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曾经因赌博被熊幼崽画了一脸猫胡须的夏沐,坚决没参与下注。
她在一旁观战,眼睁睁看着原本志在必得地同事们,一轮下来输得透心凉。
殿下提出的惩罚,是输的人干掉一罐啤酒,或一小杯白酒。
这算是相当温和的要求了,如果换成赌钱,恐怕屋里这十多号人,进来的时候还是自由身,出门时就得集体卖身王室,终生为奴了。
几轮牌局后,服务生搬来了第五箱啤酒。
同事们喝得胃快爆炸了,还是执迷不悟地沉迷赌博。
由于先天因素,狄赫拉族几乎滴酒不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也就是说,只要有人侥幸赢一局,必定能吻上梦寐以求的伏奥王储。
所以,即使屡战屡败,也没人甘心放弃。
一个小时后,包厢里喝趴了一大半,剩下奄奄一息的几个人,看着王储地眼神,终于浮起丝戒备与恐惧。
“殿下,你真的不太会玩牌吗?”喝了十六罐啤酒的女孩泪眼汪汪,注视王储的目光里饱含质疑——这小龙崽子是不是出老千了?怎么可能每把都赢?
段紫潼挑眼看向她,扯起嘴角,把手上的牌摊开给她看。
一双桃花眸子里笑意浮现,带着破冰春绽的魔力,嗓音欺世地温柔:“好像又要赢了,你看,我这算不算运气好?”
一众Omega刚建立起的900防御值,被这攻击力高达9999999的一笑,击得溃不成军。
包厢仿佛忽然变成粉红色,漫天都是爱心……
夏沐在一旁腹诽——谁能靠运气保证百分百胜率?这种谎话傻子才信!
于是,一众“傻子”同事心甘如怡,再次钻进了腹黑王储的圈套里。
包厢里“尸横遍野”,段紫潼低头洗牌,修长的手指翻飞,扑克像有了生命力般,在她双手间规律的交接。
“你还没有下注。”那双紫瞳斜挑看向夏沐,唇角眼梢都带笑:“夏沐。”
“啊?”夏沐心里一咯噔,立即摆手:“我不玩!”
“那算你弃权。”段紫潼翻弄着手中的扑克,嗓音慵懒地开口:“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哎别别别!”夏沐急了,想拒绝参与,然而同事们都喝成这样了,她一个人搞特殊待遇,似乎说不过去。
略一琢磨,她对熊幼崽讨价还价:“咱们换个玩法怎么样?”
跟熊幼崽呆在一起久了,自知之明无限提升,夏沐心知靠脑子的游戏斗不过那家伙,就想玩个运气成分高些的玩法。
“二十一点吧。”
这种玩法运气很重要,卷卷教过她最简单的算法,虽然不如记牌加精确算法胜算大,但总比认输强,输也得输得有尊严!
“行。”卷卷冲她勾起嘴角。
夏沐做好连输五局喝完一箱啤酒的准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脑子里风车似的转,每出一张牌,她都谨慎地在心中加减算概率。
熊幼崽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牌都不看,一股脑地要牌。
这是什么诡异地新战术?
夏沐眯起猫瞳,狐疑地盯着神一般强大的敌人,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然而,段紫潼却在此时摊手将牌推向前,抬头注视蠢猫咪,神色幽怨地叹息:“爆了,看来今晚地运气用光了,我输了。”
夏沐:“???”
段紫潼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冲蠢猫咪侧过脸,满脸写着“来呀来呀!亲这里!”
夏沐:“!!!”
中!计!了!
熊幼崽一定是开始就打定主意,故意输给她,好让她当着一堆同事的面亲吻自己!
啊啊啊啊啊!
“罚酒好了!”夏沐不好意思当着熟人的面吻王储,慌张的从箱子里取了瓶啤酒,递给卷卷。
段紫潼没有接,后仰靠在沙发上,挑眼看着她,一副拒绝合作的熊孩子模样。
周围的同事们震惊了,夏沐居然不想吻殿下!
