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受詹姆斯五世宠信的宫廷斟酒师奥利弗·辛克莱爵士坐在位于凯尔勒孚热克城堡主楼一层的天主教小教堂内,安静地倾听着麦斯威尔夫人讲述自己的丈夫及继长子被掳走的整个经过。
夫人那充满悲伤、消沉的话音回荡在小教堂内,不管是谁见了她此时的模样都会由衷地怜悯她。奥利弗爵士端着酒杯沉默地看着她,心里却思忖着,“麦斯威尔男爵被英格兰人抓走确实是一件悲惨的事。不过,这件事却可以让我成为这次战役的总指挥官。”
“现在,整个西部边境的作战人数已经快达到了人。假如我能够指挥这么多军队战胜英格兰人,陛下一定会亲自为我授封贵族头衔和领地。”
“等我成为了贵族,我要让那些取笑过我的人付出嘲笑我的代价。”
“我也可以再也不用担任斟酒师那个该死的职务了。”
“陛下一高兴,也许我还可以进入皇家委员会或是成为市长大人。”
思绪一转,表情依然显得较为沉重地望着麦斯威尔夫人,“夫人,你相信这些盗贼是盎格鲁人吗?”
此时,奥利弗爵士已经让两名贴身女仆来教堂内服侍夫人。夫人在听到爵士的话后微微一愣,用贴身女仆递给她的一块丝绸方巾擦拭了下泪水,迟疑地看了眼爵士,“爵士,我相信他们不是盗贼。”
接着,夫人回想着又娓娓道来,“大人曾告诉过我,他们的领袖是英格兰约克郡的沃尔顿勋爵的长女伊莎贝尔小姐。我见到过这位小姐,她很高雅,也很有智慧。假如她没有掳走大人和继长子,我想我会和她成为伙伴的。”
奥利弗爵士耐心地听着,下意识的朝右下方的石头地板瞥了眼,回忆着说了句,“夫人,这位沃尔顿勋爵是约克郡的?可是,我却不记得约克郡有这样一位贵族。”
“大人说,这位贵族是今年才被亨利八世授封的。”
“嗯,看来和我预想的一样,盎格鲁骑兵这次偷偷越过边境抓走您的丈夫,我们的总指挥官的行为,肯定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争。”
麦斯威尔夫人止住了泪水,出神地望着悬挂在小教堂祭坛背后墙壁正中央的耶稣受难像十字架,“天主护佑,我只希望在大人和我的继长子可以平安地回来。”
奥利弗爵士又喝了口葡萄酒,沉稳地看了眼夫人,“夫人,我想大人和您的继长子是不会有事的。按照骑士规则,他们一定会受到礼遇。”
“非常感激您,爵士。呃,您是受陛下宠信的廷臣,我希望您一定要让陛下知道大人和继长子被掳走的这件事。”
“夫人,别担心,今天我就会去洛赫梅本城堡向陛下报告这件事。”爵士说完后想到了另一件事,有些犹豫地看着夫人,“夫人,在大人和你的继长子回来之前,我希望您准备好一笔赎金。”
“赎金?我…要准备多少?”
奥利弗爵士想想后伸出了右手,在夫人面前竖起了一根手指,“夫人,每人需要这么多。”
“1000英镑??”
“夫人,我想恐怕是的。”
最后,麦斯威尔夫人在回房间休息前想起了一件事,“爵士,大人临走时说假如战争结束前他还没有回来,他授权让你担任总指挥官。”
奥利弗爵士一听喜出望外,当着夫人的面他差点笑出声来,“夫人,这是真的?大人的确是这么说的?”
麦斯威尔夫人朝对方不经意露出的笑容瞥了眼,心生厌恶地点了点头,“爵士,大人希望您可以为陛下英勇作战,取得战争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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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奥利弗爵士还在暗自庆幸自己得到了授权,成为苏格兰的战场总指挥官时,他的前任总指挥官麦斯威尔男爵及长子已随同绑架自己的人策马跨过了英苏边境的埃斯克河,直奔卡莱尔城堡北面的第一道防线而去。
穿过守卫长托马斯爵士设立在城堡北面伊登河畔的第一道防线后,伊莎贝尔率领着队伍又经过了城堡东面的伊登河上的石桥,进入到卡莱尔镇。当队伍慢步在小镇通往城堡的道路上时,很多当地的民众、军士及骑兵都纷纷跑到道路两旁好奇地观看着队伍里的俘虏。
“大人,沃尔顿勋爵的长女带着小队回来了。”一名军士兴奋地跑到门口,向里面的守卫长报告着。
“嗯,回来了多少人?有没有受伤的?”托马斯爵士没有抬起头,只是专心地看着桌上的地图。
“大人,守城军士没有说,只是说看到队伍里有两个人质。”
“人质?”托马斯爵士蓦地回过头看了眼军士,“快带我去。”
伊莎贝尔心情很好地策马走在道路左侧,扬起下颌欣赏着右前方的那座修建在两侧城墙之间的唯一可以进出城堡的三层碉楼。并排骑行在外侧的兄长欧内斯特爵士朝她瞥了眼,开了句玩笑,“现在,威廉爵士看到这两名人质后会更加感到羞愧了。”
“是谁?”伊莎贝尔顺口问了句,目光又朝城堡上空的湛蓝的天空看去。
“你忘记了吗?里普利城堡的领主威廉·英格尔比爵士。”
“噢,我想起来了。”伊莎贝尔收回下颌,把目光转向兄长,“欧内斯特,你是什么意思?爵士为什么会感到羞愧?”
未戴头盔的欧内斯特捋了一下胡须,“威廉爵士对为国王陛下服役感到厌倦了,想离开边境却又害怕你会蔑视他的行为。”
“妈咪,那两个男人是苏格兰人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道路左侧传了过来。伊莎贝尔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个当地的家庭妇女怀抱着的小女孩儿在说话。
“孩子,快下来给小姐行礼。”妇女在看到队伍来到眼前时,连忙把孩子放在地上,连同自己的孩子一起站在路旁对骑马经过面前的伊莎贝尔鞠躬行礼。
骑在马上的伊莎贝尔冲母女俩轻轻一笑,策马前行而去。让她有所不知的是,对她行礼的小女孩儿却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