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一出口,便感觉到世界森森的恶意,霍霆延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行,她也难得有了丝愧疚。
有些话虽然是事实,可一旦讲出来,那就很扎心。
由于长期的压迫,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道歉,而是大眼瞪小眼,徐曼曼最终不敌败退。
霍霆延感觉原本就破碎的心,再次被她伤到,他呼吸加重,喘着粗气,“你过来!”
她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模样很是抗拒,谁知道她过去,会不会被他打一顿,虽然这不是绅士所为,但在她的心里霍霆延却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霍霆延拧着眉头,额角有些细汗冒出,嗓音更是低了好几分,“我腿疼。”
他本不想示弱,但他的腿肯定拖不得。
徐曼曼一惊,见到他难看且隐忍痛苦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连忙赶到他面前,蹲,看着他的腿,有些慌乱,“怎么回事?”
“打易云的电话,让他过来。”霍霆延抿唇道,唇色白的可怖。
徐曼曼也不敢再耍小性子,双手乱摸,在左衣袋中掏出手机,找到联系人易云,拨通电话,“喂,易云,快点来公寓,霍霆延的腿有问题了。”
易云忙答应,随即挂断电话。
徐曼曼将他推上了卧室,扶着他脱鞋,一切无微不至,她温柔细腻的模样,令霍霆延有些恍惚,朦胧中喃喃道,“曼曼……”
徐曼曼手下一顿,他在说什么?是在叫她么?还是这样亲昵的语气,她不禁涌上复杂的情愫。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住了这些天,第一次看见霍霆延的腿发病,这让她有种莫名的负罪感,认为是她的原因,才将他气的旧伤复发。
外界虽传霍霆延不能行走,但她从易云那里得知,他并非不能走路,只是不能走太多路,而且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易云还让她对这事保密。
她自然不会拒绝,看到他这副模样,她心中脑补了很多原因,在想是不是因为气到他了,所以他急忙想要起身,却因此扯动旧伤。
易云来的很迅速,卧室时,看见霍霆延一直紧抓着她的手,蹙了蹙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徐曼曼见他来了,有些心虚,想要将他的手拨开,却挣脱不开,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易云笑了笑。
易云谅解的一笑,“没关系,我只是看看他的腿,不用手。”
这话让徐曼曼脸上有些发热,咬唇道,“他现在可能有些意识不清,让你见笑了,快给他看看吧!他好像很难受。”
易云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将药箱放下,上前就要脱他的裤子。
徐曼曼下意识道,“能不脱裤子吗?”
他们虽然扯证,却没有过份的举动,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易云明白她的意思,“那请嫂子先出去一下,这看腿必须得脱裤子,我可没那摸骨的绝活。”
徐曼曼挣扎一番,终是放弃,将头扭向一边,点点头。
易云为他诊断,好一会儿,他才紧皱眉头,“他这腿原本恢复的不错,细心保养即可,只是好像组织有些拉伤,原本没有愈合,现在更加不乐观。”
徐曼曼有些愧疚的低头,也没时间顾及男女有别了,看着霍霆延的,她第一次感觉到心疼。
原本他不用遭罪的,都是她。
她心底暗暗决定,不能再和他唱反调,至少在他腿愈合的这段时间,她都不能让他太激动。
易云留下三罐药膏,告诉她用法还有按摩的手法,她很用心的记下来。
顺便询问了一些忌口的食物,让她吃惊的是,他居然还不能吃黄瓜,可他却没告诉她。
她踌躇问道,“他知道自己不能吃黄瓜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这些东西我之前交代过佣人,嫂子你来了我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易云后知后觉想到这点,突然嗓音有些颤抖,“嫂子,你该不会让他吃黄瓜吧?”
“意外,我不知道他不能吃。”她的脑袋几乎要垂到地下去,看起来内疚的不行。
易云叹口气,“嫂子,那我现在跟你说一遍,以后有关这些食材的东西,他统统不能碰,否则会很影响腿伤的痊愈。”
徐曼曼轻轻点头,送走了易云后,她为他掖好被子,直接下去搞卫生。
虽然她对专业能力很有信心,但她本身就不是骨科领域,也不能帮他些什么,虽然她很不平之前受的折磨,但对病患,她也没什么办法。
她是医生,看着变成病患的霍霆延,她无法狠心再来整他。
想了想,她还是煲了点薏米粥,来到卧房,霍霆延已然清醒,半靠着床沿,似乎要起身。
她连忙将粥放在一旁,想要扶他,才刚碰到他的手臂就被拂开,“别碰我。”
霍霆延神色冷峻,尽管肤色苍白,却让人有种距离感。
徐曼曼也不生气,只是指了指粥,轻声道,“你腿伤复发,需要吃点滋养的东西,刚才的黄瓜是我对不住你,现在用粥来赔罪。”
“不吃。”霍霆延傲娇道。
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
霍霆延看着热气腾腾的粥,喉结滚动一番,最终还是端起碗……
徐曼曼上来看见空了的碗,勾起微笑,却转瞬即逝,看着男人裹着被子背对她,她心里竟有种好笑感。
霍霆延闭着眸子,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睁开俊眸,眸中复杂。
徐曼曼因为他喝了粥,心情也不错,还犒劳自己般的,将剩下的炸鸡腿都送进肚子。
她不是外面那些文绉绉的名媛,吃口肉都怕长胖,相反她很喜欢吃肉,一向不愿自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谁也不能自己的胃。
吃完后,她上楼睡觉,这,两人都睡的很不错。
第二天早上醒来,徐曼曼是被闹钟吵醒的,她早就给自己定了闹钟,督促自己起来做早餐。
想到这,她就很无奈,要知道她不算是勤劳的人,现在为了个霍霆延,已然什么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