哪有到嘴边的肉不咬的道理!
“小夏不好意思了?要不我来帮你亲?”同事们眼冒金光。
“游戏有规则,没有让人顶替的道理。”
段紫潼立即驳回旁人的提议,直起身,端起茶几上的一整瓶威士忌,看向夏沐的目光,像受伤的草食兽人,看得人心都化了。
“我不想强人所难,待会儿如果出什么事,就直接送我去医院,”段紫潼幽怨地注视着蠢猫咪,嗓音如波动琴弦般温柔缱绻:“我不怪你。”
夏沐:“……”
狄赫拉只是容易喝醉,又不会喝死,这生离死别残害幼崽般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别啊!”周围的同事们顿时一拥而上,拦下王储的自残行为,而后用谴责地目光看向夏沐!
夏沐:“……”
本着坚决不能让熊幼崽得逞的决心,夏沐起身走上前,弯身,一把夺过卷卷手里的酒瓶,一仰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灌下肚。
烈酒从嗓子眼一路烧到胃,殿下起身阻止的时候,她已经喝下半瓶。
在意识模糊前,夏沐仰头对视那双惊诧的桃花眼,豪气万丈地拍胸脯:“姐替你喝!”
段紫潼:“……”
夏沐勉强维持了几分钟清醒,终于思维麻痹,开始抱着话筒唱儿歌。
是的,唱儿歌……
她蹲在沙发上,摇头晃脑地唱儿歌,音准都跑去了外星。
每个人发酒疯的方式不同,夏沐大概是其中最辣耳朵的一种。
这大概是蛋卷殿下生平最失策的一次行动。
蠢猫咪唱完一首还要唱,一口气唱五首,连伴奏都不需要。
“她醉了,”段紫潼站起身,从蠢猫咪手里拽出话筒,一手将她提溜下沙发,转头跟同事道别:“你们继续,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别走呀殿下!”一个同事急忙阻拦:“我刚已经联系江律师了,她说十分钟就到!”
段紫潼一个眼刀斜过去。
同事一缩脖子——殿下的眼神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可怕?果然伴君如伴虎!
段紫潼没再多说,一手环住夏沐后腰,将人半提着走出包间。
同事们不敢阻拦,只能依依不舍地跟着一起出门。
电梯在地下一层打开,门外的江妩一抬头,刚好目睹王储扶着烂醉如泥的夏沐。
四目相对,仿佛无声地刀光剑影,在空气中摩擦出火花。
“借过。”段紫潼面无表情地扶着夏沐走出电梯,与江妩擦肩而过。
“她喝醉了?”江妩转身追上去,抬手要扶夏沐:“我来吧殿下!”
“不用,谢谢。”
身后一群同事们察觉气氛不对,隔着一段距离,疑惑地跟在三人身后走。
跑车醒目地停在车库C13区中段车位,车门朝两边扬起,如同展翅的蝙蝠。
段紫潼揽住夏沐,刚准备把她塞进副驾驶座,江妩却抬手握住了夏沐的胳膊——
“我送你们回宫吧,殿下。”
段紫潼转头冲她眯眼笑:“我看上去没有自理能力么?学姐。”
江妩抿嘴一笑:“需要我把酒驾处罚标准给您背诵一遍吗?殿下,您身上的酒气貌似挺重。”
段紫潼低头轻笑一声,“这酒气要是我身上的,那我就只能躺着跟你说话了。”
“说的也是,我差点忘了,您不会喝酒。”江妩弯了弯唇角,凤目里暗火涌动。
“可以松手了?”段紫潼目光落在夏沐肩上,仿佛发现外星入侵物种般,嫌恶地盯着江妩的手。
江妩不甘示弱,目光也看向段紫潼扶着夏沐侧腰的手。
空气里弥漫开浓烈地战斗信息素,不远处,一群Omega惊得退开几步,惊讶地讨论——
“殿下在跟江妩聊什么?怎么好像要打起来了?”
“听不清啊,江大律师好像说什么送夏沐回去?”
