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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一直没有很深的接触,她离开岛上的时候,是我因伤口感染发炎儿高烧昏迷清醒过后的第二个晚上,我还没什么精神,只记得她走的时候跟我来告别,我一直以为她会问我狄然的事情,心里一直都是忐忑难安。
却没想到她来了说的话也不多,只是简单的告别,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一辈子都没能理解的话,“白敬天,其实你也不能内疚,我来曾经是想帮你的。”她留下这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就走了。
刘三来看我的时候,我跟他把宋亚楠的话说了一遍,告诉他我理解不了,刘三笑了笑,说道:“东家,理解不了跟不想理解是两码事!”他笑的有些高深莫测,我心底一阵心虚,这个话题就此不愿再提起。
老药头说我发炎昏睡这么久也有自己潜意识不愿意醒来的原因,我对他这种说法特别不满意,骂道:“你特么没什么医术就没什么医术,还把毛病怨在了老子头上,有特么意思吗?”
老药头瞪了我一眼,我问他麒麟圩的事情,老药头跟戚少麒都看过了那个东西,原来传言果然不可信,那麒麟圩只是一味药,解血毒的药。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用我多操心了,老药头只管配药,他说我身体太虚,一旦用了麒麟圩,之后取血给岛上的解毒消耗太大,要在等几天才好。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戚少麒来看我,我本来是想去找他的,但是刘三过来说老韩叫他处理岛上王晔跟影子轩的事情了,晚上见到他,反而觉得无话可说,本来这种事情感慨应该很多,但是我们好像都不是那种善于感慨的人,最后只能归结于幸运而已。
跟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并不尴尬,真正的朋友在一起就算是不言语,也是不会觉得尴尬的,这句话在我们身上好像是得到了证实。我也早就习惯了,两个人抽闷烟,过了许久,竟然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戚少麒站起来看了看我,笑的像是上次在老黎棺材铺见到我说是给我惊喜时候的样子,没有了之前的狼狈,有点儿阳光的味道,我想大概是如释重负的缘故吧,所以让我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戚少麒。
他说道:“白敬天,我有事不能等你了,我要先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想问他老药头是不是给他彻底解了身上的僵尸咒,最后话到口边就变成了:“你都好了?”
戚少麒点头的动作很轻微,摆了摆手语气突然变得很轻松的说道:“白少,老韩我就留下来让他帮你了!”他说完又笑了一下,我也跟着笑道:“戚少,客气,你要舍不得把他带走也行,我有刘三那孙子就够了。”
他摆了摆手扭头说道:“记得回去看看我姐,她说媒你就应下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出了门,在他出门的那一下,我突然心底空了下来,就像是打了一个缺口,他的话跟他的笑让我觉得一阵的不安。
这时候刚巧老药头进来让我试药,我一直不知道那麒麟圩长什么样,这时候看到他手上端的那碗黑乎乎的粘液,我一阵的反胃,捏着鼻子灌下去,要不是太珍贵,要不是花了太多心血,我绝对全能吐出来。
我心里发誓以后特么的谁给老子吃药,老子弄死他!
老药头看着我的表情,说道:“知足吧,别人还没有你这样的运气呢!”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那麒麟圩要有灵性,知道你特么把这么高逼格的东西熬成一坨屎来,它估计想弄死你!”
刘三笑道:“东家,你特么刚是把那一坨屎吃了.......”
我把刘三敢了出去,然后问老药头什么时候可以取血,我想跟戚少麒一起走,老药头说两天之后吧。
这时间是没办法改变的,等我用了这个药之后,果然精神了很多,戚少麒走的时候没有再来告别,之后的几天,也不见刘三跟老韩过来,问老药头,他说是在忙着把之前准备下集体火葬的物件给拆卸了。
取过血的第二天,因为消耗太大,我有些发晕,窝在床上给戚少麒发语音打电话,却没什么回应,老药头晚上检查过,加了怊卵跟麒麟圩果然可解僵尸咒,我的血也如他预想能够治了岛上人的怪疾,一切顺利无比!
第三天,我试着出门看看,在外面看到了跟老药头说话的张瞎子,张瞎子是不愿意见老药头的,因为之前的事情,可今天竟然跟老药头在一起说话我一下就愣住了。
我绕过去走近了一点儿,听到张瞎子说道:“那戚小子走了?!”
老药头点了下头,张瞎子说道:“当年也不是空穴来风,本来麒麟圩只是一味药,解诅咒意味的是解毒,没了怊卵作副,那僵尸咒怎么解?!”
“这就是上官炎想烧毁水韵塔的缘故?!”老药头接着问了一句,可我再什么都听不下去了,戚少麒果真特么不是什么好鸟,还是有事瞒了老子!
我也想不明白我是愤怒还是难过,如果非得这样悲喜交加,我想选择我们按照之前为了一个目的而奔波,怎样的奔波都无所谓,起码我们都还在,现在这样算什么,是完成了一个目的,还是终结所有?!
如果戚少麒想走,一切都会打点好了,所有他才会说那样的话,老韩跟刘三都知道,偏偏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因为戚少麒既然决定了这样走,就一定不会告诉他们的!
三天之后,我返回嘉兴,动用了所有关系,包括整个钟家的人,还有收编了的王晔名下的人马,也去看了戚少麟,麒麟圩的事我没有提,她也没有问,这些事情以戚少麒的性格也一定是已经安排好的。
我疯了一样的满世界找人,动用着所有的关系,戚家的生意交给钟小小跟老韩还有刘三打理,一个月没有任何的消息,我甚至想要报警来找人了,这样跑了两个月之后,在我几乎崩溃的时候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
是戚少麒发来的,内容是:白少,你这样做过头了,我知道没跟你讲实话不太好,不过肯定是对的!
你一向冲动,所以我肯定在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事情进展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让回回岛上那么多的人跟着遭殃冒险实在不好!所以就只好瞒了你一个人。
放心,我还死不了,只不过想像你一样的彻底解决还没那么快,别忘了我们拿到的是麒麟圩!所以我的命也一样大,但是具体我也没办法跟你说,如果顺利快则三年慢则五年,我就会回来了。
戚家的生意还有我姐就交给你了,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你特么的真对不住老子。还有别跟疯了一样的找我,到了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就回去了。
内容很简短,我看完之后,自己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然而不相信的结果是无计可施的绝望,相信却又是另外一番念想。
所以我选择信,开始着手戚家的生意,生活像是进了正规,没有以往的惊心动魄跟九死一生,多半是摸不着头脑的生意上的事情,其实这些都是钟小小跟老韩来处理,以至于生活过的简单了点儿。
不过因为钟家的生意吞并了王晔以往的场子,钟小忙不过来,就把以前戚少麒那几个小场子都还给了他,事情繁复琐碎,我开始忙于奔波,人一旦被忙操控了,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伤。
我让刘三把狄然的妈妈送到了嘉兴的养老院,给狄然简单的办了葬礼,有些事情,不如不太复杂,我的承受能力并不如之前想象的那么大!
就这样的生活忙却无惊险,像是一成不变又像是转眼百年的,而我就在貌似的安稳中等着戚少麒的三年抑或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