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王赵佗送给赵云一把冰龙枪,当年,赵云凭着这把枪的灵性,领悟了七探蛇盘枪。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
迷谷昏死过去,赵云去西藏寻找解药。
雪山横亘,高耸入天,要进入西藏,甚难。
望着昏迷的迷谷,又望着天空中挂着的明月,赵云感到即将到来的命运,沉重不堪。
他睡不着,看着身边熟睡的美幽,替她盖好了毯子。
他抓起冰龙枪,走出一百步远,便舞起了枪法。
风声呼呼,远处丛林里扑腾了几下,引得赵云停了下来,他悄悄走过去,穿过一条小溪,只见月光之下,一条巨大的蟒蛇盘在树下,三角形头高高昂起,望着树上。
树杈上,站着一只小鹰,正警惕地盯着那条巨蟒。
好家伙,看着巨蟒如何捕那小鹰。
巨蟒凝神定气,突然往上蹿去,小鹰速度更快,扑棱了几下翅膀,就飞开了,巨蟒扑了个空,只好缩回来,又盘在树下。
小鹰却不趁机逃走,似乎挑衅巨蟒,重新又落到了树枝上。
赵云放眼望去,那树枝约莫有一丈半高,蛇的速度再快,也无法扑食到小鹰。
巨蟒却没有放弃,依然昂着脑袋,吐着信子。
空气似乎要凝固了一般,赵云不觉也屏起了呼吸。
那蛇突然转到树干的另一侧,突然往上窜去,奇怪的是,这回它并未向小鹰站着的树枝攻去,而是瞬间窜到了树顶。
小鹰与赵云一样,不知这蛇要干嘛。
电光火石间,巨蟒掉过头,向下直扑过来,小鹰大惊之下,扑棱翅膀待要飞起,却被俯冲下的巨蟒一口吞下。
啊!
赵云没想到这蛇竟然会想出如此奇妙的招数,完成了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竟不如这蛇聪慧!
赵云惊叹之下,似乎悟到了什么,在战场上,或与强手过招之时,不是与这巨蟒捕鹰一般吗?
七探蛇盘枪,这是赵云自从二十年前开始自创的枪法,二十年过去了,他却从未使用过,今日对阵北地枪王,何不一用?
张绣舞着金枪扫来,赵云忙低头避过,劲风从头顶吹过,赵云忙竖起水戮,“当”,张绣的金枪又荡了回来,正好扫在水戮上。
不能使用真如,比的全是枪法。
赵云将金枪掀开,一枪便朝张绣戳去。
“哼,乌龟一样的枪速,你往哪里刺!?”张绣见水戮斜斜刺来,速度又奇慢,略侧身便避过了。
赵云忙收回长枪,又慢慢刺出第二枪。
张绣已经收回金枪,双手持枪将水戮荡开,道:“赵云,怎么力道变小了?没力气了?”
赵云不回答他,心中暗暗好笑,枪头抖动,不等他发招,又是一枪戳去。
这一枪速度奇快,准头却丝毫没有,张绣心中一惊,却发现这枪头没向他身体刺来,头一侧,便躲过了这一枪,正要持枪反刺,耳边嗡嗡声响起,赵云劲灌枪杆,那枪头往右一弹,又往左弹来,“啪”一声,重重击在张绣后颈大椎穴上。
张绣不防水戮枪头会回弹,被击得往前扑去,赵云早已收回水戮,见张绣持枪扑来,水戮朝旁一封,拍开了金枪,飞起一脚,膝盖狠狠撞在张绣面门之上。
张绣鼻梁剧痛,眼前一黑,又金星乱冒,惨叫一声,往后跌去,鼻中鲜血狂喷,他知道鼻梁已经被赵云踢断了。
“杀!”张绣将金枪往地上一戳,才稳住身形,没从马上摔出去。
赵云停在原地,并未追击。
张绣抹掉鲜血,忍住剧痛,睁开眼,见赵云站在对面,盯着他,更加恼羞成怒,道:“赵云,本侯不会饶了你,看枪!”
张绣策马一蹦,使出百鸟朝凤枪,赵云忙策马往旁侧奔几步,舞起水戮,道:“看我的‘灵蛇出洞’!”
水戮变得如蛇一般柔软,直往百鸟朝凤枪的缝隙里钻,赵云双手一振,水戮枪杆一扭,左右一弹,正好击中张绣的双臂,张绣正使出百鸟朝凤枪,手臂突然被拍开,招式收不住,金枪突然脱手,兀自卷起真如向空中击去,只是偏离的方向,那金枪笔直朝天上飞去。
赵云调转枪头,刹那间清喝一声,用枪柄向张绣扫去,张绣大叫一声,忙举臂挡格,没料到水戮猛然间如蛇一般往他肋下抽去。
“啪!”张绣肋下的金甲被击碎,他口吐鲜血,跌下马去,一只脚却还挂在马鞍上,战马受惊,拖着张绣往后奔去。
张绣出道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但此时他顾不得颜面,抬头望天,只见那金枪兀自颤抖着落了下来,枪头朝下,张绣大叫一声,闭起了眼睛,索性那马飞奔得快,这金枪正好插在他拖在地上的披风之上,张绣有处使力,忙挺起身子,右手抓住金枪,腿上用力,将战马狠狠拉住,战马受惊,嘶鸣着人力起来,张绣忙将脚从马鞍中解脱出来,飞起一脚踢中马脖子,那战马被他踢得飞了出去,张绣拔起金枪,怒道:“敢拖本侯,给我起来!”
