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当初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你时,我有多嫉妒吗?!他对你笑的那么温柔,那么宠溺,甚至还为你买了包子,在你不吃后给我——”
“知不知道我当时是种什么心情?!”
呃——
这话,小阮阮听的很懵,司阮却一点儿也不懵,而是果断摇头。
“别瞎说,我那时候小,不懂事,他对我笑的温不温柔我也看不懂,对我宠溺不宠溺我还是看不懂——”
“但那包子可不是买给我的,我这有看到的,他是自己想买,然后买了又不吃,甚至不想拿,才随手给了一个小乞丐的——”
“只不过那个小乞丐刚好是你,而你又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才迁怒上我的,你这样是不对的,恋爱使人美化过滤没错,可也不能这么胡搅蛮缠吧?”
她的耿直吐槽,不管是小阮阮还是抚澜,自然是听不到的。
而,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吐槽之后,棺材中长睡不起的男人手指,好像动了一下,却由于司阮是背对着他的,并没有看到这一出,不然,注意力可就要被转移了。
至于,吼完这话的抚澜,又哭又笑。
“你知道我是怎么努力爬到磐阙境族长的位置吗?这中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又经历过了多少的磋磨吗?而,支撑起我走到如今这般地步的,就是他啊!”
“要不是信念里有他,我早早的就死掉了!真的死掉了!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出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养大的!乃至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得到他的温柔和宠爱!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似是一直绷在她脑中的那根弦断掉了,让她逐渐歇斯底里起来,更愤怒的将一切的情感,在此时此刻都宣泄于口。
且,这样的情感,除了小阮阮外,怕是别人根本无从得知。
可,小阮阮对于她,以及她那对于男人的浓烈感情,也是无从体会的,更多的只是疑惑和不解。
因为,在小阮阮的认知里,男人养了她,然后死掉了,抚澜捡了她,也养了她,便和男人是一样的,所以,她可以为了想把男人救活,把‘红果子’给他,也可以为了抚澜,把她想要的给她。
只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小阮阮很是疑惑,当真弄不明白,为什么抚澜会这么生气,以及这么暴走,乃至,身上还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小阮阮却是知道的,不喜。
因为,在磐阙境内,很多人都不喜她,而,抚弦也对那些不喜欢她的人很是抵触,所以,对于这种感觉,小阮阮一下子就辨认了出来。
可,她除了疑惑外,余下的,也就没什么了,毕竟,对于情感,她当真学习的不够快。
“抚澜,你不喜,也就是讨厌我?因为,我说你跟他是没有关系的吗?”
努力辨认抚澜话中意思的小阮阮,眨着她那漂亮清透的大眼睛,朝着抚澜问去。
而,这疑问,像是个巴掌似的,狠狠的甩在了抚澜的脸上,让她的神情,呈现出无力的悲泣。
你看啊——
这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啊——
她只是说了她认知中的话,讲了她认知中的事——
而在她的认知中,自己确实与这个男人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甚至,就连喜欢这个男人,都是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
可实际上,不是啊——
她的喜欢哪里有莫名其妙呢?
她喜欢了他很多年很多年啊——
尽管他不知,可却不能因此就抹杀了她的喜欢啊——
更不要说,他是她一直活下来的动力,可,这个动力却为了另外一个小姑娘,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贡献了自己的神元,这让她如何心平气和的接受?
可是,这一切跟这个小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正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再多的指摘,再多的苛责,再多的愤怒,再多的怨气,都无法真正的朝她释放而去,只能自己憋着,再憋着,直到把自己给憋出毛病来——
这种郁结憋燥到极点,快要爆炸开来的情绪,真真的让抚澜想要不管不顾的宣泄出来,可,到底该怎么宣泄,她却不知道。
无力又无助的,濒临崩溃的情绪,促使抚澜顿到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的小阮阮耳朵都开始嗡嗡的疼,一边下意识的伸手去挠,一边迟疑的伸手去拍拍抚澜。
“是不是,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了,竟然没打你?”
也觉得耳朵被刺的受不了的司阮,伸手挠了一把,叹了口气。
“好吧,我算是知道,不喜欢吵吵声音的根源在哪里了,感情是被抚澜给哭出来的后遗症?啧——别哭了,挠心——”
这话一出,棺材中男人的指尖又是一动。
这一次,由于司阮侧过身挠耳朵的缘故,让她斜到了这一幕,这让她眨了眨眼,转过身,稀奇盯着棺材中的男人歪了歪头。
“不是说死透了吗?怎么还会动?”
这般咕哝着,她还上爪子,伸手戳了一戳,然后,竟然被那双手给反手一抓,攥在了手心中。
???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把大佬都给整懵了,用力的伸手拽了拽,可,不管怎么拽都拽不出来,当真厉害的不行。
“喂——”
挣扎数次都无果的大佬,朝小阮阮和抚澜喊去。
“这个男人醒了,你们谁过来瞅一眼?”
可,不管是抚澜还是小阮阮,依旧感应不到她的存在,毕竟,这只是她错乱记忆中的一段记忆罢了,然,就是这么一段记忆,这个也出现在记忆中的男人,却给出了反应,着实怪哉。
这边被人突然袭击,那边,被小阮阮疑问的抚澜,觉得自己真像个傻逼,还是个大傻逼,竟然跟这个小姑娘在这里理论一些,她完全不懂的东西!
真是——逊毙了!
狠狠的撸了把脸,抚澜擦掉了一身的狼狈,站起来,双眼带红的看着小阮阮,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你回去吧,我想待在这里,你不用管我了,就当我也死了吧——”
话落,她便找个离棺材近的地方坐下,进入了打坐,这让小阮阮安静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