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海镇最靠山的一个小码头旁边,有一片小木屋,因为靠着海,所以总是湿漉漉的,有些屋檐和木质的外墙上都爬上了厚厚一层苔藓,几只蜗牛很轻松的爬在苔藓上面,贪婪地吸取着丰厚的汁水。
从外面看这片小木屋与其他的小木屋没有任何区别,只有进了里面才会发现,这些看似普通的小木屋实则是内部相通的,在小码头一侧占了很大的一片区域。这里,就是玄天冥在禄海镇的家。
玄天冥从短刀帮溜达出来,又跑到集市去转悠,无奈有美人相陪时间过的就是快,从去短刀帮到回来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日头都有点西坠了,集市早已没有几家还在叫卖的鱼摊。转悠来转悠去,玄天冥彻底失望了,去镇上仅有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两瓶BacardiBreezer,两罐儿纯生,两桶鲜虾鱼板面,哼着自己信口胡编的*词烂曲,摇摇摆摆朝家里走去,临到家门口摸了摸短裤后腰的松紧部位,感触到极为坚韧的一条,才放下心来,掏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因为有好多木屋连接起来,所以屋子里面显得特别大。静悄悄地关上门,静悄悄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静悄悄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蹑手蹑脚而去,正准备踏进房门,一个温文儒雅的成熟声音远远飘荡而来“回来啦,过来坐,今天带的什么鱼?”
“完蛋了,老家伙如果没见我带鱼回来,肯定又要发火了!”玄天冥心里打个突突,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三寸,慢慢踱步到里间屏风后老者的桌前。
“张老~您看,我给您带了BacardiBreezer来了,还是您喜欢的葡萄柚口味的,您看...”玄天冥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谄媚,眼睛却一动不动盯视着老者的双手,生怕这管家一时发难,自己又是子孙根不保。
“哦,有心了,放那里吧!”老者大名叫做张一,其实是玄宗的管家总长,被玄宗现在的家主委以重任,来教导并且保护这个天赋最为上佳的嫡孙,此时张一轻捋着银白色的胡须,头也没抬,右手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翻着旧书页,小拇指挑起,很随意地指了一个地方,玄天冥忙不迭地将两瓶朗姆预调酒轻放在老者所指的地方,随后赶忙乖乖坐下来,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等待着老师的批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这个房间里玄天冥是打杂的佣人,而老者是主子一样。
“这可不行,那天真的得给老头子说一声,这管家谱太大了,我虽然不认祖归宗,但是身份怎么说也在啊,在这里天天受这老头子欺负!我这大男人情何以堪!”玄天冥低着头,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着。
张一扶了扶已经可以当古董卖钱的眼镜,随意道:“小子,你爹就是在我这样的伺候下训练出来的,总算没有给你爷爷丢人,现在风生水起,千万别怪我老头子这样的管家方法,老子曰‘大邦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只有拥有了能容人,能忍事的心胸,才能真正成其大事!”
玄天冥记忆力极强,小时候倒是总是听自己的老爹说起这句话,连忙虔诚的点点头,实际上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是啥意思。
“说吧,今天没带鱼回来,把到了哪家的妹子?”张一忽然抬头,两道精光刺得玄天冥慌不迭地赶忙朝后坐去。
“你奶奶的!我是鬼啊!让你那么害怕!坐回来”张一看到离自己已有三四米远退到墙角处一手护脸,一手护住腰部以下敏感位置的玄天冥,气的胡子乱跳。
“哦!”玄天冥不敢违拗,只能挪着屁股蹭回到桌边,防心还是没放下。
“啪!”“哎呦!”一声掌击脑门的脆响和一声痛苦滴惨叫同时响起。玄天冥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张一快若闪电的一下。
“张老,您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被打了的玄天冥反而乖乖坐着,没有逃窜。
张一合上书,把眼瞅着空荡的茶杯,玄天冥眼尖手快,赶忙给他续上茶,正襟危坐,将自己今天所为半点不漏的给他讲了个明明白白。
“嗯!嗯!不错!未闻其味,已知其香!小子,你这道鱼生做的着实不错,有空了给我老头子再做一回!”
“做这么个菜很费体力精神的!张老!”
“放屁!你当我不知道你体内能量的增长正是来源于此?”
“张老....”
“做还是不做?”
“好吧...”玄天冥打熬不住老者语言和眼神还有气势上的三重压迫,被*下痛苦答应。
张一点点头:“潘龙这个名字我听过,朝阳海运?嘿嘿,和玄宗比起来,十万八千里!不过,潘龙背后是津海市的运河帮,这运河帮传承百年,帮中倒也是卧虎藏龙,渤黄两海甚至延伸到白令海峡的海域他们的话语权都很大,小子,看来我们这次又要搬家了!”
玄天冥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呼啦一下站了起来,英俊的脸上脸皮微颤,目光远眺,冰冷而又邪恶:“张老,我不想再搬了,整天‘老’‘庄’,竟是忍让,清净,无为,我玄天冥在这个世界已经两轮儿了,不想再躲躲藏藏了!爱来找茬就来,我接着就是了!”