……
“冷静点,殿下。”江妩率先好声好气地沟通:“这么多警察看着呢,有话好说,我数到三,咱们一起松手,这样公平吧?”
段紫潼没说话,江妩直接开始倒数——
“3,2,1。”
两人同时松开手,夏沐迷迷糊糊地抱着车门,鼻子里还哼着儿歌。
“殿下,安全起见,让我送你们回宫吧,夏沐醉成这样……”
“送我们回宫?”段紫潼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还想帮我换个尿布?我已经过了需要保护的年纪了,不必学姐劳心。”
江妩急道:“我的意思,是咱俩得腾出一个人来照顾……”
话没说完,抱着车门的夏沐忽然松开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个猛子就往车里钻——
她醉得厉害,眼前的一切都有重影,定位不准,眼看着就要一脑袋撞上车顶,照着速度与力道,非得撞出个脑震荡不可!
江妩和段紫潼几乎同时转头——
“小心!夏沐!”江妩惊吼一声,却为时已晚!
夏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车顶!
“啪”的一声脆响,预料中的沉闷撞击声并没有出现,夏沐的脑门稳稳地撞在一只温暖的掌心里。
她头皮像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发麻。
“唔……疼……”夏沐支支吾吾地嘟囔。
“啊啊啊啊!”不远处的同事们沸腾了——
亲眼目睹王储闪电般抬手挡住车顶,让夏沐稳稳撞进自己掌心的画面,仿佛整个车库都开始绽放大朵大朵的玫瑰。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又变成粉红色了!”
“殿下反应好快!!!”
“救命!我心脏病要发了!殿下快来保护我!快!”
……
夏沐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疼痛感唤回了她部分意识,立即抬头寻找罪魁祸首——
眼前重影层层,她迷迷糊糊看见“三个熊幼崽”,全都眉头紧皱地看着她,还低声骂她——
“笨。”
“你才笨!”夏沐嘟起嘴,忽然又开始哼儿歌。
“你看,她需要人照顾。”江妩深吸一口气,蹙眉道:“殿下,让我来开车,您顾好她的安全,成么?”
段紫潼看着摇摇晃晃地蠢猫咪,终究还是首肯了。
江妩开着自己的车出了车库。
夏沐八爪鱼似得抱着段紫潼,坐在后座,口水浸湿了殿下的肩膀。
她并没有睡着,单纯只是抱着卷卷,口齿不清地闲聊——
“你长得好像我喜欢的人呀。”夏沐靠在卷卷肩膀上,眼睛闪闪发亮。
闻言,前座的江妩额角青筋一蹦,险些把方向盘拔下来。
段紫潼状似不屑地轻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从内后视镜里挑衅地注视着江妩的双眼,勾起嘴角问夏沐:“你喜欢谁?”
夏沐嘿嘿一笑,嘀咕道:“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其他人啊。”
段紫潼侧头认真地看向她,“可以。”
夏沐咬着下唇害羞地一笑,眨了眨眼睛,忽然忘记了刚刚地对话!
她一手撑着殿下地肩膀,直起身,茫然四顾,问道:“江妩呢?”
“……”段紫潼眼神一凛,刹那间,有种毁灭世界的冲动。
江妩先是一愣,旋即“噗哧”一声笑出来!
抬眼瞧见后视镜里——殿下气得扭曲地小脸,江妩急忙压抑喜悦,一手抵住嘴,强行忍笑,肩膀却在一直颤……
殿下掰回夏沐的脸,显出难得地窘迫与焦急,“你还没有回答问题。”
夏沐神色茫然,似懂非懂,哼哼了两声,迷迷糊糊地开口:“卷……”
蛋卷殿下微敛双眸,志在必得,等待她说完自己的名字。
然而,夏沐思绪乱飞,瞬间又岔开话题:“我看见卷卷抽屉里的那张拼图了……”
段紫潼一愣。
夏沐歪着脑袋,呢喃道:“可我看不懂……风筝,猫,还有…飞龙,什么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