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随着连陌的指引,两人来到一座名为绛云台的宫殿之前,一个年约三十多的太监躬身相迎;“老奴见过世子,世子回来了!”
他着一身黑底绣青线大太监服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不是普通太监。连陌衣袖一拂做免礼状,一边引着沈清进殿一边向她解说:“蒙皇上厚爱,允我同皇子们一同读书,是以我少时有大半时日都住在宫内,这绛云台便是皇上赐给我的住处。”
沈清打量着沿途的风景,闻他所言点了点头:“世子好福气。”
连陌自嘲一笑,并不接话。
进入正殿,连陌对沈清道:“稍等,我给你安排了一人伺候,你看看可满意?”语罢,一个鹅黄色宫女装束的女子进殿而来,这丫头长得眉清目秀,挑高的身材,一双略显英气的眼睛,她向着连陌单膝下跪:“属下见过主子。”
连陌撇了她一眼:“去见过清小姐,你的任务便是寸步不离地保护她,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绝不饶你性命。”
女子背脊一僵,随即迅速转向沈清:“奴婢春雨见过小姐!”
沈清抿唇一笑,收回打量的目光:“那就多谢陌世子了。”
突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世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已到殿外,求见世子和清小姐。”
连陌看向沈清:“不知小姐意向如何?”沈清略微思索,轻声道:“不瞒世子,将才一番功夫,我已有些劳累,可否容我先沐浴休息?”
连陌似已猜到她会这么说,神色间不见意外,他歉然一笑:“今日劳累小姐了,小姐先去休息,待到晚膳时我再唤人叫你。”
见沈清同意连陌看向春雨,神色中有着沈清未曾在他身上见过的霸气逼人:“好好伺候小姐!”
春雨低头回道:“是,世子请放心。”连陌这才对还在殿外候着的太监吩咐道:“将各位皇子请到莲月池,本世子这就过去,”
琼华苑中,沈清坐于铜镜前,春雨立于她的身后:“小姐,让奴婢来帮你吧。”
对于她奴婢的自称沈清很是不习惯,但仅仅就是不习惯而已,她不会愚蠢地想要去改变,自从来到这个朝代,她就明白,这里会有太多的不习惯。
没错,她不属于这个时代,她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文明开化的年代。初生金耀,便是沈御史十几年如一日的舐犊情深。连带的,她的心也在这片陌生的土地扎下了根。
只不过,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理法观念不会随着在这个时代的时间变长而有所改变,这便是她要远离这名利富贵场的原因。
春雨见她同意,轻轻地将她的青丝放下,将脑后的丝巾解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便展现出来,春雨透过铜镜,同为女子的她甚至也有一霎那的沉迷。
她迅速收回心神“小姐真美,您这样儿被世间男儿看到,不知会有多少英雄豪杰为小姐痴迷。”
沈清轻蔑一笑,是啊,自己这一世的容貌的确是有迷惑男人的资本,美貌从来都是一种绝佳的武器,可是,这样得来的痴迷是爱情吗?
在春雨的伺候下,沈清沐浴完毕,想着刚才求见的几位皇子,自己如今的面子还真是大啊,这么多皇子一同求见,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只是她没功夫和他们周旋,这次来皇宫,不过是完成一个承诺罢了,没功夫同这些天之骄子们
虚与委蛇。她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假寐,任还微湿的青丝铺满卧榻,神思不由想到自己那个妖孽师父,这会子体内的毒应该也清的差不多了,不知现在又去会哪位美人去了,再过半月就到除夕了,不知父亲在做什么,看来这个除夕自己是没办法回去了。
晚膳时分,连陌来到琼华苑,春雨正要行礼,连陌摆手示意,又看了看榻上已然睡着的女子,春雨了然,轻声退出,悄声立于门边。
只见连陌走到軟榻前,在边缘坐下,温柔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久久地看着,不忍吵醒她。平日里默然的眼中如今满满都是温柔。窗外一阵风吹来,将铺在榻上的几缕青丝吹乱,连陌蹙了蹙眉,在她身上轻轻一点,他伸手将她抱起,她特有的蔷薇花香窜入鼻尖,怀中娇软的身体,掌心下似乎能透过薄薄的衣衫感受她滑腻的肌肤,他心中一紧,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为她将被子盖好,拂了拂落于面前的几缕发丝,只见她肌肤胜雪,沉睡的面容没了平日的冷然和防备,显得宁静而娇柔,花瓣一般的红唇上闪耀着潋滟光泽,让人忍不住心中生出绮念来,他屏住了呼吸,缓缓低头向着寸寸她靠近,近了,近了,她的唇就在他的唇下,只要再微微低一点,他就能撷取她的甜蜜,再次品尝她的美好。
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她温柔的笑颜上冰冷的双眸,绮念顿收,他慢慢地退开,为她掖了掖被角又看了她好一会方才起身离去。春雨进屋来,为她放下帐幔,眼神扫过她的脸时,抑制不住地生出一丝妒意。
清晨,沈清自床上坐起,昨日自己是躺在榻上的,如何今日会从床上醒来,她感觉地出,春雨是个武功高强的丫头,可若说有谁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她移到床上,她不认为春雨能做到,而且作为丫鬟,是不可以违逆主子的意思行事的,那么能够自由出入这里而又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人,除了连陌不作他想,可是...。
“小姐,您醒了吗?奴婢这就进来?”
沈清暂时抛开脑中所想,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有些人注定不会有结果,多想只能徒增烦恼罢了。她唤了春雨进屋;“如今是何时辰了?”
“回禀小姐,现在已是辰时一刻,奴婢来伺候小姐梳妆吧。”沈清点头,眼神掠过春雨的眉眼时稍作了停顿,虽然这丫头还和昨日一般对她恭敬周到,但沈清还是感觉出了她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