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走在这位叫“川”的古堡大小姐身后,心中的疑惑和忌惮以及不安愈发强烈。
这条小道有些长,从门口到古堡的距离也比较远,大概有个一两百米的样子。
这一两百米的小道零零散散地四周排列着几栋房屋,看上去应该是下人们的住所,简陋的房屋四周摆放全都是下人们的工具。
根据这些工具,血族很快就猜到了这里到底有些什么人
门旁摆放着锤子和盔甲的,一看就知道是铁匠。
墙上挂着斧子和锯子的,不是木匠就是伐木工。
房子附近摆放着训练用的假人以及拳套的,多半是护卫。
在田地旁边,并且门口还放着锄头和草帽的,一定是农夫。
还有墙上挂着稿子的,可能是挖石料的采矿人。
另外还有些房子辨识度实在是不高,分辨不出来他们的职业,但相信他们绝对是在这个古堡里面受雇于古堡主人的工人。
“古怪的地方”
他小声嘀咕道。
“太不对劲了”
是啊太不对劲了
明明这么大个城堡,可是地上被风吹落的残枝败叶都快自然腐烂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打扫,只留下了这一条经常被人踩踏的小道还算是比较干净,没什么枯叶。
可能人家破产了
个屁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刚进门来时碰见的那位女士身上的珠宝绝对价值不菲而且眼前的这个家伙衣着也是十分华丽
如果说单纯的不想打扫,倒也还是说得过去。
但是凭着他的观察,整个城堡几乎是一尘不染,就连在腐烂树叶堆上生长的大树也修剪得没有一根多余的枝干,而且切口又新鲜、树叶也十分茂密,一点也不
“咦”
“等等”
他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被修剪的大树没有一丝脚印的完整的烂叶堆
尼玛这是飞过去剪的吧
这下子这位血族的心里其实确实是有些慌张的,但表面上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冷淡地跟在这个小姑娘的身后进入了大门。
未知总是让人恐惧的,所以世间的一切生物都在探索未知,将那未知的恐惧转化为全知的安心。
所有生物都渴望成神,只是因为神知道的东西更多,能更清晰地理解宇宙中的一些真相,在这些未知中才会显得安心。
除了创世神,几乎没有哪一种存在不会感到恐慌。
所以不出意料的,免得这个古堡中未知的种种,这位血族还是留了个心眼,在进入古堡大门前就留下了一些后手,还顺便把在自己空间中保存的瑞克也一放入。
虽然他实力很强,能够轻轻松松地摧毁数个超级大国,但面对未知,他还是有些恐惧。
照理说普通人不会飞,不可能会跨过十米远的枯叶堆,然后去修剪树枝,就算是有工具也没用,而且一般人也没这么傻。
那么要么对方也是血族,要么就是他们也是其他强大的种族。
前者不可怕,但也不可能。
因为他没有听说过这里,也没有感觉到血族身上特有的气息。
如果是其他种族
望着走廊上挂着的照片,在奢华吊顶灯的烛光照耀之下,这位血族的神情愈发恐慌,因为他在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在了照片上。
“人偶怎么会刚刚那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他不由得低声自言自语道。
“什么人偶”意外的是,川小姐在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后,表情却显得格外慌张,“这里没有任何人偶什么人偶都没有这里连一点人偶的部件也没有”
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但这也让血族更感到疑惑和恐惧了
谁都知道人偶这种东西是邪气非常重的玩意儿,甚至于强大人偶体内的怨气能够抵消因果,达到一定意义上的无视境界折磨对方
他默默扯了扯衣领,本来是因为有些烦躁,但此刻看上去却像个打算见家长的青涩小伙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这位血族整理领子的手瞬间僵住了
等等他们之间的约定好像就只是把她送回家吧为什么现在这种样子就像是要去见家长呢这一定有什么古怪
随后他想起来了,这个小姑娘还想是要报答他,而且还是那种当牛做马的报答
“靠”被坑了
川小姐转过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眸注视着这位血族:“怎么了这位善良的先生”
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当牛做马的报答多半是看上他了贵族的妻子一般都是附庸男主人的,所以当牛做马也是很正常。
但自己完全不喜
望着川小姐漂亮的眼睛,这位血族莫名有些心猿意马,只能够把目光转移到她的头发上面。
“没什么,只是觉得”
仔细看的话,这位血族才发现她的一头金发没有一丝光泽,而且底下还隐隐约约有些乌黑的发丝在金发上盘绕着。
“你头发很漂亮。”
脸红着说出了这句话,这位血族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了,手也不自觉地像她脑袋上摸去。
川小姐后退了一步,表情中露出一些恐慌,手不由自主地抱在了脑袋上,似乎是很害怕眼前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家伙摸她的头发。
但这位血族没有在意,反而是觉得川小姐的动作愈发迷人,他的手就这么靠近了她的脑袋
“啪”
手被飞来的石子打掉了,血族非常不爽地看向那个讨厌的家伙。
