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死亡临近
仿佛进入了无止境的噩梦。
她的力气不足以反抗理智被掏空的顾铭城。最后结束的时候,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听见他再一次重复。“夏之遥,这是你欠我的。”
从最初的哭泣到最后的茫然,夏之遥睁着一双乌黑的却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顾铭城被她的死气沉沉惹得心里火烧如焚,手钳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将虚无的视线定在他脸上。“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摆出这副不情愿的样子?”
夏之遥全身酸软连哭得力气都没有,因为最初的大喊大叫这会儿再开口声音也哑了。“我欠你什么了?”她眼睛红的骇人,又重复一遍,“我欠你什么了?”
在她语气平缓却决绝的质问下顾铭城竟忽然失了神,他静静地盯了她两秒钟,沉声道。“孩子。”
夏之遥伸手去推他,他纹丝不动的伏在上面。她又气又急又屈辱,头疼的几乎要爆炸。“呵呵……孩子?”她渐渐地歇斯底里起来,“没错,我的确是怀孕了,可你不是说不要他吗?一个注定不受欢迎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生下他?你又不爱我,你那么伤害我,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顾铭城,你无耻——就算是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也一样的会——不、要、他!”
在她偏执的怒骂下顾铭城眯起眸子倏地扬起手来,夏之遥红着眼睛气势盎然的倔强的直视他,“你打啊,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为你生孩子——”
顾铭城再一次发现自已以为坚不可摧的引以为傲的理性与淡然在她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这个女人越来越能够影响他心底最深处的那块儿地方,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动作,都毫无意外的在他的思绪里带来或多或少的涟漪。这让他愤怒、不安、甚至是……恐惧。
他应该是恨她的。
可为什么又到了现在这一步?
他拼劲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心底冒出来的那令人惊心的念头。他告诉自己,从头至尾,他都只爱叶念一个人。他恨她,恨她杀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有这晚。
对,是孩子。他想要那个孩子,他要她,也是为了让她还自己一个孩子。
“由不得你选择。”顾铭城箍着她的颈子重新带向自己,又一次卷土重来。
她晕过去时犹记得东方天际泛了白,可是看不到太阳,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看见阳光。
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人,她起身想去洗漱,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清洗过了。可是洗的再彻底,都洗不干净了……
起身时有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她穿好叠放在床头的新衣物,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没有,就怕看见自己苍白的无血色的脸会再想哭。
这是间总统套房,出了卧室去开大门,才发现已经被锁死了。手机也被顾铭城拿走了。夏之遥缩在墙角,那种绝望的感觉再一次一波波袭来。
中午的时候他回来时带了饭,夏之遥还在墙角蹲着,等他走进了,她用一种陌生的怨愤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放我走。”
“先吃东西。”顾铭城不痛不痒似的,也不拿她小猫伸爪似的样子当回事。
其实她早该明白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有暴虐因子。
她坐在餐桌旁一动不动,任由顾铭城夹了香喷喷的虾饺搁在骨碟里,又盛了一碗清淡的鸡汤在瓷碗中。
“我请了美国**医院的骨科专家,你的手腕并非不能医治。”顾铭城不急不缓说道。
夏之遥抓在衣角的手指倏地捏紧,心却一点点的下沉,末了,她勾着唇讥嘲的看着他。“这又是一笔交易吗?可是我宁愿一辈子都拿不了画笔,也不愿意跟你有……任何瓜葛。”
顾铭城怒气上涌,直接甩了碗碟,“夏之遥,你不要不是好歹!”
夏之遥冷笑。“你对我,安过什么好心吗?”
那骨科专家性情古怪得很,他费劲了心思才请得动他,还必须得带着她去美国就医,她倒是一点不领情。顾铭城气得站起身狠狠地踹倒了椅凳,双手手掌撑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压迫似的朝她靠近。“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
其实他说的没错,与他斗智斗勇她没那高智商,与他比狠绝毒辣她没那心肠,向他叫嚣宣战,受苦的终归还是自己。
于是,她安静下来,不哭不闹甚至不说话。贝贝和小九一定在四处寻她了吧?还有陆南腾,一定也很担心,要怎么样才能够摆脱顾铭城呢?
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夜不能寐,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顾铭城总是要处理公务的,她说要泡澡,进了盥洗室后反锁上门,找了刮胡刀片取出来,在净白如玉的纤细手腕上划上了一道,然后打开一池的水,将手腕放在水里。
意识渐渐模糊时,她仿佛听见了筱秋银铃般的笑声。
幸而她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有这样可笑的一生、幸而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没有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