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几秒钟,她又拧了下,谢青川又发出凄厉的一声猪叫。
解忧退后几步,似笑非笑道,“今日让你胳膊脱臼,以后对我再不尊重,让你脑袋脱臼。以后看见我绕着走。”
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青川只看见解忧对他甜甜一笑,正在沉醉,胳膊便被她拧脱臼了。
这件事情发生只是几秒钟,谢青川疼了两下,甩了甩胳膊,竟然毫发无伤,奇迹般的不疼了。
他表情惊奇,“咦不疼了。”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捂着胳膊嚷嚷,“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心狠手辣不愿意告诉就不愿意告诉呗,对我下此毒手,蛇蝎心肠最毒妇人心”
解忧正要上前一步,谢青川害怕的退后好几步,“别过来别过来算我怕了你了”
谢长宁敬佩的看着解忧,“湘湘,你身手好厉害,竟然能镇住这个泼皮,你真的好厉害。”
说完对谢青川幸灾乐祸道,“让你以后再调戏良家妇女”
谢青川愤愤道,“喂,你还是不是我妹妹”
谢长宁翻了个白眼,“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湘湘是夏尔嘉的意中人。”
这话说的解忧和夏尔嘉都大窘,解忧瞪了她一眼,“信不信我卸你胳膊。”
谢长宁吐吐舌头,“我没有胡说,夏尔嘉真真真喜欢你。”
夏尔嘉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湘湘,你如何知道。”
谢长宁摸着下巴乐滋滋,“我看出来了。”
如此在公主府住了几日,还是没有颜端和张内侍消息,解忧不免心急,夏尔嘉也有些担忧,“可否派人画些颜兄弟画像托人打听”
解忧摇头,“我怕的是”
她却没接着往下说。
她怕她的担忧是真的。
但又觉得不可能。
颜端不会如此待她。
所以那个可能不可能。
解忧道,“不能再拖了,我必须赶回凌州。我必须赶在父君前回凌州。”
夏尔嘉道,“我陪你回去。”
解忧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收拾,“不想再麻烦你。你回云州罢,想必你母亲十分担心你。”
夏尔嘉道,“你伤口还未愈合,如何长途跋涉我不放心你。”
解忧轻笑,“我从前经常受伤,比这还重的也有。我并不当回事。”
夏尔嘉听她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心中莫名烦躁,“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
说完才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心下不免更加懊恼,可也收不回去了。
解忧冷着脸道,“不要你管。”
说完转身离开。
夏尔嘉在原地站了会,心中只觉得油滚火煎,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这天夜里公主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说他是不速之客,是因为他的到来是谢宥一没想到的。
这个人是达兰台。
达兰台满脸风尘奔波色,胡子拉碴,一看见谢宥一他腿一软,直接扑倒在地上,“谢将军,救我一命”
说完便晕了过去。
谢宥一大吃一惊,不懂达兰台为何这样仓惶。
忙一阵推拿,达兰台悠悠转醒,他满眼泪水,“谢将军,圣上,圣上驾崩了”
谢宥一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头顶如遭五雷轰,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声音颤抖,连着手也颤抖,“不是说圣上偶染微恙怎么,怎么就”
达兰台泪流满面,“本是小病,我开了几副药,圣上本来已好转,我切切叮嘱圣上,不可情绪波动,不可用犀香,圣上圣上,圣上痴迷压胜问鬼,唉长平王斩杀自己胞弟清河王,幽禁许太后,秘不发丧,要我和贺兰成律矫诏,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逃出来,想必不日国丧消息便到了。棠州乱成一团了谢将军,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谢宥一抓住达兰台衣襟,状若癫狂,“你不知道阻止圣上吗”
达兰台道,“我怎么没提醒圣上想念元妃成疾,一个月总有几日缠绵病榻,我说了不可再用犀香,哪里劝得住”
门外传来压抑的一声悲泣,两人回头,九公主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谢宥一忙跑过去,“蕤儿,蕤儿”
九公主大哭,“大祭司,哥哥,哥哥真的”
达兰台匍匐过来,不住叩首道,“臣无能,臣无能”
九公主泣不成声道,“大祭司不关你事。我也劝过哥哥不可痴迷哥哥哥哥”
她心如刀绞,不禁放声悲哭。
谢宥一也眼睛湿润,心中一片悲痛。
达兰台道,“长平王口蜜腹剑,几番被圣上呵斥,去年他走私盐,你又斩杀他心腹,此番他篡位,必然不放过你,谢将军,你要早做打算”
圣上只有两位世子,清河王被杀,能继位的只有长平王。
谢宥一见妻子悲痛欲绝,强忍住伤心,他缓缓道,“长平王和洛州旧贵族向来联系密切,不喜汉化,这才数次触怒圣上。他又因圣上当年赐死他母亲贺兰夫人,对圣上心存芥蒂。否则作为长子,早被立储。”
“大燕江山怕是要一番动荡了。”
“蕤儿,长平王必不会放过我,说来还得多谢大祭司。今晚我就派人送你们去南昭。”
九公主抓住谢宥一衣襟泪眼婆娑道,“你怎么办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谢宥一道,“我不能丢下将士不管。蕤儿,你听话,带着青川长宁,还有湘湘姑娘,塔嘉,一起去南昭。”
九公主坚定的摇头,“大祭司,你带他们走,我不走。”
谢宥一眼泪掉下来,“蕤儿”
他强忍住悲痛,立刻出去吩咐仆婢,“把青川长宁叫过来。还有湘湘姑娘,夏尔嘉。”
婢子回答道,“湘湘姑娘去了樵山,夏尔嘉公子也跟着去了。”
谢宥一焦急道,“派人去找他们回来,越快越好。”
樵山。
夏尔嘉就站在离解忧不远的地方。
解忧策马奔向樵山,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人
她如云鬓间未饰珠翠,只点了朵未放的重瓣茉莉,一身麻衣如雪。
重嘉瞧着那背影,觉得心里安静极了。
那种安静是万千河流归聚大海,是春日的风轻轻拂过桃花,是某一沉寂夜晚立于庭院,仰望浩瀚星河。
他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她,没想到她就是那个远方的姑娘。
她行的是南朝国礼。
解忧回头,眼神瞬间凌厉冰冷,夏尔嘉还未看清,一柄软剑直刺他喉咙,下手狠厉,毫不拖泥带水。
他身影一掠,匆忙要避开,可那剑已刺穿他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