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镇上,沿途皆是饥民,虽然这个镇子已经被黄巾掌控,但是经过战火的洗礼使得本来就不多的存粮都被烧了些,有些也被黄巾“收缴”了,那么镇子上的人哪里还有多少粮食?
“大哥哥,有吃的吗?我饿。”突然,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扯着金玄的袖子,摊开了自己那脏兮兮的小手看着金玄。
叹了口气,金玄将系在腰间的布袋解开,掏出了一块发黄的米饼,递给了他:“喏,拿去。”
“谢谢大哥哥。”那孩子接过了米饼,仿佛是接过了什么宝物一般,赶紧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快跑着离开了。
“真是……本以为这黄巾会善待百姓,没想到竟也和这朝廷差不多。”摇了摇头,金玄便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角落坐了下来。
看了看袋中的干粮,估摸着能撑过今天了吧?金玄轻收绳子,将布袋紧紧系牢。
“在这呢!快点!”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似是看到了金玄,快步朝他走了过去。还未等金玄反应过来,那中年男子对着金玄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而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弯下了腰,“金玄先生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你是……”待那男子抬起了头,金玄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左存兄啊,不对,是大贤良师……”
张角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说道:“大贤良师只是周围人对我的敬称而已,金玄先生只需要叫在下左存就行了。”
既然张角都这么说了,金玄也不矫情,拱了拱手说道:“那玄就称兄为左存兄了,那么左存兄就叫玄的表字吧。”
“甚好,甚好。”张角抚了抚胡须,“不知正日来到此地作何打算啊?”
“如今玄手中无权无势,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那些个诸侯起兵对抗董卓。”
“难道正日兄弟还准备回到那皇帝身边?”张角不禁问道。
“是啊,”金玄点了点头,“如今天子年幼,再加上玄和天子在一起的时间也久了,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我放心不下啊。”
听了这话,张角的脸色有点难看,却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道:“正日兄弟为何不加入我黄巾,推翻暴汉?”
“暴汉?你说的是灵帝的那个暴汉?”金玄的语气似是提高了一分,“如今灵帝都死了,现在是少帝在位,何来暴汉一说?”
“哼,”未等张角说话,他身后的一个青年冷哼一声,说道:“少帝又如何?上梁不正下梁歪……”
“放肆!”张角喝道。
金玄看了看那位青年,拱手问道:“不知这位是……?”
“在下张白骑。”
“呵呵,”金玄微微一笑,手指着张白骑说道,“你可知少帝刘协可是我教的?上梁不正?你这是在骂我?”
张白骑这才发现眼前这人可曾是任太师一职的,太师是什么?皇帝的老师啊!那么刚才……自知语中有误,张白骑告罪道:“在下愚钝,冒犯了金玄先生……”
“没事没事,我这人从来不会计较这种小事,没办法,谁让我心宽呢!”语气甚是不善。
张角听出了金玄语气中的不满,赶紧岔开了话题:“正日兄弟,你看我黄巾如今坐拥青、徐二州,势力也在朝各地扩散,有没有什么良策能……”
“左存兄,你知道这世间最大的是什么吗?”
张角说道:“人心!”
“那人心中最大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人心中最大的就是……”说到一半,张角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面色显得更难看了。
“看来你知道了。”金玄看着张角,仿佛能将他看穿一般,“管好自己的野心,那么急着扩张不是好事,你看看这里!沿途尽是饥民!当初那造福百姓的宣言呢?现在的你,和你当初口中的暴汉有什么差别!”
“不知金玄先生有何赐教?”张角再一次弯下了腰,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想要从金玄那里知道所谓的御民之术。
“先带我去你们的落脚之处,然后我会将那些所需之事一一写在竹简上,到时候只需誊写在城墙之上就行了。”
张角点了点头,赶紧带着金玄来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研好墨水,金玄将竹简摊开,想了将近半个时辰就洋洋洒洒的开始写了起来,不出半会儿,金玄就将竹简拿给张角他们看。
刚开始,张角的脸上浮现着一丝微笑,可越看到后面,张角脸上的微笑渐渐被震惊所代替,而看到最后,张角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怎得?是玄写得不好?”
张角摇头苦笑:“正日兄弟,前几条在下还能看懂,可这一条‘田地由自我掌管,每年收取定期税额。’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田分出去,让他们自己耕种,我们每年只收一次税,而且这个税是固定的。”
“那我们拿什么供给军队啊?”
金玄白了张角一眼:“你懂什么,想致富,先撸树……啊呸,先种地。让你那些个军队帮着种地,每年从收成中提取一小部分作为帮工费不就行了。”
“那我拿什么去抵御汉兵啊?”
“别废话,你做不做吧?”金玄没有那么多废话,你爱做不做。
“做,在下这就差人将这法令写在城墙之上。”
于是乎,青州的农业改革开始了……也是这一次的改革,让整个青州城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曾为太师的金玄,金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