但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这是个什么人
焦黑的头发宛若在干柴中被烈火给灼烧过,皮肤白得不像话,但却是那种皮革一般的材质,乌黑的眼眸折射出无尽的杀意,而且几乎是针对任何人没有鼻子的脸的下半部分被绷带遮挡,让人完全看不清他露出来的癫狂笑容,只能感受到一丝细微的戏谑
见到这个小子,川小姐一下子就变脸了:“杰克他是客人”
“客人”杰克绷带下的嘴微微张开,发出“嘿嘿”一笑,“我看是你哪儿骗来的可怜蛋吧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没在外面死掉,你这种灾星就该下地狱”
“我呢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提醒一下这个可怜虫罢了哈哈哈太可笑啦”
血族的手臂微动,还没动手教训一下这个疯子似的小子,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上出现了一坨柔软。
他歪头一看,川小姐正抱着他的一只手,然后她道:“希望您不要在意他,他是我弟弟,只不过小时候经历过一场意外,脑子受到了一些重创疯掉了而已”
最后两个字川小姐几乎是咬出来的,似乎她也早就对这个疯掉的弟弟感到不耐烦了。
“哦真的吗我很清醒我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真清醒真正疯了的人明明就是你们我很想讲你们毁灭,但却怕脏了我的手”
“杰克”大声笑着,疯狂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走廊。
直到一位身穿黑斗篷的家伙来了之后,他才稍微安分了一些,至少没有在发出那种疯狂的笑声了。
这位身穿黑斗篷的家伙身后又窜出来一位金发少年,天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杰克收敛点客人面前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银发青年摘下了斗篷,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红色的双眸扫视着四周的这几个家伙,就像是在看几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血族感受到了一丝古怪,刚刚这个家伙打算说什么好像他不小心将“jack”念成“jef”什么的了难不成是因为
“这位哥哥”
血族还没有猜到真相,那个金发少年就非常自来熟地对他问:“请问您是看上了姐姐吗”
这位血族不自觉地点点头,随后他反应了过来,急忙对着眼前这位小朋友解释道:“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姐姐很漂亮,只是单纯地去欣赏她罢了,并没有嗯,打算去爱上她吧”
他的话越说越小,似乎是瞥到了川小姐那若有若无的笑容,他越来越不自信了,或许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喜欢她。
但这个少年显然情商不高,没有感觉到血族话里的不自信,反而是拍拍胸脯感叹道:“呼幸好,还好您没有爱上姐姐,不然那种情况还是不要发生为妙”
血族没有听清这位少年那段模糊不清的话,但他依旧从前面的话语里感到了一丝不解和疑惑。
为什么这个家里面有这么多人都不喜欢川小姐为什么他们的话里总是带着一种“她就是灾星”的语气来形容川小姐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银发青年早已带着他的两位弟弟前往了各自的房间,走廊里还留下了他说话的回音:“不要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就算是自尽也不要答应,不然你绝对会后悔的”
余音久久萦绕在他耳边,同时川小姐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庞也移动到了他视线中,动人的嗓音不停地折磨着他的自制力:“怎么你真的相信了他们的话他们针对我,因为我和家中的一些仆人是我们家中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你带我回了家,带我回到了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而且你刚刚好像还打算为我出头”
川小姐的手指不停地转动,表现得特别羞涩。
“你”她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向血族询问道,“你能不能成为我的丈夫让我在这个家中有一位能够依靠的人可以吗”
本来就对川小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感情的血族一听见川小姐居然主动对自己表白,他沉寂了很久的心突然就跳动了几下。
他上前吻住了川小姐,分开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可以我愿意成为你的丈夫,一直守护你”完全忘记了刚刚银发青年的警告。
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在刚刚与川小姐接吻的那一刹那,他分化出去保命的分身,此刻却被无形的干掉了,没有产生一丝波动。
而他却早已沉沦,无法再注意这些多余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