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千山望着从沐星寒手中滴落的雪水怔怔出神,良久才道:“现在竟然已经知晓杀人的东西就是‘西域金蚕丝’,那么杀人凶手又是谁?”
沐星寒道:“别急,还有一具尸体在这街角的茅房。”
醉千山道:“那边那人是谁?看样子已经吓傻了。”
只见离醉千山和沐星寒不远,有一手持铜锣之人,两眼呆滞的蹲在地上,嘴角还遗留着呕吐之后的“边角料”。看样子的确吓傻了,沐星寒和醉千山这两个大活人走到他面前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
醉千山拍了拍他的肩,道:“喂!”
醉千山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停在那人耳中就犹如一道霹雳般,把他整个人霹的从地上弹起来。他惊恐的看了醉千山和沐星寒一眼,忙跪下去,连磕三个响头,道:“大爷别杀我,我家里还有五个孩子,您杀了我也等于杀了他们啊。”
说罢,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他还准备磕第四个,但已被沐星寒扶起。沐星寒尽量温和道:“阁下放心,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有些事想请阁下帮忙。”
那人见沐星寒还算客气,脸上惊恐的表情也消退了许多他颤声道:“公子要我帮什么忙?”
沐星寒笑道:“你在这小镇里生活多久?”
那人愣了下,似是明白沐星寒为何这样发问,但他还是赶快答道:“小人今年三十有七,已在此生活三十四年。”
沐星寒道:“那您可认识这小镇上所有的人?”
那人道:“虽说不敢说全部认识。但是七八成是有的。”
沐星寒点头道:“好,你随我来。”
说罢,当先走去,醉千山紧跟其后。
钢刀一般的寒风,鹅毛般的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不过还是有许多“鹅毛”盖在了尸体上。
从这尸体的装束上来看是一中年女子,家里定不富裕。沐星寒上前,将尸体面上的雪揩尽。皑皑白雪下藏着的是一张写满惊恐的脸,眼睛瞪得比珍珠还圆,眼睛里满是惊恐。
沐星寒发现此人已经僵硬,尸体已经冰冷。显然死了有一些时辰了。
沐星寒道:“刘大哥,你可认识她?”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知道这位打更人姓。
沐星寒见半天没有回应,又喊了声,还是没回应。他转头一看,只见此时刘大哥已经面如土色,两眼呆滞,嘴唇颤动。如今这般模样,比刚才还更吓人。
沐星寒见此情形,心里咯噔一下,莫非……
“啊”
刘大哥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哭,沐星寒一跳,就仿佛积蓄已久的堤坝突然放水般,哭声震天,连选出的已经熄灭的灯火也亮了起来。
刘大哥本来离尸体有丈许远,但他突然向前一扑便到了尸体近前。用长满冻疮的手抱住了尸体,大哭道:“……”
刘大哥说的沐星寒已经听不清了,只因为他和醉千山已经掠出去许远。
醉千山道:“为何我们不劝劝他?”
沐星寒道:“你老婆死了,别人安慰你几句就好了?”
沐星寒根本不给醉千山说话的机会,接着道:“这种事只有靠时间来抚平伤口。时间纵然无情,倒也是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醉千山摇摇头,又道:“昨天那面馆老板给你说的那个‘厉鬼’,到底是什么?”
沐星寒道:“想不到你的耳朵这么灵,那么远都能听得到。”
醉千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沐星寒道:“昨天,那面馆老板说……”
原来,昨日那面馆老板说的厉鬼索命的典故,其实是当地一个民间故事。只是这近几月,打更人常死于非命,不知又是谁造谣说是这故事里的厉鬼又回来索命。
故事中说:在十几年前,当地小镇有一名门望族姓李。故事发生时的家主,名叫李昀,其子名李常盛。
话说这李常盛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南越女子,其名琨玉。后来这两人便暗生情愫,不久便已成亲。但是好景不长,这琨玉和李常盛成亲不到一年,便骨瘦如柴,每晚子时一过就会全身瘙痒或者剧痛无常,一直会持续到天亮。这琨玉被折磨的几次想要自杀,到却几次都被李常盛拦住。
后来那李家家主李昀见自己的儿媳妇如此痛苦,便托人从四面八方请来名医为其诊治。然而那些所谓的名医见了琨玉的症状皆是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那李昀也无可奈何,只得眼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备受折磨,日渐消瘦。
此后不久,有一云游方士到此,听闻此事,问起这李家媳妇的发病时的症状再综合其出身,便断定这李家儿媳妇琨玉被人下了蛊。每晚子时一过,到第二天亮便是发病期。
这李家家主李昀听此自己的儿媳妇被人下了蛊,大惊失色,便询问那方士治蛊的方法。那方士也许有些本事,当时便警告李昀说:若是你儿媳妇的蛊再不处理,便会殃及整个李家,到时,李家上上下便会被这蛊毒,弄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