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南在镇上租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她和招弟一人一间卧室,剩下的那间屋子她打算当做备用的临时仓库。
她通过村长联系了开发商下面的施工队,附近几座山头已经开始施工,通过支付一定的费用,往她那座山头上运了不少的砖头、水泥等建材之后,拨了一批人过来帮她修房子。
李未南给施工队队长包了个红包,对方虽然觉得李未南花大价钱买下这么一座明显没有开发价值的山头,脑子可能有点不太好使,但在施工上倒是尽心尽力。
房子选址在山顶一块比较大的平地,原本是村长家的房子的所在之地,施工队把旧房子推了,按李未南的要求另起地基重建。占地颇广的房子全都是连排的水泥平房,面积大小一致,一共28间。
室内装修也都是统一规格,整个风格只能用简洁两个字来形容。至于仓库,因为地势原因,无法修得太大,只好把原本定好的2000平米的仓库分成了三个面积大小不一的仓库,建在靠近住房的不同地方。
后期施工队队长仗着旅游区那边工程暂时不紧,偷偷多调了不少工人过来。因为李未南的要求简单,再凭着人数的优势,所有工程在10月初全部竣工。
也就在这短短几个月,李未南账上的存款直接锐减到了0,身上的现金也只剩下不到10万块。她甚至把那套房子抵押给银行贷了50万。
这钱倒不全是花在建房子和仓库上,毕竟这算是施工队接的私活儿,价格怎么看都算是比较便宜了的,一共才花100万不到,至于其余的钱她都拿去投注足球比赛了。
李未南对足球比赛不感兴趣,只是前世她在监狱里的时候,偶尔不定期地也会组织看点什么体育赛事。就在11月份,足协杯决赛,江苏苏宁主场对阵广州恒大。在此之前,恒大已经在本赛季中超、超级杯中夺冠,所以这一场至关重要的赛事,赔付率非常高。
但是结果是恒大客场2-2战平苏宁,双方总比分战成3-3平,恒大凭借客场进球多的优势夺冠,实现了本赛季中超、超级杯、足协杯三冠王。
她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那会儿在监狱的时候,就有人坐庄开赌,李未南也凑热闹用洗一个月衣服压了恒大,可惜就算最后恒大夺冠,没有任何实力的李未南还是继续帮人当牛做马。
这一次李未南还是把钱全压了广州恒大,但是和前世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安心等着拿到那笔翻倍的一百多万。
这几个月,李未南大多数时候都住在镇上,每个月回南中市一次见延州。李未南本来以为,曾经有过这种暂时离别的经历,弟弟应该不会太在意。
却没想11月份的时候,因为到县城的路被泥石流阻断,她晚了几天到家,一见面他就抱着李未南哭了起来。
“不、不要走,”李延州的声音哽咽,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抱着她不放手,“州州听话,不走。”
在李未南的记忆里,除了得知父母去世那会儿,她从来没有见过弟弟这幅模样。她想,延州大概是以为她像父母那样再不回来了。又或者是以为她像四年前那样,说好出去给他买蛋糕,却一去不返。
尽管他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李未南在有些触动的同时,也有些心酸。背负着秘密和仇恨,李未南重生以来的每一天,都过得很累。
面对仇人,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布下棋子,等待机会;面对即将到来的天灾,她只能在天灾降临之前,马不停蹄、争分夺秒地做准备,就连那个神秘的花菜树种子公司也是让她不安的因素之一。
李未南再怎么样冷漠、坚强,她毕竟不是机器,而是个有温度的人。她站在门口,呆愣愣地任延州抱着她,哭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酸涩的心突然就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不再干涸一片。
一旁的燕子向来大大咧咧,见不得这种煽情的场面,哎呀呀地招呼他们进屋,“都别站在门口了,我可是难得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呢。”
李未南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燕子,又安慰了弟弟好一会儿,在李未南反复保证绝对不走之后,才终于肯松开她。
进了屋,桌上果真摆了满满的菜,而且都是李未南爱吃的面食、荤菜,至于唯一的一盘被放在李延州面前的青菜,那明显不是为她准备的。
吃完饭,李延州乖乖地站着去和他的新朋友——一缸漂亮的金鱼,说话去了。厨房里,李未南把洗好的碗递给燕子,“我打算等过了年,那边稳定下来,就把延州带过去。
燕子放碗的手一顿,扭过头来,皱着眉头不解地问,“南老大,我是真不明白你花那么多钱跑到那么偏僻一小山村修房子是为什么?”
“我知道,你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人,可你说那地儿是升值空间呢,还是块种啥啥丰收的沃土?”她说着,就有点来气儿。她上网查过了,那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山头,开发区离那儿还远着呢。
“说不定那真是块难得的好地呢?”李未南反问。上次在花菜树买的种子没种完,这几个月她用剩下的麦种和大豆种子在山上随意找了几个地儿种了下去。
那些农作物根本不挑季节,而且产量甚至比她自己在家里那些试验品更好。
“任何时空、任何环境、任何季节”,花菜树种子公司这句承诺并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李未南并没有开玩笑。只要有他们的种子,再贫瘠的土地都能成为一块沃土。
“你想过延州没有?”燕子突然拔高声音,瞪大眼睛看着她,“他怎么能跟着你到那种地方鬼生活?”
李未南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红了眼眶的燕子,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开口问她,“燕子,你怎么了?”
燕子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认真地说,“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