败张绣了。
喝!
霸气透体而出。
“张绣,看招!”这回赵云抢先出马,挥舞水戮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