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几乎是被曹公公搀扶着起来的,明黄的圣旨已经被她恭敬地捧在了手中。
在这个时代明黄色是代表皇室的颜色,天下间并无其他人敢用这种颜色,虽然陆嘉也并不觉得这个颜色有什么,只是看着曹公公眼中的热切之意,还是能感觉到这份圣旨对于普通人的分量。
“平宁县主,恭喜啊。”曹公公尖细地声音响了起来,透露出恰好的示好之意。
这也是这些内监们经常做的,毕竟陆嘉是救了皇帝的人,在皇帝那边也是露了面,就是表面上的关系,都得打好,谁也不知道谁会不会有求于人的时候。
“曹公公客气了,以后还得请您多多关照。”陆嘉并没有因为这个册封而感觉到受宠若惊,其实对于她来说,县主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她都还没有搞清楚。
想来应该和郡主什么的差不多,反正就是个名头,要说什么权力嘛,那肯定是没有。
不过有了这个名头,好歹也是有了一定的地位了,这样以后就算是离开了阮墨,平宁县主的这个身份应该也不会让她过得太凄惨,也算是有了个保证。
“怎么可能,不会是错了吧,曹公公,您看”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正是阮母。
就算她不懂朝中的事情她也是明白的,皇帝的圣旨不是随便发的,苏芷溪一个妇人,就算她有个当丞相的爹,但是她也只是个庶女啊。
皇帝亲自颁发圣旨的册封,这是多么天大的恩典啊,这种事怎么就轮到苏芷溪了,要是能力的话她的婉儿又差在哪里了。
于是阮母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失声冲到了陆嘉的面前,一把将陆嘉手中的圣旨给夺了过来。
“大胆!你这是在怀疑圣上吗?!”曹公公大声呵斥道。
刚才就能感觉到,县主在这个家中过的并不好,先不说别的,有谁一大早的就罚自己的儿媳妇罚跪的吗?
“曹公公,息怒息怒,母亲只是一时太高兴了,有些不敢相信罢了,还请您不要在意。”阮墨赶紧上前,给曹公公赔了罪。
阮母拿着手中的那份圣旨,虽然她并没有见过圣旨,并且也并不识字,但是她能摸得出来,这份圣旨的料子并不普通,那颜色,听说只有皇帝一个人能用呢。
听着曹公公的斥责,阮母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苏芷溪变成县主了,还是皇帝亲自下旨封的。
又一想,这好像也是好事啊,本来就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么优秀,就凭苏芷溪这样一个庶女她还并不满意,总觉得配不上她儿子,现在苏芷溪变成了县主,那么她也就勉勉强强能接受了。
想到这里,阮母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一些,这才将圣旨还给了陆嘉,扯出一个笑脸来。
“溪儿,还不谢过曹公公。”
阮母的表情变化都被陆嘉看在了眼里,本来觉得阮母还是会像从前一样说着,不管你是谁你都是阮家的媳妇,都需要做好女子的本分什么之类的,没想到这些都没有说。
“母亲说的对,曹公公,多谢了。”
陆嘉微微施了一礼,一边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香囊一类的小袋子,不留痕迹地塞给了曹公公。
曹公公也没有推辞,笑眯眯地结下了陆嘉的赠礼,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去宣读圣旨,不就是还能收到点孝敬吗?看来这平宁县主还是很讲规矩的。
“咱们就不打扰平宁县主了,外面已经抬来了赏赐的物品,您派人清点一下,咱们这就回去复命去了。”
“麻烦了。”
临走之前阮墨原本还想凑过去询问一些话,被曹公公意味深长地警告了一番。
“以前你们怎么样的,大家都管不着,但是县主的身份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对此阮墨只能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然是真是假就只有阮墨自己知道了。
曹公公一走,阮母便笑着凑了上来道:“溪儿,皇上是因为什么赏你啊。”
陆嘉看着阮母那笑成一团的脸,心里叹了一口气,原主不管怎么做,阮母仍然是觉得她做的不够好,终日里也没个好脸色,没想到现在刚一被封为县主,立刻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也太现实了。
就连称谓,都变得不一样了,没记错的话,她可从来没有被阮母这么亲热的称呼过,顶多叫叫苏氏,或者根本就没有称呼。
“我也并不清楚,具体的我也有些懵呢。”陆嘉微笑道,只是这份笑明显带着疏离,“母亲,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去休息了。”
说着陆嘉就准备离开。
“站住!”阮墨一看到陆嘉就准备这么走了失声喊道。
“相公有什么事吗?”
“你”
“没什么事我想先去休息了,跪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腿也有些酸了呢。”
不客气地讲完这些话,陆嘉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如何,自顾自的离开了前厅,至于赏赐的东西什么的,自有人给她收拾好送过来,毕竟皇帝的赏赐可不是随便就能拿的。
看着陆嘉无所谓的态度,阮墨不禁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不禁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那里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之前定的计划看来要改动一番了,而且更要提前,虽然苏芷溪一直强调之前的事情是他的胡思乱想,但是阮墨并不相信。
那么真实的场面,只是他胡思乱想?难道它发现了什么,所以想要提前下手吗?
“墨儿,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她突然就变成了了县主,还得了皇上的眼?”陆嘉走了,阮母只好拉着阮墨询问道。
然而阮墨像是想什么东西入了神,一时竟然没有回答她,阮母只得再次询问他。
“墨儿?墨儿?”
阮墨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太好,让阮母都吓了一跳。
“娘,我也有些不舒服,我就先离开了。”阮墨说完便简单了施了一礼,也离开了前厅。
“两个人都不舒服?”阮母自言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