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宗清扬带着连桑换了身黑色的衣裳。连桑不会武功,宗清扬就拿着晋显允的腰牌,光明正大的进了王宫。在太极殿转了一圈才想着慈安宫摸去,看着几个探班的侍卫过去了,摸清楚了慈安宫侍卫的安排。宗清扬趁着他们换班的档口,抓着连桑溜了进去。
连桑跟着宗清扬一起跑的飞快,宗清扬喘着气说道:“太难了,啊,不行不行,带着你不会武功太麻烦了。”
连桑本来对慈安宫满满的好奇心,被宗清扬嫌弃的话语伤害到了。对着宗清扬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叫我来的,现在又嫌弃我不会武功”
宗清扬真是,唉,自己一时冲动拉着她来,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劝劝自己,今天晚上能不能平安回去,看命吧。
宗清扬带着连桑爬上了慈安宫的屋顶,幸好自己体力好,轻功虽然带不了人,这个爬墙还是小意思。
是慈安宫的寝殿了。宗清扬轻轻的掀起了一块琉璃瓦,看着坐在妆奁前的太后。她换下了白日里红色的宫装,穿着鹅黄的褻衣,鲜亮的颜色衬得她愈发的娇嫩,但是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并没有了白日的端庄与美好。她的眉间带的怒色,为她梳发的嬷嬷大气都不敢出,旁边跪着一个宫女,看起来像是平日里常伺候她的。
“王富贵还没回来吗?”
底下的宫女声音有些发抖的回道:“没有。”太后拿起了嬷嬷梳头的篦子,狠狠的掷向了那个宫女的方向,越发的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道:“好端端的非要出这样的事,哀家安排今天这个宴会,为的就是让那个婧凰公主交出那东西,你们现在,不光没有帮哀家抓住婧凰公主,还让哀家赔进去一个得力的人手,真是废物。”
旁边跪着的宫女说道:“娘娘,如今富贵没了不打紧,只是婧凰公主那边该怎么解释?王上对她颇为重视,我们这样打她的主意,若是他知道了告诉了王上,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更难。”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南怀太后就恨。自己是先王的先妻过世以后才嫁给先王的,先王娶了自己之后就一直忙着练兵,准备向楚国出兵扩张领土。后来赢是赢了,国家好了,可是他的身体也到了强弩之末了,执政没多久就过世了,一直也没能留下个一儿半女给她。王位就只能留给晋显允了,晋显允刚刚上位时,她手里还握着大权,垂帘听政。
她本以为可以做这个国家实际的掌权人也是件不错的事了,可是谁曾想,晋显允在军中很是得人心。幸家的小子幸思言更是和他一起长大,从幸老将军手里接了兵权以后,军中就是晋显允的天下了,晋显允带着兵把她请回了后宫。最让她气愤的就是她的哥哥南怀相国,竟然支持晋显允,他们一起让她回了后宫。
前朝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受了那么多苦最后却什么都没捞到。她要做这天下权势最盛的女人。如今的绊脚石越来越多,自己今天又多了个绊脚石,若是王富贵被婧凰公主发现处理了,那她如今算是打草惊蛇了。
她要冷静,要稳住,那婧凰公主即便知道是她做的,她不承认,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太后打定主意后,把那个宫女扶了起来道:“云璃,哀家如今势微,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你和嬷嬷了,刚刚哀家没控制住脾气,没把你打疼吧。”
那宫女摇了摇头道:“只要娘娘不怪罪奴婢,奴婢就安心了。奴婢这条命都是娘娘救得,只要娘娘一声令下,哪怕是要奴婢死,奴婢都不会多说什么的。”
连桑和宗清扬在屋顶看得很没意思,决定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宗清扬问连桑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连桑道:“太后身边那个云璃有问题,太后一直待在宫里,哪里会对个宫人有救命之恩,怎么看怎么奇怪。”
宗清扬道:“你怎么就那么笃定太后不会对人有救命之恩啊?”连桑答道:“那个宫女的年纪看起来不小了,应该是在宫里呆了些年头了。能让太后信任到做这种事都由他安排,那定然在慈安宫也待的时日也绝对不短。能让太后对她有救命之恩,那定然是上头有人要她的命。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便是底下的奴才犯了错,掌事的也不会绝不会在贵人面前惩处奴才,免得冲撞了贵人。可是照着她的年纪,以及她说的话,能看出来的与规矩不符,这个宫女,真的很奇怪,这么些年待在太后身边,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