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包有(1 / 1)

杨妡真没想到魏珞竟会说出这么赖皮的话,只苦于被堵住嘴巴不能好好挖苦他两句,好容易得了自由,却已经是七晕八素软倒在他怀里,根本就忘记了这事。

魏珞满足地看着臂弯里两腮酡红的杨妡,柔声道:“我擦擦身子,你帮我洗头发。”

杨妡走进净房帮他兑好水。

魏珞褪去外衫,健壮的体态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杨妡面前……麦色的肌肤,紧实的肌肉,肩宽腰细,充满了力量。

这几天夜里,她就是偎着这副身躯安然入睡。

杨妡面颊不自主地热起来,踮起脚尖给他散开长发,用手撩了水轻轻泼在他头上,待头发打湿,取了澡豆慢慢地搓洗。

水珠溅到他肩头,正落在一圈青紫的齿印上。

杨妡心中微动,伸手抚了上去。

那是她昨夜情~动之时咬上去的。

魏珞终于不像前两天那么猴急猴急的,而是耐下性子,慢慢地碾压厮磨。

他们习惯点着蜡烛,烛光透过绡纱帐帘照射进来,温存而旖旎。

她瞧见他脸上细密的汗珠,慢慢汇在一处,一滴滴落在她胸口,灼热着她的肌肤;也瞧见他幽深的黑眸,清清亮亮地仿似天上的星子;还有他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垂着,像一道黑色帘幕将两人隔绝在里面。

终于磨得她熬不住,红着脸唤了他两声“好哥哥”,他才像得了指令的士兵般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他覆在她身上,凝望着她,满足地叹息,“阿妡,你真好。”

四目交接,久久不愿分开。

明明成亲才刚四日,却好像多年的老夫妻那样和谐而又美满。

杨妡揉搓着他的长发,无意识地唤了声,“阿珞。”

魏珞低着头答道:“嗯。”

杨妡用瓢舀了水替他冲洗,又唤道:“阿珞。”

“怎么了?”魏珞撩着头发抬头问。

杨妡掩饰般笑笑,“你中午想吃什么?”

现下已经过了正午,魏珞回来时就闻到厨房传出的饭菜香了,她还问要吃什么。

魏珞福至心灵,忽然猜出几分杨妡的心意,唇角弯了下,复低下头,“想吃佛跳墙和炖骨头。”

都是极费火候的菜。

“你讨厌!”杨妡恍然,赌气般将一盆水都浇在他头上,正要转身,又够下屏风上帕子,当头兜在他头上,“赶紧擦干,我不理你了。”

魏珞低低轻笑。

翌日,两人坐了马车往双榆胡同去。

马车是跟杨府借的。

养马花费不小,魏珞的俸禄本就不多,而且杨妡出门少,没必要养两匹马。况且,秋声斋实在离杨府太近了,借东西非常方便。

杨妡对双榆胡同实在太过熟悉,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喊出街上店铺的名字。

赵元宝开的铺子仍是在前世那个位置,叫做“增色”绸缎铺。

以前杏娘曾问过他,怎么取了这么个店名,赵元宝煞有介事地说:“姑娘们穿了我的布料,个个都能增加颜色,肯定比先前好看,所以叫增色。”

赵元宝的布料跟其他铺子相比,没见得好多少,但他会来事,买一匹布会饶上一缕丝线,买两匹布会送把剪刀,就算只买点碎布头,也会得根针当添头。

尤其对杏花楼的姑娘,会额外让出两分利。

所以,不但杏花楼的姑娘愿意照顾他的生意,临近几条胡同的妇人婆子都喜欢往“增色”去。

这一世也不例外,杨妡刚掀帘进去,就听到女子们叽叽喳喳的谈笑声。

有的在跟伙计讨价还价想砍下几文钱,有的则拿着样本在身上比划,请同伴们看什么颜色最合适。

伙计都是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还没有长成,故而并不让妇人们感到尴尬。

赵元宝穿件青莲色团花锦缎直缀,腰间系着靛青色布带,上面挂了荷包、香囊、小印等好几样物件,周身的气度看起来比魏珞还要富贵从容。

见到杨妡两人,赵元宝愣了下,脸上露一丝尴尬,很快打发走店里客人,掩上门,请杨妡与魏珞在椅子上就坐,亲自沏了茶端过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旁边,赔笑问道:“奶奶怎地有空来了,我本想忙过年前这阵子,等腊八歇业之后把账本子送给奶奶过目。”忽地又想起一事,转到柜台里间,捧出个雕着大红石榴花的匣子,笑盈盈地说:“恭贺奶奶新婚志喜。”

匣子里是一对碧绿的玉佩,两只都是半圆形,合起来便是整个圆,正面雕着比翼连枝的图样,背面刻着四个字“不离不弃”。

玉质晶莹剔透,雕工细腻精致,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杨妡非常喜欢,仔细端量了片刻,脸上浮起由衷的感谢,笑道:“让你费心了。”

“是费了些工夫,”赵元宝毫不隐瞒地说,“打春天听说奶奶定了婚期我就琢磨贺礼,来回去了四趟江南才找到这个,祝贺奶奶跟三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杨妡又谢一遍他,将卖身契找出来,“原先已经说定了,到今年底就还你自由身。你也是弱冠之年了,若是遇到中意的姑娘早些成亲生子,你爹娘在九泉之下定也能够宽心。”

赵元宝接过卖身契看了看,掏出火折子。

火苗跳动,不过数息,已经成为灰烬。

赵元宝“扑通”跪在杨妡脚前,“奶奶大恩大德,元宝此生难忘,以后若有驱遣,万死不辞。”

杨妡浅笑,“什么大恩大德,不过十几两银子,值得你这般说法?快起来吧。”

赵元宝很认真地答:“倘或今日,我也不把十几两银子放在眼里,可当初若非奶奶接济,我娘根本捱不过那年冬天。奶奶高义,并非银钱所能衡量的。”

“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往柜台后头把今年的账本子摊在桌面上,又取过算盘一笔一笔地账目算给杨妡看。

杨妡瞧他账目做得仔细,算盘子打得熟练,暗中点点头,开口道:“这铺子是你做熟了的,现下我手头也没人搭理,倒不如仍由你接着掌管,利钱对半儿分,你觉得如何?”

