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零食大箱里拿来两盒腌青果子。
笑呵呵地递到裘公公面前:“公公,我自己做的零食,你尝尝?”
裘公公又是一声傲慢的哼,
尖着嗓子不屑地道:“你少在这里作妖!公公我可不收受贿赂!”
顾漠清微微一笑,打开盒子,凑到裘公公鼻前。
一股清香飘出,香味甚是特别,闻着就觉得脆落。
裘公公两眼一动,斜睨了眼盒子里绿意可口的果子,
而后砸吧两下嘴,故作不屑地扭过头去,两个傲娇的小白眼反得甚是不可一世。
顾漠清倒不像之前在宫里那样冷意严肃,反而浅笑晏晏,心平气和。
“这个青果子呀,王爷和公主都特别爱吃哦!
裘公公你心善大方,还不计前嫌地特意来府看望我,我心里特别感动,
我一个府里打工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孝敬你,就只有几颗果子,公公别嫌弃才是。”
裘公公被这么一顺毛,脸色明显缓和许多,这才抬起傲娇的手捻了一颗送入嘴中。
这一嚼,裘公公浊眼一亮,不免多看了两眼腌青果子。
顾漠清眉眼带笑:“好吃吧?”
“恩!好吃!”
说着,眉笑颜开的裘公公又要伸手拿,似是意识到失态,又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裘公公一扫佛尘,面色傲娇,声音冷淡道:“也就如此吧。”
顾漠清把盒子不由分说地塞到裘公公满是皱痕的手里。
“公公就收下吧!我是因为敬重您老才送您的,一般人我可不送的哦。”
裘公公望了眼手里的盒子,想推回去又似不舍,
最后轻咳一声,递到了身后小太监的手里。
再抬眼看向春风满面的顾漠清时,心底已然没了当初的厌烦。
若能有所长进,人还是挺机灵的。
“这是帝上让老奴带给你的。”
裘公公从怀里掏出一面白玉龙佩。
顾漠清忍着手痒没去接,神色略带担心。
“赏不赏赐的不重要,倒是宝妃,她可安好?”
她确实挺关心宝妃有没有受伤的。
要不然她那一掌岂不是白挨了!
裘公公轻叹一声,逐笑意浅浅道:“娘娘吉人天相,没事。”
顾漠清吁了口气,心放下了。
那一掌,没白挨。
“宝妃特意送了五箱补品给你,老奴都让放院里了。”
顾漠清双眼一亮,随即垂眸掩下兴奋,
故作镇定道:“让宝妃真是破费了,小人谢谢宝妃娘娘厚爱!”
裘公公又晃了两下手里的玉佩。
顾漠清这才毕恭毕敬地双手接住,
面上笑嘻嘻地感谢,心底忍不住连呸。
这就是帝上说的重重有赏?
莫不是个妻管严吧?
裘公公是何等会察言观色的,顾漠清的细微神情在他面前自然是无处可钻。
裘公公一个佛尘拍打在顾漠清手臂上,尖声道:“这可是免罪玉佩!”
免罪玉佩?!
顾漠清两眼顿时放光,从随手提着到立马如捧珍宝一样地捧在手心里。
这是真的重啊!
裘公公好笑地哼了声,到底是个乡野丫头。
“好了,东西也送到了,老奴就先走了。”
“公公我送送你!”
顾漠清笑得眼睛弯弯,像一弯明月。
“不必了!老奴最不喜欢别人送来送去的,跟咒老奴死似的!”
说着,裘公公一扫佛尘,出了战王府。
顾漠清轻轻摸着手里刻着龙的玉佩,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真的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融了。
千思万想,最终她把玉佩装在一个塞了很多棉花的荷包里,再塞进腰带里。
这种东西,那是一刻都不能离身的。
顾漠清对骁岩琮的佩服是滔滔不绝、是赞不绝口的,
她指的当然不仅仅是免罪玉佩一事,
还因为骁岩琮真的做到了后宫三千,只取一瓢的千古绝事。
她听到各路八卦得知,整个偌大的后宫只有宝妃这一个妃子。
当年骁岩琮忍受着朝廷的压力、帝太后的逼迫,
冲破万难,贴榜昭告天下:此生只爱流幻尘,后宫一嫔不纳,一妃不容,帝后之位只待流幻尘点首。
此榜一出,天下轰动,民间舆论一时间东西极端化。
一面称赞帝上专情,一面认为帝上不顾大局。
但事就摆在那,不同人看不同面。
不过这种做法绝对是符合她思想观的,
夫妻,本就只是二人事。
…………………
自从那天破口大骂了骁岩璟一顿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顾漠清左思右想,始终心有愧疚。
这不,赔礼谢罪来了。
但她刚提着菜盒子踏进墨竹院,就被门侍拦下。
“王爷不在院中。”
顾漠清眉心一跳。
天天跟长在书房的人竟然不在?
骗人的吧?
“那王爷去哪了?”
门侍摇头。
“不清楚。”
顾漠清突地想起什么,提着菜盒子转身,走得迅速。
“觅儿,你家沉铭在哪?”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说就是顾漠清。
觅儿被吓一大跳,赶紧跑上前一把捂住顾漠清的嘴巴。
满脸通红地嗔了一句:“哎呀,顾姐姐!什么我家沉铭啊!”
顾漠清此刻只想刺探到骁岩璟的下落,便不再调侃觅儿。
“沉铭在府里吗?觅儿帮我问下王爷哪去了可好?”
觅儿像星星闪亮的眼睛霎时暗了两分,面带担忧。
“他三天前的深夜来找我,说有要事与王爷外出,本来说一日一夜便能回来,
但是…已经都三天了,还没回来。”
自从沉铭走后,这两天她担心得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他可有说是什么要事?”
觅儿摇了摇头:“没说。”
顾漠清眼皮一跳。
他干什么去了?
难道是途中遇到危险?
转头一想,又觉得没道理。
他武功盖世,能伤到他的怕是寥寥无几。
不知突然想到什么,顾漠清双目顿时闪着寒意。
难道他是去找檀柔那朵梗黑大白莲了?!
“靠!”
顾漠清把菜盒子重重地砸放在灶台上。
人家如今正满满心思都砌在泡妞上呢,哪里会记得她发疯时说的三言两语?
还搞得她内疚好几天,
她内疚个屁!
觅儿讪笑地呆望着顾漠清怒发冲冠、大步流星的背影,
而后坐在小板凳上,从怀里掏出簪子,静静地凝望着手里的银簪子。
漆黑明亮的眼睛随着转动的黄色小花渐渐暗沉。
………………
“公,公主!帝太后来了!”
谨荷惊慌失措地跑进房里,吓得唇色发白。
骁永纯杏眼一瞪,微张着的唇逐渐泛白。
她猛地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璟,璟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