战马从地上翻起来,在张绣的威吓之下,慢慢颠了过来。
张绣翻身上马,肋下疼痛,用手一摸,一根肋骨似乎已经断了,连吸气都痛,心中无名业火更加旺盛了。
“杀!”张绣策马冲去,赵云本想你吃了苦,总该知难而退了吧,怎么还来拼命?
张绣这次使出了毕生的绝学,一条金枪舞得密不透风,刺、封、逼、吞、吐,融为一体,左右开弓,毫无破绽,枪上力道又添了几分,打得赵云节节败退,苦苦支撑。
张绣不愧为枪王,吃了两次亏,他似乎摸清了七探蛇盘枪的枪法,一把金枪攻守兼备,攻中带着守,守时又暗藏着后招,躲闪腾挪,杀得赵云疲于应付。
赵云且战且退,刚开始他还注意景山上的动静,不免有些分心,但见这次张绣翻出了压箱底,渐渐感到吃不消,若此时再分心,便要被他刺死。
生死关头,他不敢怠慢,渐渐将心神守于一处。
金枪戳来,赵云左肩下沉,双手持枪,往上挡格,正好格在金枪的枪头后三分之一处,他不等张绣撤招,一手往回一拨,一手放开枪柄,那枪柄以金枪为支点,突然诡异地转了过去。张绣猝不及防,没想到赵云会如此挡枪,眼前一花,脑袋上被重重一击,金翅头盔飞了出去,水戮荡了一圈,依旧回到了赵云手中。
头盔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了地上。
长发披了下来,张绣鼻中渗血,满头花白头发披散到胸口,侯爷的气势顿时全无。
恼恨,张绣胸中满是恼恨。
他使出了平生的绝学,却没想到非但杀不了赵云,还被他绝地反击,挑去了头盔,险些命丧此地,他双手持金枪,大喝一声,又策马向前。
赵云的七探蛇盘枪,并没有什么套路,而是利用真如使长枪变得柔软富有更大的弹性,专钻对手的空隙,是一种见招拆招的枪法。
打到此时,张绣的枪路赵云已经基本摸透,才使出了七探蛇盘枪,利用张绣枪法大开大阖的特点,专打他软肋。
赵云是枪法专家,从小就钻研剑法与枪法,在童渊的教导下,他摸到了枪法的规律,因此才能超越百鸟朝凤枪,自创出一套枪法,这一点,一直吃着老本的张绣,却是不如赵云。
自从赵云使出七探蛇盘枪后,张绣就连连挨打,加上之前硬拼百鸟朝凤枪留下的伤口,浑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
他心下已是服输,但张绣却咽不下这口气——堂堂枪王,竟然还输给了一个大战两天两夜的晚生后辈,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赵云何尝不知道张绣傲慢的心理,但他处处退让,没想到退让反而激起了张绣更大的怒火,一边斗一边打定主意,定要将他彻底打伤,才能从此地逃脱。
本来他这一枪扫去,定会将张绣打得齿落满地,没想到张绣往后一躲,却打到了他的头盔,将金翅盔打落在地,这对于武将之间的决斗来说,无疑是仅次于斩首的侮辱,也就是说,张绣已然败了。
但张绣却不承认失败,定要将赵云杀死,来挽回颜面。
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银发乱舞,张绣怒喝着又冲了上来,这次他手中金枪一晃,招招往赵云胸口刺来。
赵云大惊,忙使出枪法将他金枪挑开,张绣一转金枪,又向他胸口打来。
招招想要阿斗的命。
没想到堂堂枪王如此卑鄙,赵云大惊之下,右前臂一痛,已被张绣一枪刺穿。
血流如注,赵云忙一把抓住金枪柄,防止他旋枪,将他的龙臂搅烂。
真如灌下,张绣的金枪果然被赵云铁钳般抓住,一动不能动。
幸亏没有伤到骨头,赵云略微一动,就知道金枪正好从两条臂骨之间穿过,他右臂猛的从枪头中抽出,左手死死抓住金枪。
张绣双手持枪,大喝一声,往赵云胸口刺去,赵云忙使出霸气,单手死死抓住金枪,右臂鲜血汩汩往外冒,赵云急中生智,飞起一腿,踢在金枪杆上,同时松开左手,霸气爆发,将金枪荡开,赵云大喝一声,左手祭起霸气,一掌轰在右臂的伤口上。
他将霸气降低到最低点,右臂伤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剧痛袭来,赵云咬紧牙关,只见右臂伤口冒起一股黑烟,血肉模糊,伤口终于被肉糊住了,不再流血。
这龙臂果然神奇,虽然被张绣刺透,但经络依然畅通,立时恢复了真如。
赵云挥舞水戮,道:“张绣,我敬你是一代宗师,没想到你如此卑鄙,招招要致一个婴孩于死地,我赵云今日绝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