赵元宝笑道:“我也正是这样打算,不过得先把账目给奶奶跟三爷结清了。今年铺子盈利一千一百八十四两,按奶奶所说,我取两成利,约莫是两百三十六两,是我出的资。铺子里货品大约值三百五十八两,这是奶奶出的资,另外铺面也是奶奶的,这样算来利钱对半儿分就十分不妥,还是三七分,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这几年铺子开得顺当,也是因为有包有大哥的几个弟兄照应,街面上没有人敢过来骚扰,我想从我那三分利钱来分出半分给包大哥。”

魏珞听了插话道:“包有是我的人,他那份儿我来出。”

杨妡扫一眼魏珞,对赵元宝道:“就按爷说的,你仍是三分,我占六分半,包有占半分。”

赵元宝只稍犹豫,也便答应。

他做事牢靠,当即吩咐伙计去叫包有,趁这个空当,他极快地写出个章程,抄录出三份。

约莫小半个时辰,包有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先瞥了眼杨妡,然后恭恭敬敬地对魏珞行个礼,“将军有吩咐?”

魏珞简短地说了下情况。

包有才对着杨妡行礼,“谢奶奶。”

态度说不上轻慢,但绝对不似对待魏珞那般恭敬。

杨妡顿时又想起,玉屏山下,他冷冷地看着火苗无情地吞噬农舍的情形。

包有前世明知魏珞对妻子执念颇深,却毫无顾忌地烧死了她。而今生,她跟魏珞伉俪情深,而包有仍然不怎么待见她。

可见,人与人的缘分真的是命中注定。

等几人分别在文书上画了押,已经临近正午,是吃午饭的时辰。

魏珞温声问道:“记得以前你在天兴居吃过,要不仍然到那里吃?”

天兴居在相邻的榆树胡同。

杨妡打量下街道两旁,指着前面高高扬起的酒幡,“哪里不知道怎么样?”

那里是醉仙阁,就在杏花楼对面,酒菜是一等一的好。

魏珞不假思索地应了,大步走在前头,杨妡错后半个身子跟在后面。

正午艳阳高照,加上屋里点着火盆,温暖如春。

杨妡将木窗推开半扇,迎面就是粉色围墙青瓦屋顶的杏花楼,二楼的木栏杆漆成厚重的墨绿色,有两个衣着单薄的女子倚在栏杆旁谈笑。

紧接着有人大声叱责道:“大中午的街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显摆给谁看?要是染上风寒就自求多福,我没那个闲钱请医问药。”

这声音何其熟悉,杨妡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杏花楼待了十年,她捱过打也捱过骂,也曾躲在被窝里偷偷发狠要是能混出头来,定然要穿金戴银地在杏娘面前走一圈。

如今那些欢喜的或者痛苦的记忆都已淡去,唯独这把声音依然那么亲切。

杨妡凝神望去,只见那两个女子扭着纤腰回了房间,可杏娘却始终没有露面。

不过,听方才那声音中气十足就知道,她身子肯定不错。

如此也就罢了,杏花楼与她再不相干,她也不想纠结杏花楼还会不会有个叫做宁馨的女子。

杨妡微笑地合拢窗扇,“屋里味道都散了,这会儿倒觉出冷来了。”

魏珞着意地看她两眼,盛了半碗龙井竹荪汤,“你尝尝,这汤放了鱼茸,看着清淡喝起来非常鲜美。”

龙井竹荪汤是醉仙阁的拿手菜,不但有竹荪还有发菜,火腿,另外加了香菜末,看着有红有绿还有黑,色香味俱全。

杨妡以前喝过很多次,没想到重活一世,味道竟然丝毫没变。

她喝完半碗,又略略添了一勺。

魏珞见她爱吃,心里欢喜,殷勤地又给她夹别的菜,将杨妡面前的小碟子堆得满满当当的。“我吃不了这许多,”杨妡看着面前的小山皱眉。

魏珞笑道:“难得出来一次,你多尝尝,要是喜欢吃哪道菜,以后我帮你带回去。”

听着好似非常有道理。

杨妡勉力吃了大半,又用了大半碗饭。

水足饭饱,魏珞温声问道:“方才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该把包有叫来?”

杨妡心头微动。

没想到魏珞这么细致,竟然还主意到她的脸色。

杨妡不愿提及前世的惨事,稍思量,开口道:“也不是,我就觉得他身上好像有股杀气,怪吓人的。”

魏珞微微一笑,“你倒是敏锐,他英武善战杀死不少瓦剌士兵,但他不会说话得罪了人,又不想做官,所以才又跟了我……他就是看着骇人,其实非常忠心,要不是有他,我也未必能囫囵个儿回来,身上多几道疤是肯定的。”

杨妡沉默以对,她丝毫不怀疑包有的忠诚。

她也相信假如自己哪天做出对不起魏珞的事,包有仍会像前世一样毫不留情地杀死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了两天,可能吹空调病了。本来想请假,可是**抽得厉害~~~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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