张一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有种顶天立地模样直杵在那里的年青人,软软的递过一句话:“你是舍不得短刀帮那根红辣椒吧?”
“咣当!”自己强自撑住的伟岸身形瞬间倒塌,玄天冥直接瘫软在桌旁,双手扶住桌脚,就差没给老者扣头了:“张老~你是袁天罡的叔父袁守诚么?啥都瞒不过你!”
张一听到玄天冥如此赞许自己,也有点小得意,微笑的捋了捋胡子,转而重新转回严肃,一股强大到玄天冥为之气闭的气势骤然发出:“好,老头子我今天就成全你小子,那丫头也对我心意,潘龙?哼哼!运河帮?嘿嘿!那又如何!”
玄天冥已和这位牛B的管家生活了五六年,以前只要是一惹事,张一必定带着自己来回搬家,躲避仇家,不料今日气势突发,给玄天冥带来的震撼真的是无以复加!玄天冥坐直身体,身上的狂气也散发出来,发自内心地道:“张老,谢谢你,那咱们爷俩就在这里等待游戏开始!”
“小子,这次留给我吧,好久没活动了。”
“额,那好吧,张老,这是您的物件儿!”
是夜,整个禄海镇经过一整天的喧闹,终于进入寂静,所有人都在海浪轻微的摇篮曲中沉沉睡去,玄天冥由于中午做鱼太过疲累,早早就入梦乡。张一仍旧静静坐在桌旁,轻抚着破旧的书面,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
“当~当~”墙上的自鸣钟敲过十二点,张一低垂的双目一抬,“来了!”
“嗖嗖”几声轻响,如同老鼠到处流窜一样的细小声音,三束银亮的刀光一束天灵盖,一束前胸,一束腰眼,封死老者上中下三路,发出劈刃风声朝着老者劲袭而来。
“哼哼,运河帮帮众好手众多,竟然请忍者来充数!”张一端坐原地,右手若莲花一般轻翻,三束细如发丝的银光对着刀光袭来的方向电射而出,“噗!”瞬间钻进肉里,强大的力量带着三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还有三把刀从原路飞了出去,直接摔在距离老者四五米远的地板上。再也无法坐起,三人均被银针刺中喉咙,针尖含带的力量已经轰碎脑干,不可能再活着了。
“唉!无聊!”张一眼睛闭上,养起神来!窗外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数十只四角镖从各个角度飞射而至,张一耳廓轻颤:“嘿嘿,这次终于来了个像点样子的,没有理会四面八方飞射而至的暗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身形来回扭曲,只听“叮叮当当”十几声,老者面前的桌子上对了一堆黑漆漆的暗器,而老者手中则抓着一个头分四股的钢钩,钢钩用一根极细的钢丝连接着,在月光的反射下,钢丝就跟一根蜘蛛网一样,发出特别微弱的光,普通人根本看不见它的存在。
“能在四角镖发出的同时,夹杂在其中扰乱声音,发出一支钩绳,而且自身又在一个极为隐蔽的角度下,你应该是上忍级别,不过,对我来说,你还是太弱了!”
躲在房顶相叠产生的一片阴影内的身影听说,连忙撤掉手中的钩绳,迅速打了一个手势,自己也准备隐遁。
一股大力从肩膀传来,刚刚腾起的身体直接被按压在房顶上。这名忍者正是上忍,自己拿手的近身格斗竟然还没发挥出来就已经被制住。上忍试着运用脱身之法,谁知道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五指形成一个五行,无论自己向哪个方向使力,总会有一股力道直接制住自己的要穴。
上忍已经知道,这次的任务已经失败了,这个把自己制住的人并不是目标,而且强大到变态,估计只有自己氏族中的几个长老可以与之一决高下。
其他的忍者看见领头的被制服,发射出手中的暗器,然后挥舞利刃紧随其后,直接朝张一包抄过来。
“呵呵,群架我也不怕啊!”张一一手摁着上忍,另外一只手在空中如穿花舞蝶一般来回飞舞,清脆的响声络绎不绝,所有的暗器均被张一手中一根银针拨拉到地下,堆成一堆,没有弹出去半个。
七八个身影团身而上,雪花一般的刀光将张一周身的范围全部笼罩,上忍笑了,除非是忍术中秘传的隐遁术,否则在这么密集的刀刃之下,没有谁能够避得开!
张一又看透了手中之人的心事,还是那种儒雅的语调,却带着一种无边的气势说了出来:“躲不开,我就接下了!”空闲的左手化掌向屋顶一翻,所有冲上来的忍者直觉自己被火车给撞了,一股强大到变态的力量轰击在身上,对于这些最多是中忍的忍者来说,这样的冲撞太致命了。所有的忍者都重重的被轰击出十米开外,不用说,内脏都已经被震碎。而张一手底下的上忍也收到这股冲撞的挤压,房顶终于坚持不住重压,豁然坍塌一块,上忍直接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再也动弹不得,而上忍身边不到两米的地方,刚好就是玄天冥的小床,此时的玄天冥,已被房顶坍塌的声音吵醒,睡眼稀松满脸不解地看着这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