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倾回到听澜院,却罕见地没看到青岚的踪迹,反倒是墨瞳守在屋外。
她纳闷儿地往里头看了看,问墨瞳,“公子回来了?”
墨瞳轻颔首算作回答。
桃倾多看了他两眼,一身黑衣,墨发高束,眉飞入鬓,刀削斧阔般的脸深邃而满含英气,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桃倾啧啧一叹,公子人长得好看,就连找的影卫都这么好看,跟青岚那个娘们儿兮兮的话痨比起来,墨瞳可男人多了!
这俩人,一攻一受,可真般配……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墨瞳看,墨瞳八风不动的视线忍不住偏到她脸上。
“桃倾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他面无表情地问。
桃倾一下子从自己的yy中回过神来,尬笑着摆手,“没,没什么,呵呵……”
话落,她跟道小旋风似地刮进了屋子里。
待关上门,鬼鬼祟祟地跑到内室门口去望了两眼,扫视了两圈都没瞧见人,桃倾疑惑地挠了挠头,墨瞳都在外面,公子不在?
思索了一瞬,桃倾轻手轻脚地摸进去。
“还真没人呢?”桃倾在偌大的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瞧见人。
正想出去,眼风一撇,突然看见屏风一侧,有一扇虚掩着雕刻着白蔷薇的推拉门。
若不是那门如今开了一条缝,平常看过去,完全就是一面做工精致的墙。
这儿还有一扇门?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秉承着好奇心作祟,桃倾脚步不受控制地往门边靠近。
她虚着眼睛往里面看了一眼,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好奇心越甚,桃倾跟做贼似的轻轻推开门,直到足够宽度了她才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刚进屋就能被一阵阵热流包围,白色雾气氤氲满室。
桃倾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偌大的浴池,以及,坐在浴池内,靠在白玉石壁上闭目养神的某个男人。
这这这,这居然是一间浴室!
桃倾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沈君澜光裸的胸前,咽口水的声音简直不要太响亮。
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唰’地一下睁开眼。
四目相对,桃倾猛地伸手捂住眼睛,“我,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说着,她悄悄分开手指,恬不知耻地继续打量某人结实的胸膛。
沈君澜察觉到她的意图,猛地往水下沉了两分,只剩下肩膀以上露在水面外。
桃倾眨巴眨巴眼,别啊,我还没看够呢!
“还不出去!”低沉暗恼的声音响起,好听到爆。
桃倾突然觉得鼻子热热的,下意识用手指擦了一把。
“啊——”
一声尖叫,桃倾捏着鼻血流个不止的鼻子连滚带爬地跑掉。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沈君澜看着她狼狈逃走的身影,蓦地轻笑出声。
桃倾一路奔到院子里,手忙脚乱地从井里打水,这么一会儿功夫鼻血已经泛滥成灾,衣袖上胸口上到处都是血。
墨瞳见她进去没多久又急匆匆跑出来,正纳闷儿着,就瞧见她糊了满脸,还在汹涌外流的鼻血。
冷凝的脸上划过疑惑,这是,被公子给揍了?
这么想着,他上前接过桃倾手上的工具替她打水。
桃倾立马感动得一塌糊涂,“墨瞳你可真好。”
墨瞳,“……”
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桃倾刚打算进去换身衣服,迎面就撞上从里面出来的沈君澜。
猛地抬起手遮住脸,连忙弯着腰小跑进屋。
墨瞳正猜想,难道方才真的是被公子给揍了,所以现在见了公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公子那特有的嗓音就响起,“谁让她进去的?”
墨瞳忙收起旁的心思,一本正经道,“她自己进去的。”
沈君澜,“……”
对上公子犀利的眼,墨瞳更是奇怪,难道桃倾不是随意进出的吗?
还是说,公子不让人伺候着沐浴的毛病还是没改?
一整日,桃倾都在脸红心跳中度过,随时都在忧心与公子独处,实在是,太太太丢人了!她居然被公子的美色迷得流鼻血!
那会儿扒公子的衣裳,还差点被公子剥光光都没这么害臊的!
桃倾啊桃倾,你可真是没救了!
…
次日,沈君澜正在书房处理公务,青岚便回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两名宫女服饰的女子。
“参见沈相,奴婢二人奉太后之命来接琴什小姐回宫。”
两人朝他齐齐福身。
沈君澜轻抬眸子,不语。
其中一人极有眼力见儿地道,“太后与琴什小姐一年未见,太后想念小姐得紧,所以刚刚进京就命奴婢二人来贵府接小姐,还望沈相大人有大量,莫要与琴什小姐的行为计较,往后琴什小姐会与太后常住宫中,不会再来贵府打扰。”
沈君澜勾了勾唇,显然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
“青岚,带她们去找琴什。”
“是。”青岚颔首,朝二人示意。
太后车驾回京,琴什被接走的消息很快就在府上传遍。
彼时,桃倾正在对着新月送过来的一堆衣裳首饰发愁。
“新月,你不是来真的吧?我一个丫鬟,你给我拿这么多招摇的首饰来,难不成是想我到宫里,被那些贵人们的眼睛扎成血窟窿?”
新月一下子被她的话逗笑了,“这可都是公子的意思,你作为公子的侍女,打扮的好看些自是给公子长脸,与别人何关?”
闻言,桃倾突然就想到太子妃生辰宴,公子送她披风之时说的那句话。
——我府上的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由不得旁人多嘴。
公子当时的样子,简直帅炸天!
“桃姑娘,桃姑娘?”新月奇怪地看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连唤了两声都没反应。
“桃姑娘,你在想什么呢?”她伸手轻推了推。
“啊?喔,没什么。”桃倾连忙收起满腹花边心思,抱着一堆衣裳左右为难,“你说我应该穿什么好呢?”
“我想想啊。”新月看着一堆衣裳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挑了其中一件杏色广袖长裙,斜交的领口以桃绯色纱绸卷边,与腰间桃绯色腰带交相辉映,与平日桃倾常穿的简单一色相比,这件长裙可算得上招摇的了。
“就这件吧,今日那些贵女公主们定然都是大肆打扮,穿的用的可比这好上千百倍,这件衣裳虽说比一般侍女招摇些,但也不会抢走她们的风头,也免得你遭她们记恨,你觉得如何?”
桃倾仔细思考了新月的话,点头答应,“你说得甚有道理,就这件吧。”
换好衣裙,新月替她挽了个简单而不失礼数的发髻,发顶以一串干桃花制成的发链固定,发链尾端以粉白色流苏点缀,顺着长发垂落,更添优雅大气之风韵。
“好了,你今日定是最招摇最耀眼的侍女。”新月拉着她左右看了一圈,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半开玩笑道。
桃倾怪嗔她一眼,“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不是最招摇的,回来我可找你算账。”
两人说笑了一阵,见时辰差不多了,新月陪着桃倾往府门口走去。
路上,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琴什已经被太后接进了宫,今日的晚宴她定也会参加,你多防备着些,别让她算计你了。”
桃倾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你的贴心嘱咐,我今日定能马到成功,全身而退,放心。”
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新月只能无奈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