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澜揉了揉额头,莫名觉得烦躁。
“呜呜呜……我都被吓死了,你还凶我!”桃倾手指在他胸前不停地戳,“你还凶我!你还凶我!你可恶!”
沈君澜一把握住她的手,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就是一句‘可恶’,他还有更可恶的!
“沈君澜,你可恶!”桃倾张嘴大喊,一双眉毛皱成两条毛毛虫,“你……唔。”
面前的人突然埋头,堵住她的唇。
桃倾顿时睁大眼。
四唇相贴,那一瞬间,就仿佛天雷勾动了地火,一阵阵电流顺着两人相触的地方袭遍全身,浑身发麻,桃倾脚趾蜷起,浑身的力气就仿佛被抽走,意识仿佛进入了一团棉花内,软绵绵的没有着落。
“公,公子?”桃倾舌根发软,声音模糊地轻唤,想提醒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沈君澜猛然惊醒,迅速抬头往后退,谁知身后就是车壁,后脑勺‘砰’一声撞上去,疼得眼冒金星。
桃倾熏熏然地盯着他,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气势滔天地跪在榻上往前,将沈君澜困在自己和车壁之间。
沈君澜揉着后脑勺的手顿住,看着桃倾一时没了反应。
桃倾伸手捧住他的脸,嘟着嘴凑上去。
沈君澜忙伸手挡住她的嘴,面上红云朵朵,“你做什么?”
“亲你。”桃倾伸手扒开他的手,继续往前凑。
“不行!”沈君澜忙偏开头。
“为什么不行?”桃倾歪着头问。
沈君澜低咳一声,“不合规矩。”
“那你方才还亲我了。”桃倾不满地嘟囔。
沈君澜猛地一阵咳嗽,刻意避开话题,不回答。
不过桃倾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装的,故意想逃避,索性也不跟他商量了,她抬手往车窗外一指,“看,飞碟!”
沈君澜本就神经紧绷着,她突然这么一惊一乍的,下意识就往后看去,结果只有车窗上的车帘,顿时知道被骗了。
他皱着眉回过头来,正欲张口训斥,面前的人已经迅速凑了上来,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红唇准确地吻了上来。
沈君澜脑海‘轰’地炸响,耳根后迅速蔓延起一大片红晕,指尖发颤地僵住。
桃倾在他唇上一阵胡乱的亲吻,毫无章法技巧地啃噬着,末了还伸出小舌头舔上一舔。
“原来公子的味道是甜的。”桃倾笑眯眯地捧着他的脸道。
沈君澜目光沉沉地盯着桃倾,眸子里已经是一片星火缭乱。
“公子,你怎么了?被亲傻啦?”桃倾目光痴迷地盯着他的俊脸,傻乎乎地问。
沈君澜低头,凤眸中漆黑一片,深邃如一汪漩涡,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吸入其中。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桃倾脸上,和着淡淡的檀香,桃倾眯着眼睛,双手迷乱地捧住他的脸,嘟着红唇等着他亲下来。
沈君澜眸色骤然一深,抬手勾住桃倾的脖子,微低头……
眼看两人就要亲上,马车突然停下,青岚在外道,“公子,到了。”
紧接着,马车的帷幔被人一把掀开,“公……”
青岚瞪大眼看着马车里的一幕,所有知觉尽数消退,只有脑门儿上的冷汗哗哗地流。
完蛋!撞破了公子的好事!
沈君澜偏头,眸中情欲尽褪,只剩下一片清冷。
青岚猛地回过神,‘唰’都拉下帷幔,连滚带爬地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桃倾后知后觉,等青岚跑掉了才发现似乎被打断了!她的爬床大计!
青岚你个乌龟王八蛋!坏我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君澜已经彻底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脱离出来,见桃倾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顿觉好笑,便也真的笑出了声。
桃倾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手脚麻利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沈君澜抬手轻抚薄唇,眸中划过深意,幸好被青岚打断了,眼下还不是时机,万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好!
桃倾站在马车外,见沈君澜出来,别扭地偏开头。
沈君澜勾了勾唇,走下马车,偏头看了桃倾一眼,“还不走?”
桃倾哼了哼,双手背在后,一副小老头儿姿态气势汹汹地往府里走。
“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管家诚叔满脸急色地跑出来,见桃倾走在前,稍愣了一下。
“诚叔,出了何事?”沈君澜走上前问。
桃倾慢慢停下步子。
“公子,出大事了,方才,方才,有人发现府上竟有人不知廉耻,做出私通之事,公子可如何是好?”诚叔年过半百,头发白了半数,身形清瘦,不过身子硬朗,步伐矫健,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年轻许多,此时脸上尽是难以启齿的神色。
沈君澜面色微沉,“何人?”
诚叔忙道,“是那方掌事的儿子方进和后院的二丫鬟彩云!”
桃倾原本秉持着旁观的心态,一下听到彩云的名字,脸色一变,忙上前问道,“诚叔,你说什么?彩云?”
诚叔点头,“正是他们俩,都被下人给撞见了,辛姑姑和我都拿不定主意,就等着公子回来处理此事。”
不等他说完,桃倾撒着脚丫子就往后院跑。
沈君澜淡声道,“把人带到前院。”
…
前院正堂,灯火通明,府中各个管事和后院八个二丫鬟尽数聚集在此。
沈君澜高居主位,桃倾和青岚一左一右立在他身后,堂屋正中,彩云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要将这屋顶给掀翻了去。
她身旁还跪着一名男子,便是桃倾之前撞见过的,账房小厮方掌事的儿子方进,他低垂着脑袋,发丝凌乱地遮挡在脸前,看不清神色。
“公子,他们二人胆敢不顾府里的规矩,做出这等令人不耻的事情,按照规矩,应将两人都处死,以儆效尤。”琴什站在下首,狠声恶气道。
沈君澜不语,面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闻言,也不说话。
桃倾站在他身后,紧张地直搓手,方才她还没跑到后院,就有人把彩云和方进带到了前院,如今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彩云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
想到此,她看着琴什冷笑道,“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来龙去脉,就这么草率地定罪杀人,如何服众?”
琴什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他二人的龌龊之事被人亲眼所见,罪证确凿,还有什么可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