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戚少麒用撬棍把裹在人俑身上的石笋敲开,这种铜首石身的人俑下半截子的人俑身体全都融在了石笋里面,只剩下一个黑绿的青铜人首。
等我们清理出来,上面长出来的那层黑毛把整个头颅全都盖住了,上面有我们上次见过的那种黑水流出来,还有一些黑色的虫子就在青铜头颅里面的活动,这青铜人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裂开了小指宽的一道缝隙。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碰上这种人俑的时候,也将这东西的脑袋打开过,里面的流出来的黑水蔓延出来,还有黑色的东西飞快的渗到过地里面,这人俑的脑袋破开却没这种反应,我有些奇怪,用撬棍拨了下流出来的黑水,气味恶臭,似乎没什么改变。
“你们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拉出来的那人俑,他的脑袋里面流出去的东西……”
我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戚少麒把我手上的撬棍按住,说道:“假死的蠡蠛身,被我们破开之后,直接流亡了出去,这些虫子可能已经中了蠡蠛孵化的虫卵,它们不仅是把对方当成了食物,还将这铜首当成了虫窟。”
他这样解释我总觉还有什么地方不对,没衔接上,还没想出来,就见戚少麒在青铜人首点了把火,刘三问:“这样就行了?”
“这种东西虽然寿命长,可是从幼卵长成正常的虫子相当的耗时费力,要求也很高,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凶残,刚才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这青铜人头里面是蠡蠛最好的洞窟,这东西毁了,那些虫子活不了多久的。”
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可只怕这洞里面的铜首石身的人俑不止这一个,现在这时候也不能把这溶洞的石笋里面的人俑全都给找出来毁掉,要是流传出去,也是个麻烦。我想了一下,跟他俩说:“蠡蠛这东西虽然存活率低,可杀伤力也不小,这洞以后不能就这么搁置在这儿了,一定得想办法处理了才行。”
刘三一听,冲我翻白眼,眼珠子朝天,“白大爷,白大侠,你还为国为民上了,考虑点儿实际的行不行,现在就我们这状况,连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想这些不着边的!”
戚少麒收了撬棍,对刘三说道:“白敬天说的对,这个溶洞不能就这么搁过,以后绝对是祸患,离开这地方,一定要解决了这里面的那些虫子。”
这溶洞似乎还没到底,我在想洞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这种人俑,这可能跟我们要找的古墓有关系,如果能直接从这儿找到古墓的信息,在老黎他们之前进了古墓,哪怕在里面等人,也比现在要强。
我们三个都有了这种心思,可现在看,今晚没多大的可能探到溶洞的尽头了,我们也全都清楚照现在这里面的人俑数量来看,这溶洞是有问题的,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就在苟庆峰的那个窝里休息一晚,歇过来,再继续往溶洞的深处走。
苟庆峰住着的那个地方用过药,我们倒也不用担心那些虫子进来,不过这溶洞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安全,还是要有守夜的。
戚少麒让我跟刘三先睡,到后半夜才把我叫醒让我接替他,这洞穴湿润却不觉寒冷,我被戚少麒叫醒,还有些犯困,就站起来走动了一会儿,也没敢走的太远,却听这溶洞的远处隐隐有笑声。
我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声音是从洞穴的深处传来的,我听的不是那么真切,但那的确是笑声,似乎有很多人在笑,像是在聚会,又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把一大伙人引得陆陆续续的发笑……
现在是半夜的两三点,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到哪儿去找这么多人?我口干舌燥,心也砰砰直跳,心想难不成还真他娘的见鬼了?
我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看个究竟,可那笑声似乎有阶段性的,我念头盘桓的功夫,声音不知道是小了还是停了,这时候刘三的呼噜声打的跟震天雷似得,不过这时候,这家伙的呼噜声简直快比歌星的演唱会都亲切了。
戚少麒刚睡着没多久,要是那个声音被刘三的呼噜声压下去,挨到天亮就好了,我尽自己所能不去听那些诡异的动静,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必须想些其他的把注意力转到别处。
不知道老黎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尸骨山上的那些黑色蠡蠛跟我们在这儿遇上的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我想到这儿,忽然想起那个时候看到的那些红色的虫子,尸骨山的蠡蠛是黑色的,铜首石身的人俑的脑袋里装着的也都是黑色卵巢,可为什么那些虫子是红色的?
难道说这些卵在虫子的体内正是发育健壮的时候,而尸骨山的虫子因为没有食物,所以全都临近死亡了,那这样的铜首石身的人俑究竟还有多少,会不会就是那些南離药人制成的?
这些问题缠出一个没有线头的毛线团,一直在我脑袋绕啊绕的,溶洞深处的笑声若即若现,就这样稀里糊涂到了戚少麒醒来,我那个时候也快睡着了,他醒来的动静太大,一下把我给惊醒来。
我抹了把脸,没好气道:“怎么了你,一醒来就诈尸似得!”
“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听了一晚上,从那溶洞深处传来的鬼笑声,我正说挨到天亮再一查究竟。”
戚少麒点了点头,我把刘三踢醒来,三个人收拾了一下,这洞穴里面昼夜没什么区别,我们按照昨晚进去的原路线进入到溶洞的深处。
往下走,那个笑声渐渐清晰了起来,我跟戚少麒对视了一眼,这自古就是宁听鬼哭,莫闻鬼笑,而且这笑声真还不止一个,溶洞里开始传来“咯咯”的一声,接着就会有另一个声音开始接着发出阴冷的“嘿嘿”两声阴笑。
这些声音清晰起来,就不再像昨晚那样模糊不清像是很多人聚会发出来的,而是相当不正常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