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升两级做了户部右侍郎,言颜的生活却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看书习武,上班工作,有时间陪着言锦和q到处走走,逛逛街赏赏景。兴致来了耍耍手术刀给言锦打下手,什么鸡鸭鱼,开膛破肚剔骨去皮统统不在话下。
朝堂之上言颜也开始收敛锋芒,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右侍郎,再没提出过什么超前的新鲜事物,只老老实实完成自己任务。同时紧跟六位师兄步伐,站定中立立场不动摇,对日渐白热化的皇位之争视而不见。
她这种态度却让她更得皇帝青睐,多次在朝堂夸奖她做事踏实,没有堕了她老师的英名。
这样的日子虽比不上在回春堂做“言大夫”时的快乐幸福,但也还算充实惬意,尤其是在对那些工作和各种人际关系处理越发游刃有余的情况下。
只是师父要她辅佐皇帝建立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到底怎么辅佐,怎么建立她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头雾水,既没有可实施的条件也没有可实施的具体措施。
按理说一个繁盛的国家,无非就是经济发达,政治清明,军力强大,边疆安稳。但说起来十六个字,言颜所在的世界上下那么多王朝也没几个能够做到这十六个字的。
每每想到这个言颜都觉得头疼无比,只能安慰自己先站稳脚跟躲过这皇位之争再说。
在这样的平静中,大宛附属番邦匈辽的使者团来了,打着进贡的旗号而来。但据听风楼的情报,这匈辽还带了一位公主来,是来联姻的。
接待使者团是礼部的事,和言颜所在的户部本来没什么关系,但当匈辽使者在接风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傲慢的表示有三个考验给大宛,只有通过这三个考验他们才会把公主嫁过来之后这事就成了所有人共同的任务了。
匈辽是马上的民族,民风彪悍,自六年前新王上任之后军事实力越发强大,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大宛日渐衰败的国势。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心中都明白,这匈辽就是刻意刁难,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那匈辽使者团之首在接风宴上操着不熟练的大宛官话给出了第一个挑战的内容:驯马。
言颜几乎要笑出来,从古至今,各种影视剧评书里每个马上民族要给中原下马威的时候就喜欢让中原人来驯马,大多数时候总是被能人异士打脸,灰溜溜地滚回去。换了个世界,还是换汤不换药啊。
言颜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多人居然真的连一匹马都搞不定。
考验的地点定在京郊演武场,皇帝携满朝文武一同出席。由那匈辽使者的领头人领着亲自去马厩看那匹传说中只有最勇猛的勇士才能驯服的宝马。
言颜自然得以随行,跟在赵衡后面,对那匹宝马兴致缺缺甚至有些讨厌。
今日本该是休沐日,言颜和韩百荨约好了要实验新研究的注射式麻醉药,却被拉来看一匹马。心中不高兴得很,除了对匈辽使者烦躁以外对那匹马也迁怒起来。
不过不喜归不喜,戏还是要做足的。
送给每一个自告奋勇驯马的勇士热烈的掌声和加油鼓劲,在勇士被甩下来时皱眉叹气,对得意洋洋的匈辽使者投以愤恨目光等等。
言颜漫不经心地演着戏,心却早飞到万里之外了。
直到第不知道多少个人被那马甩下来,匈辽使者的头领大笑着点了太子殿下的名,言颜才收回了注意力。
“在我们匈辽,身份越高贵之人越是擅长骑射,驯服了这匹马的便是我们的大王子。”那匈辽使者哈哈大笑,“听闻太子殿下天纵英才,文武双全,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意让我等见识一下。”
言颜闻言皱起眉,莫风在政治文采上的确是公认的厉害,但武功却只是稀松平常。这匈辽使者却话赶话非要激他上去驯马,明显就是要看他出丑,以此来落大宛的面子。
显然还有很多与她想法不谋而合的人,那匈辽使者话音刚落便有人愤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如何尊贵,怎可做如此危险的之事?”
“此言差矣。”那匈辽使者却不依不饶,“难道以后上战场保家卫国的时候你们尊贵的太子殿下也缩在后方吗?我们王总是教导王子们,作为一个王子,身先士卒不惧艰险才是该有的样子。”
这话可就难听了,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大逆不道,把莫风这一国储君的脸面直接踩到了地底下。
饶是言颜对大宛没有什么民族情感也有些动怒。想要出言反驳,话到了嘴边又有些犹豫了,若此时出面,长久以来维持的中庸形象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甚至可能被认为是太子党,卷入皇位之争。
就在言颜犹豫的时候她的小师兄开口了。
“使者这话才有些偏颇。”王石安上前一步,嘴角含笑,一派温和,风度翩翩,说出来的话却犀利无比,“一个国家若是沦落到要君王储君去前线杀敌才能振奋军心保家卫国,那么这个国家从士兵到将领都只能以无能形容。我大宛将士忠君爱国,不需要储君以身犯险换取胜利,匈辽习惯了国君储君上战场厮杀,也不怪使者不能理解。”
言下之意匈辽太弱,要国君储君拿命去搏才能赢得胜利。
那匈辽使者被这一席话说得脸色发青,正想反驳,王石安却在继续往下说,根本不给他机会打断。
“我大宛朝廷不养闲人,文武百官各司其职,陛下号令百官,太子殿下辅佐陛下,上下有序。太子殿下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才干,又何需如匈辽国君储君一样亲自上阵厮杀。”
这完全就是人身攻击了,就差没说匈辽从上到下尊卑不分闲人饭桶满朝,国君储君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
看着王石安这么三言两语就把匈辽使者气的脸色铁青却又难以反驳,言颜在心里把巴掌都拍红了,摇着小旗子加油呐喊。她小师兄放在她的世界那就是金牌辩手啊,舌战群雄的人才。
“既然你这样自信,不如左相大人你代替太子殿下驯服这匹马?”那匈辽使者被刺激过甚,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要王石安一届文官驯马。
言颜深吸一口气,事情扯到她师兄身上那就不能不管了。上前一步,言颜扬起一抹轻视地笑“不通人性的畜生,我师兄出手也太抬举他了,还是由我代师兄教训教训它吧。”